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烟,开始讲,慢慢讲,他说:“你听我慢慢告诉你。我们到了北京,我们都没有钱,真艰难啊那时候,你知道北漂吗?后来我们才知道这是北漂,我们还赶了趟时髦。我们都是做苦工的,在工地上,她刚开始跟我一样做瓦工干得活,后来太累了,就给大家做饭。谁都说我好福气,有这么好的老婆,从来不说苦。从一出来我们就知道会这样的,我们是做好吃苦的准备的。我们苦了整整两年,两年之后我们还是那样苦,什么都没有改变,北京好像没有希望,我们也没有希望。”
他忽然停下不说了。
“后来呢?两年后呢?”
他用力地吸烟,然后在烟雾里迷离着眼说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起身离开,说:“我要走了,我得去工作了,我还得去打字呢!”
我叫住他,说:“我给你开点药吧!”
他摇摇头,似笑非笑地说:“药?别信那东西!治不了人心!”
我被他那句话惊住了。这是一个心理病人,但是他说了一句叫我这个正常人都震惊的话。药,治不了人心。
他到底是叫郑生还是谢小烨有什么关系呢?他就是他,这样一个特别的人。因为他的那句话,我决定好好地帮他。
他走出去良久我才回过神来,赶紧出去对付清说:“交给你一个活。”
付清开心地扬了扬手里的钞票,说:“那个小烨给的,出手还挺阔气!”
我很奇怪他从哪里拿出的钱,也许他的钱不是装在钱包的吧!
“那好吧,就把这个阔气的病人留给你了。你帮我查他的底细,住在哪里,有什么朋友,找他的朋友谈谈,看看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最后给我一份详细报告。”
付清眨巴眨巴眼睛地看我,说:“还报告?得了吧!口头汇报呗!”
“想不想在这混?”我威胁了一句。
付清马上点头说:“好好,给我一个月时间。”
我默许了。实际上这事对付清来说根本用不了一个月,像她那种对于八卦天生敏感的个性,打听个事还是不难的。
那个不知是真假小烨的话点醒了我,我开始把卓一凡的药减少,只给他吃一些基本的维持神经机能和睡眠的药。药,治不了人心,那什么才能治人心呢?当然还是人心。
我决定用我的心去给卓一凡治病。
后来我发现李雪和付清在诊所里真的帮了我不少忙,很多简单的事她们都给我解决了,我便有更多的心思放在卓一凡身上。
但是我还是请了一个科班出身的真的心理医生。
曹格,就是我请来的那个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