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她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南宫离配合的伸开双臂,任她将自己的衣服脱尽扶抱着他走到加了药的浴桶并助他进去,心中百转千回。好熟悉的情景,三次了,潇儿,看了我的身体三次,救了我四次,你,还逃脱得了对我负责吗?
林云潇不知他心中所想,更没有注意到此时他眸中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只是快速地用银针扎向了他的几处穴位,辅以药用,为他加速镇痛。三刻钟后,收了银针,又将他从药桶中扶出,用干净的棉质浴巾擦干净了他身上的药渍,重新安置在床榻上,拉过锦被被帮他盖好。
他躺在床上安静的看着她,恍惚间竟然有一种他们已是一对多年夫妻的错觉,她悉心照顾着的是自己生病的夫君。也难怪他有会这种错觉,每次她给他进行药浴时好像都没有一点儿避讳,不知她察觉到没有。
林云潇起身,又被南宫离拉住了衣角。她叹了一口气,未等他开口便安慰道:“放心,我不走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但总要找人把药桶弄出去,还要置办几身衣服,你那衣服还愿意穿么?”指了指他那被汗水湿透的白衣,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也得换件衣服。”
“潇儿,”顿了顿,他看着她被沾了血迹的衣服,皱了下眉,“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
“行了,别说这么多了,什么弄脏我衣服了,你那会儿痛成那样,身体的情况又不是你能控制的。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要不要睡会儿,现在一定很累吧。”怕他会累着,她打断了他的话。忽然间感到有些好笑,他竟然在担心把她的衣服弄脏了。
南宫离听到她用着很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展颜一笑,脆弱而美好。潇儿的心好像很柔软,并不像她时常表现出的那般清冷无情呢,以后他可不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儿,快些把她追到手。
林云潇看着他脸上静静流淌着的微笑,有些恍惚,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呢,有些慌乱伸手放下床上的幔帘,遮住了视线。
“潇儿?”他不解,为什么要拉上幔帘,他,看不到她了,这种感觉,他现在很不喜欢,很想看着她,一直,一直……
“一会儿有人进来,难道你想让她们看到你这张脸而认出你来。”林云潇自是知道他心中的疑惑,轻声解释着。
“不想。”幔帐内,南宫离的唇角不断上扬,上扬,声音有些软糯。她是在替他着想,他的潇儿真好。
林云潇摇头笑了一下,怎么越来越感觉他这妖孽王爷像个小孩,对她很是依赖。不再多想,叫来人把药桶搬了出去,又安排蓝卫然去买两套衣服,女装随便,男装就要雪白,等他离开时许会方便些,谁都知道夜魅白衣风华,不染纤尘。
吩咐好一切后,她换了衣服,在兽炉里燃上一支安神香,又趴在桌上守着他睡了一晚。
第二天,林云潇先行醒来,拉开幔帘,浅眠中的南宫离长睫颤了颤,睁开眼看到床边站着的人儿,绽放出清晨第一抹最干净的微笑,去了平日里的妖魅,此时的他更像一位谪仙,气质如洗若练。
“行了。”她看着他脸上如花的笑涡,心里隐隐竟有些高兴。
“嗯。”他眨了下魅意十足的眸子,微粉的薄唇翕动,“潇儿。”仿佛只是唤着她的名字便是一种满足,一种幸福。
她看了看他的气色,觉得还不错,便递给他一套昨日刚刚备下的雪衣:“喏,穿上衣服吧。”
“好,”南宫离答应着,却不去接衣服,只用贝齿轻咬着下唇,往日里偏白的玉面上染了可疑的绯色,“潇儿帮我。”
林云潇看见他突然露出无限娇羞的样子,心中暴汗,太逆天了,这家伙又妖孽了,把衣服又往他面前送了送:“自己穿。”
“可是,潇儿,人家还没有恢复力气呢。”他面上的表情可怜兮兮,下面的话却让她有种冲上去揍他一顿的冲动,“潇儿是在害羞吗?不用的,人家早已经是潇儿的人了。”某妖孽王爷继续语出惊人。
“你说什么?”林云潇真的想拍死他,什么叫他早已经是她的人了,这话听着可不是一般的别扭。
“人家早已经是潇儿的人了。潇儿救了人家四次,看了人家身体三次,不管是人家以身相许还是你对人家负责,人家都是潇儿你的人了。”南宫离边说边用修长白皙的双手覆上了自己染了淡绯的俊脸,好不娇羞。
听着他一声一声地说着“人家”林云潇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我给您穿,您什么也别说了。”再说下去真保不准她不会揍他一顿。扶起他,靠在自己身上微微往下拉了拉锦被,露出他如雪一般莹润的肌肤。
南宫离往她怀里凑了凑,在她面露不悦前开口:“好冷。”
他这样一说,林云潇反而不好计较些什么了,因为天气确实有些冷。帮他穿好里衣后,她指了指亵裤:“这个可以自己穿吧,我扶着你,你就这样躺坐着穿吧,省不少力。”
“嗯。”接过亵裤,南宫离不再耍赖,自己穿好。他,不敢太过分。
“可以起来吗?”
