南宫离还在不停的扭曲挣扎着,真的不再隐忍,时不时地闷哼出声。时下正值冬季,他却痛得被冷汗湿透了衣裳。感觉到她的惶恐,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胸处,入目的是不断蠕动的椭柱形凸起。就是这个东西吗,让他痛了这么多年,到了要解掉的时候还这么折磨他。潇儿是被吓到了吗?他翻过身来,直直的看向她,清浅苍白的笑着:“潇儿,别怕,为夫、没事……”别担心,这点痛算不得什么的。
“嗯……离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陪着离一起坚持过去。”还有咱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人一起坚持住,等你好了,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她在心里补充道。
“好……”有她陪着他,无论怎样,他都能挺过来。倏尔又是一阵剧烈紧凑的疼痛袭来,他的脸色更加惨白了许多。一个没忍住,又闷哼出声。
“离!”看着他突然间变得极差的脸色,她知道他痛得更厉害了。“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不这么痛,要怎么样啊!”她真的很没用,只能眼睁睁的看他痛得死去活来,却什么也不能做,这才是第一天,难道以后的十四天里,他都会痛成这样吗?怎么能够,怎么能够让她的妖孽承受这些?
“潇儿,抱紧、为夫,不痛……”没有力气将一句话说完整,但他知道,他的潇儿一定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潇儿,抱紧为夫,为夫就不会那么痛了,真的。
“好,好,我抱紧你。”林云潇忙不迭的点头,将他的大半个身子纳入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离,我抱着你,别再痛了,再也不要痛了。
南宫离紧紧依偎着她,鼻尖萦绕着的是她特有的淡若梨花的馨香,依然让他那么喜爱,那么眷恋。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在她抱紧他的那一刻,觉得心口的窒痛感果然轻了不少,又过了一会儿,终于从漫无边际的疼痛中闯了出来,他乏力的在她的怀里舒展了下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起来。
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挣扎,渐渐平和下来,她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离,怎么样了?”应该是不痛了吧,看他的脸色好了些,刚才真是心疼死她了。
“唔~好累。”他有些小迷糊地嘟囔了一声,潇儿的怀抱好舒服,让他再多待一会儿。
林云潇松了口气,总算痛过去了。又听到他像是撒着娇的软糯声音,唇角忍不住高高上扬,这才是她的妖孽啊。轻抚着他的头,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累了就休息会儿,嗯?”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累了。
他微微点头,闷声道:“还要潇儿抱着,舒服。”
她心中闷笑不已,这个妖孽。摇了摇头,又有什么呢,他就应该这样才对,她喜欢他对着她这样。又帮他调整了个舒适些的姿势,低头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他,她笑弯了双眸:“我就这样抱着离,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想抬眸看看她,终是没挡住倦意,长而卷密的睫毛微颤了几下,便遮住了他那一双勾心摄魄的眸子。潇儿,为夫就睡一会儿,一小会儿。
看他竟然这么快就闭眼睡了过去,林云潇有些无奈,忽然想起早先他的衣服好像被冷汗湿透了,就这么睡了对身体不好,急忙摇醒他:“离,先醒醒,等换了衣服再睡,嗯?”
方才入睡的南宫离不满的嘟了嘟好看的薄唇,懒洋洋的缩了缩身体:“累……”吐出一个字后翻身又要入睡,却再一次被她晃醒,他这才总算抬眸看向她,委屈道“潇儿,真的好累……”
“我知道离累了,可是衣服还被汗浸湿着呢,若是不及早换了容易生病的。”一句话过后,见他仍不为所动,她只好换了一副嫌弃的模样,“不换衣服的离脏兮兮的,以后我都不给你抱了,也不会再抱你了。”说着,果真作势要把他推开。
听她嫌弃他脏兮兮的,明知道她是在说笑,还是紧张的猛坐起身来,由于起得过猛,又被冥心蛊折腾的没了多少力气,很快又一头栽倒在床上:“唔~”许是摔得不舒服了,忍不住哼了一声。
“离!”林云潇赶紧扶起他,仔细地查看了一番,见他没有什么大碍,心疼的责怪道,“怎么起的这么猛?慢慢来就好。”这么说着,眼角抽搐了一下,不会是因为被她开玩笑说了嫌弃吧?
