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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一)

唐初名将薛仁贵征西,被吐哈大军围困于苦峪城,三九寒天,将士挖锁阳以充饥,食后精神振奋,骁勇异常,力破重围,追敌千里,为朝廷屡建奇功,天子李世民闻奏后,以锁阳救兵有功,遂将苦峪城赐名为锁阳城。锁阳盛产锁阳,锁阳俗称沙漠里的“人参”零下二十度左右生长。生长处不积雪,不封冻。

中午时分,一车人来到锁阳一个小客栈。方圆几百里就这唯一的一家客栈,小雯在这里听到了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16年来她一直生活在锁阳,茫茫戈壁,她每天看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游客,想象着戈壁外面的世界。

他土生土长在北京,怀着对祖国大西北的向往来到了兰州大学。学地理地貌的他一来到兰州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大一暑假,他迫不及待的踏上“丝绸之路”。

一路上,大自然的神奇令他兴奋不已。坐在羊皮伐子渡黄河去看黄河石林时,他甚至兴奋的跳下羊皮伐子,让划伐的师父惊吓不已。走进嘉峪关,他被“天下第一雄关”震撼了,于是,他徒步走出嘉峪关迈向敦煌,他向往的另一个圣地出发。

她重复着每天的生活,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向客人介绍锁阳,看着客人满意而去,然后一个人面对着夕阳发呆。

他徒步的兴奋逐渐被疲倦代替。当他确定走入锁阳时,他甚至想寻找锁阳充饥。当他跌跌撞撞撞进她家的时,她正倚在后院门口看着夕阳发呆。他抬眼看她,夕阳的余晖把她的背影拉的长长的。

“给我水”他用尽力气,然后瘫坐在地上。

她回头,惊讶了一下,赶忙给他拿来一大杯水。

他从她手中夺过来狂灌,她俯身微笑的,出神的看着他。水见底,他看着眼前的她,触电一般。18年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向她微笑,露出洁白牙齿,她的脸刷的红了,夺过他手中的水杯,跑回屋里。不一会儿,他走进屋里说明来意,她的家人热情的接待了他。第二天,他要离开了。自始至终她都不敢再正眼看他。他离开锁阳,有些留恋:她在夕阳下发呆,有些意想。

他继续前行,来到了鸣沙山,茫茫沙漠一湾泉,月牙泉。月牙泉象一弯新月,他想她微笑时的嘴,也象一弯新月。然后他去到敦煌,看到石窟壁画。画中的仙女让他想起她,她也有仙女般美丽的面孔;看到各式各样的菩萨壁画,他想她也有菩萨一样的善心肠。

一路开进新疆,热情的新疆人民融化了他。每天载歌载舞的,新鲜的水果,让他甜到心里面。他又想起她,想起她甜甜的微笑,他知道,在那一瞬间,他爱上了她!

在天山,他在许愿树下许下心愿,王母娘娘作证,他对她的爱一生不变!他寻遍整个乌鲁木齐,在夜市寻到了他想要的“生命之锁”。他宝贝的把锁链收放在心脏的位置,甜甜的睡去。梦中他回到锁阳,把心锁戴在她的脖颈上,看着她甜美的微笑。

清晨他踏上去锁阳的回程,当他风尘仆仆的赶到她家门口时,和他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她那被夕阳拉的修长的身影。

“嗨”他来到他身后。

她被突如其来的男中音吓了一跳,当她回神看到是他时,她微微的一惊,瞬间脸红,她赶忙低下头,双手不停的摆弄着衣角。

他从挨着心脏的上衣口袋掏出锁链递到她面前“这是给你的”她微微抬起垂下的眼睑看了看他手中的锁链,轻轻的笑了起来。

他帮她戴上,她还是低着头,他看着她颈前的锁认真的说“你的一生被我锁住了,只有我有打开她的钥匙”

她抬眼看他,低头羞涩的笑。

假期他会来到锁阳看她。她教给他有关锁阳的所有知识。三九天的锁阳是最好的,锁阳有滋阴壮阳的功效……;他给她讲外面世界的精彩,他对她承诺,4年后他要把她娶回北京。他们手牵手走过锁阳的每一寸肌肤。

2年的快乐时光淡淡的流过,他大三那年暑假在徒步返回的途中遇难。

她等了1年又1年,4年后她被迫嫁人。出嫁那天,她不要任何修饰,只有脖颈上他6年前给她的锁链。

平平淡淡,平平淡淡,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给他们讲他的故事,讲他们的故事。她有了孙辈,她给孙辈们讲他们的故事。

从来到人世到离开,80年来她从没离开过锁阳,离开时,她也没有任何修饰,除了颈上的锁链。

小雯默默的流着眼泪听完了这个凄美的爱情,小雯想,当她进入天堂那刻,她一定会一眼就认出他,他还是当年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而他会有片刻的疑惑吧,毕竟她老了。但是当他看到她颈上的锁链的时候,他会瞬间明白的。她也明白了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白等,4行热泪流过一张年轻与年老地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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