他点头:“扶我。”
她将他扶起,下了床,让他靠着自己站定,伸手拿起那身如雪的白衣,凌空一展,无限飘逸。披在他身上,又把双臂帮他穿入袖中,束好衣带,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还挺合身的。”话说妖孽就是妖孽,不论是红衣浴火还是白衣胜雪,都是那么好看。
南宫离欣喜地摸了摸衣服,有些喜不自禁,这是潇儿送他的衣服。虽然不是他素喜的红色,但她真的是生了一颗玲珑心呢,定然想到了夜域魔尊无论何时都是一袭白衣,不染纤尘,他,好喜欢这身雪衣,好爱潇儿。
林云潇拿了两个软垫垫在床棱上,调整好高度:“坐吧。”
南宫离乖乖地靠着软垫坐好,她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
“说吧。”
“嗯?”不解,潇儿想让他说什么。
“说说这次冥心蛊发作怎么严重到呕血。”按下心中强烈的不安,她尽可能平静地开口,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语,沉默。
“说!”她带上了命令的口吻。
“动用了压制冥心蛊的内力。”南宫离淡淡的说道。
“接着。”
“太长时间没有耗用这么大的内力,一时承受不住,吐了一口血,没有内力的压制,冥心蛊提前发作了。”
风轻云淡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与他无关的事,却惹得她心中又气又疼,他就是这么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为什么?”她的声音忽然有些涩然。
“什么,潇儿?”南宫离漂亮的不像话的双眸中一片茫然。
为什么不知道疼惜自己?为什么宁愿伤了自己也要维护于我?为什么……我会为你感到心疼?林云潇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流转却没有再说什么。
“潇儿,怎么了?”南宫离看着她对自己深望不语的模样,勾出一抹蛊惑人心的笑,她的目光正在为他而停留。
“没什么,只是想到你蛊毒发作时的模样好丑。”觉察到自己有些出神,别开眼,故意作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她开起了玩笑,试图驱走心中升起的怪异情绪。他对她太过温情,她是怕了,怕被感情再伤一次,而且他这般风华的人好像更容易伤人。
很丑吗,潇儿可是在嫌弃于他?他,好难过。
“嗯!”秀美的眉紧紧蹙起,心口又痛了。难道冥心蛊已经到了无法压制,随时都可能发作的地步了吗。
“怎么了,心口是不是又痛了?”看见他紧拧着眉,手握成拳紧紧抓住心口处的衣服,林云潇大惊,一把抓住了他。
“走开,不要管本尊!”南宫离第一次对着她语气不善。
走开,不要你看到我很丑的模样,不想让你因此而嫌弃于我,潇儿,我不怕这世界上的任何人嫌弃我,唯独怕你一人嫌弃的目光。
“夜魅,你发什么疯,疼的难道不是你吗!”她紧扣住他的双肩,让她躲闪不得。
“呃——”南宫离终于没忍住,痛得叫出了声,“走……走开,不是……嫌弃本尊丑吗,干嘛……还要管、我,呃!”他受伤的声音伴着脆弱传到她的耳中。
林云潇听到他的话一阵心疼,他是个笨蛋吗,怎么听不出她语气中的戏谑呢,竟然在这种时候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话而赌气,这人真的是天烨的离王,夜域的魔尊吗?她怎么一直感觉他是个很爱耍脾气的孩子,譬如要不到心爱的礼物就会想办法伤害自己。
“你混蛋!”她怒骂一声,一只手环上他劲瘦的腰身,将靠在软榻上的他纳入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则托着他的后脑勺在他怔愣之际把他的头按在了她的脖颈处,轻轻拍了一下。
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林云潇在心中叹了口气,将唇凑到他的耳边,吐息如兰:“是好丑,可是我不嫌弃你。只是想怎样能让你不再痛,怎样能去了你体内的蛊,怎样才能让你总是那般风华绝代,国色天姿,知道了吗?”
她温热的气息呵在他的耳垂上,让它泛起了可爱的绯色。南宫离心中泛起巨大的喜悦,心口似乎不再那么痛了。紧贴着她的头点了点,回抱着她细软的腰身,这一刻,他,从未有过的心安。
感到他轻点了下头,林云潇似松了口气般,她轻声问道:“现在可以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吗?”她真的很担心。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她放开环着他的手,却发现他仍然抱着自己,有些无奈:“先放开我,嗯?”
“抱着潇儿很舒服。”他耍赖般的不肯松手,又往她怀中凑了凑,他感觉得出此刻她会尽量依着他,不会推开他。
听到他这么说,林云潇面上一热,同时在心中有些好笑,抱着她很舒服,他是把她当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