不曾想他果然顶着一副无比委屈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不要让潇儿说为夫脏兮兮的,为夫还没有让潇儿抱够呢。”潇儿说过喜欢这样的他,说他在她的面前永远不用隐忍掩饰,那他就在她的面前一直妖孽下去。
好吧,错的还是她,他是爷,她怎么能嫌弃他呢?嘴角微抽,她拍了拍他的脸颊:“离王大爷,是我不好,现在,让我服侍大爷您换衣可好?”这段时间,他最大。
只一瞬间,南宫离笑得无比妖冶,眉角又带了点点妩媚的味道,他眨眨水眸,很牛气的来了一句:“准了!”他的潇儿实在是太可爱了,竟然能把话说得这么有趣。
嚯~这妖孽,准了,这话说的。不过心里却因他对自己此时无形中表现出的依赖而暗自高兴,拿过枕头垫在他的背后,林云潇笑着说:“好嘞,等好吧,我这就去拿衣服来。”说着,起身取了包袱来,找出一身整齐干净的衣服递给他,“先拿着,等我找些温水来给你擦一擦身上再换。”
他静静地看着她,眉目皆笑,坐直上身在她的唇角吻了一下,像只猫儿一样狡黠的看着她:“好,为夫等着潇儿。”
很快,林云潇便端着一盆温热的水走了进来,把水就着床边放下,她伸手把他扶下床来。先是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脸,看他微闭着眼的样子,忍不住轻啄了一下他樱粉的唇。在他错愕了一下的时候,她挑起他的下巴,坏笑道:“我们那里有一个说法,当一个人闭上眼睛时,就是等另一个人去吻她。”没说出口的是,等待的人是女人。
话音刚落,只见他又把眼闭上,指了指自己的唇,那意思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她再一次给跪了,怪她,总是忘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只道行很深的极品妖孽。抽搐着嘴角又凑上去亲了一下,却见他迟迟不肯睁开眼。不再理这货,接着动手给他擦洗起来。
“潇儿?”他很茫然很无辜地睁开了水眸,控诉她没有继续亲他的不可饶恕的罪行。
在心里狠狠的恶寒了一把,林云潇一把拍向他的脑袋,没好气道:“妖孽,少得寸进尺!”
南宫离状似委屈地撇撇唇,却也不再胡闹,而是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为他做的一切,直到她为他换好衣服还没有回过神来。
待一切都完成后,她抬眸便看到他一副傻呆呆的模样模样看着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见他被惊了一跳,好笑道:“怎么,被娘子我给迷住了么?”
听出了她的调侃,他面上微红,却是很认真地点着头:“是被潇儿迷住了。”他的潇儿好像有魔力一般,让他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眼,更让他觉得只是这么看着她,便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林云潇被他的模样逗笑,这妖孽怎么在她的面前就会变得傻里傻气的呢?理顺他的墨发,她微启唇,巧笑倩兮:“是么,就算迷住了也不能这么傻站着了,离不是累了么,现在可以睡了,我陪你。”
“不,潇儿,是抱着为夫。”他纠正道,虽然他已经没有感觉很累了,不过潇儿的怀抱真的很舒服,再让他赖在里面一会儿吧。
“好,离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她捏了捏他白嫩光滑的脸颊,细语温声,自己先坐在了床上,然后让他半躺半靠在她的怀里,拉过被子盖好,这才抱紧了他,眼里的柔情似能化开水来,“现在可以睡了,嗯?”
南宫离满意地点头,微笑间更是风华无限:“嗯。”很开心的闭了眼,享受起心爱的人儿投加在自己身上的专注且深情的目光。
在他闭上双眸的那一瞬,她却微微蹙起了眉,十四天,真的好漫长,离,我和宝宝会一直陪着你。
从解蛊伊始,转眼间已是第十日。
几天来,南宫离每日都要痛上大约三刻钟,只是在林云潇的安慰与照顾下,他觉得即使痛着也没有那么难耐,身体倒没有出什么大问题,林云潇却是有些难过了。尤其是最近两天有了孕吐反应,怕被他察觉,硬是让御狐拿药压住了。脸色也因每日取血而变得有些苍白,只好每日偷偷的涂些脂粉,这才让他没有起疑。
想他那天忽然问起配药的血究竟是什么血时,她还是有些心悸,好在师父早就弄了一头鹿做掩饰,每日在它的身上划伤一道,做出取血的假象,这才糊弄过他去。
按照御狐的说法,今天就要将冥心蛊取出了,剩下的五天里他都不会再感觉到疼痛,只是还要继续用药,用来修复受损的神经与器官,否则以后还会时不时的心痛。可是她的状况也实在让人心忧,因而御狐打算今天取最后一次血,反正不会危及到他的生命了。
“潇潇,你听为师说,剩下的五天不要接着取血了,不会危及他的性命的。可是如果再坚持下去,你和孩子真的有危险了!”御狐狠狠地皱着眉,他都已经和她说了大半天了,怎么就说不通她呢?
“师父,我知道今日过后就不会伤及他的生命了,可是疼痛就会伴着他一生了,以后每次眼睁睁的看他心痛发作时,你让徒儿怎么面对他!我真的做不到,何况这么多天了都没有出事,接下来也不会出事的,还请师父不要再劝徒儿了。潇潇是孩子的娘亲,怎么舍得让他(她)出问题,只是……”只是她曾经对他承诺过再不会让他痛了,他不该永远活在疼痛中的。
“潇潇!”他转过身去不再看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道,“反正为师过了今日是不会再取血配药了,你若是有办法可以自己配,为师不拦你。”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死,萬鎏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再这么下去他真的没把握保住自己的徒儿和徒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