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个上午,**都心神不宁:许凯峰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还不来电话?一定有什么事情。第一,许凯峰不是一个好酒的人,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把自己灌的找不到回家的路。第二,许凯峰虽然性格外向,但也不是一个把“我爱你”挂在嘴边上的人,没有特殊原因他很少说这句话。第三,从毕业到现在,许凯峰和自己的工作都越来越忙,以至联系不如从前那么频繁,搞得关系好像生疏了很多。
**想着,心里越来越不安。正烦着张文笛的爱人来了,她是来给张文笛送吃的,顺便过来看看**。**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引起她的注意,不免关心一下。平时很少机会跟谁说说心里话的**就把许凯峰的事情说了,她听了没说什么,只是跟**说:“你要是能去就去他那里吧,所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再朝朝暮暮’其实是骗人的,你不跟他朝朝暮暮,自然会有人跟他朝朝暮暮,知道吗?”**点点头,她又安慰了**几句就走了。台里考虑到**他们最近连跟了几个采访已经人困马乏,安排**在台里接接电话,休息几天。整整一天,**不停的播许凯峰和大韦的电话,始终关机,她觉得一定是出事了。
晚上,连续几天**都找不到人,一个星期后许凯峰才打来电话:“小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这几天一直被关禁闭。前几天晚上喝多了,把一个战士给打的住院了,所以进了紧闭室。”
**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担心了好几天,原来就是这么个破事:“你想吓死几个啊,这么多天没信儿?大韦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许凯峰很歉意的说:“都怪我,大韦劝架把手机搞丢了。小源,因为这次问题严重我被下放到连队一段时间,那里是个山沟,通讯不发达,可能我们联络起来很困难,这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
**皱了皱眉,想埋怨几句还是忍住了,多年以来和一个职业军人在一起让**学会了等待和忍耐,该不说的话一句都不说。她反过来安慰了许凯峰几句:“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这都怪我只是忙着跟你发脾气,忙着工作,没多关心你,才让你出事的。你放心吧,实在不行,等你回到机关我就去西宁吧,所谓事业也不要了,守着你。”
许凯峰没有说话,似乎是哭了,半天才说:“那好吧,小源,就不多说了我要出发了,再见。”许凯峰挂电话的瞬间**好像隐约听见关汽车门的声音,对于**来说这个电话让她安了心,却也生出几许上伤感。
第二天,主任让采访部最优秀的组合兰哥和康姐去榆荫县采访,主要是扶贫解困工程的事情,并交代要带上**。康姐为了锻炼**的能力就让她联系采访的事情,还把她县委办公室主任和县委书记的手机号码给了她。**给办公室主任打电话,说要过去采访,台里的车都出去了,看看县里有没有车,可以接她们一下。办公室主任态度很不好,说县里没有车,也没有人,没时间接受采访。**愁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决定直接给县委书记打电话,没想到一下子就联系成了,**几乎高兴的跳起来。康姐知道**的联系过程之后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有胆量,是个干记者的料。”
可是就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坐在**前面的王姐住院了,因为她报道了非法录像厅容留****的事情,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了闷棍,直到第二天早上**他们出发时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一路上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很闷,兰哥说以前他们专题部有位记者就是到林区采访非法砍伐木材,在暗访隐秘拍摄时被当地山民发现,几乎被打死,现在左手根本抬不起来,以前他是一个人采访兼撰稿,而现在,就只能是给别人当当文字编辑了,因为他已经不能使用摄像机。这次不知道小王能不能脱险,千万别留下什么后遗症,她的孩子才7岁。**心里压抑的很,做记者,尤其是电视台的记者,在别人眼里是多么风光,多么吃得开,可是谁知道他们职业的危险和身上肩负的道义?想起联欢会上市委书记来看他们时说得话“铁肩担道义,妙笔著华章”,现在自己没有看到华章,却已经领略这“铁肩” 的分量。
来接**他们的是榆荫县人大的秘书长,女同志,很细心,看出他们心情不好就跟他们聊起榆荫县。榆荫县是本市的粮油大县,与俄罗斯隔江相望。县城不大,据说如果跑步15分钟可以绕县城一圈。却有陆军的炮团、武警内卫、边防、消防中队各一支,全县城人口据说一般以上是军人。**好奇的问“:那有对俄的港口吗?”
司机抢着说:没有啊,对面虽然是俄罗斯,但是是山里,人不多没什么贸易可谈,不过江上有桥,走着就能过去。车上得人都笑,搞得**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车停下来了,那是一个边检站,两个边防部队的战士请他们下车,显然他们认识这个秘书长,不过还是看了**他们几个人的身份证和记者证,甚至检查了汽车尾箱。继续上路以后秘书长解释说,榆荫县离边境太近了,现在是夏天,冬天检查的更严,因为封江以后江上跑载重卡车都没有问题,更不要说跑个人了,所以一定要小心。
气氛终于慢慢的好起来,来到榆荫县已后,**发现果然不是夸张,除了一横一竖两条主要干道,这里就没有什么大路了,更好玩的是那里的房子都是涂料粉刷的外墙,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红的、绿的、蓝的、黄的、粉的、紫的,简直就是童话世界。傍晚,**他们来到黑龙江边,因为这一带没有工厂,江水很纯净,靠近岸边的水是透明的,然后有点灰灰的,江心则是黑的。陪她们来得工作人员说因为江底是黑色的石头,并且水太深所以江水是黑的。夕阳把江水映的波光鳞鳞,远望对岸,果然是俄罗斯茂密的松树林。**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桥,就知道他们几个其实是逗自己玩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桥。县城因为人口很少,天还没黑就已经很宁静了,**忽然想要是可以在这里养老真是不错。
采访历时3天,一切顺利,让**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武警榆荫中队来了两个战士,说是王海班长让他们来的,来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没有,看**的眼神很是暧昧。**觉得很纳闷,王海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两个战士要请她吃饭,**谢绝了,肚子里全都是火,这叫什么事啊,我跟你王海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你发什么疯啊!后来**才知道,王海往单位打电话找她,同事告诉他说自己去了榆荫县,因为生王海的气,他几次打电话**都没有接。
一晃又是差不多两个月,许凯峰彻底消失了,电话没有,写信不回,给他家里打电话她妈妈说她也联系不上,**心急如焚,不知道改怎么办。过完十一,**无精打采的回到单位,忽然接到许凯峰的电话:“小源,我是许凯峰。”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也没有个信儿?”
“不是说我去山沟里了?这不是给你电话了吗?”
“是,你是说联系困难,可是就算没有电话总可以写信吧。现在大雪还没有封山,不至于连信都寄不出来吧。”
“你什么意思啊,我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你先在怎么这么多事啊?!”
“许凯峰,你怎么说话呢,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我觉得你的态度有问题,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你来说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你不要无理取闹,不就是电话少点,信少点吗?你至于吗你?”
**一下子愣住了,认识这么久,许凯峰从来没有这么跟她说过话,忽然之间觉得有点模不着头脑。
“凯峰,不对,我觉得你很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不知道,或者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情。”
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咬住牙问了一句: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爱不爱我?你的意思是你想分手?**几乎歇斯底里:你不爱我你让我去西宁看你?你不爱我你让我照顾你家里?你不爱我你用那么卑鄙的手段得到我?
许凯峰一直沉默着,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喊的累了也闭了嘴,良久,**无力的说:既然你都已经不知道你爱不爱我,那么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