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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穿帮

宋虎有点惧怕去咖啡厅、西餐厅那种地方,因为那里的消费实在是他目前所承担不起的。搭载着两女沿狮子江沿路兜风。江岸两边的风光虽美,但大半个小时过后,坐在后面的黄蕊实在忍不住了,她说道:“喂,你要带我们去哪啊,不会把咱们卖了吧?”

“嘿嘿,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要把你给卖了!现在正找买家的途中!”宋虎答道。

黄蕊咯咯直笑,说道:“你要卖就卖咯,反正也不怎么值钱。不过咱们歇歇脚成不?人家的屁股都坐疼啦,就坐这么点地方,现在都快掉地下啦!”

“好吧,那咱们找个地儿坐坐,只能等买家上门了。”

宋虎其实不想找地方坐,有贝瑶在后面紧紧贴着自己,软玉温香的那感觉让他飘然欲醉。

但既然有人抗议了,他只得重新轻车熟路地兜了几条马路,来到了一个小公园。

这里绿树森然,空气阴凉,环境清净,与外面喧嚣的城市街道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而且离家也不远。

三人找到了一张安放在大树底下的长板椅上坐了下来。宋虎笑着问道:“想吃什么,我去外面多士店给你们买?”

贝瑶抬手掠了掠挡在脸上的发丝,经刚才亲密的接触,此刻看着宋虎,眼里很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的娇羞。答道:“矿泉水就好。”

“嗯,矿泉水。你呢?”宋虎又问。

黄蕊答道:“我也不知要喝什么,随便吧。对了,要甜的。”

“好咧!”宋虎心情极佳。能省则省,这些零食花不了几个钱。最重要的是感觉贝瑶今天的表现很不同,刚才开车兜风的时候,她的手抱着自己的腰,很用力……,这让他心里莫名其妙地产生甜丝丝的感觉。

宋虎买来一堆的零食和饮料,三人一边吃一聊天。他口惹悬河,侃天说地,时不时逗得两人哈哈大笑,有美在身伴,看着周围的风景都是那么美好,一种满足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他心里默默想着。

斜着眼儿觑见身边的贝瑶,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很好闻的香味儿,她的手很白暂,肉乎乎的又很修长纤细。总之很美好很看,忽然一个念头在闪过:“要是我现在握一握她的手,她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不可抑制的跃跃欲试,心里开始剧烈地跳动,但美人虽然近在咫尺,却终究鼓不起那份勇气。

“虎子,今晚有什么节目啊?”黄蕊蕊现在改口叫他‘虎子’而不叫‘虎哥’,因为按年龄来算,她比宋虎大了两岁,特别是好姐妹贝瑶在旁边,怎么也不好意思称人家‘哥’。

“今晚?”宋虎瞪大眼,心想,难道她们今晚也跟定我了?想了想情绪一下子就炽热起来,虽然兜里的钱不够开一间普通的客房,但不是还有朋友嘛,只要开口,死党胖子肯定会支援!

“是啊,”黄蕊笑道:“我听宿舍的姐妹说,你家那中环酒店里的KTV可热闹好玩了,不如你就带我们去你家酒店玩去吧?我长这么大的人,还没去过高档酒店呢。”

“不会吧,这……”宋虎大惊,这么怎么可以?今时不比以往,去那里要一个包厢消费,起码得好几千。最主要的是:中环酒店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了啊!

“怎么,你不会是啥不得吧?”黄蕊看似没心没肺的笑容,但此刻宋虎怎么感觉她笑容里带着嘲弄?

贝瑶也含笑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怎么会?额……,这个……。”宋虎的脸一下子就烧起来,内心火烧火燎的正支支唔唔不知如何作答,忽听见一个声音问道:“小姑娘,你这空瓶子还要吗?”

原来是一个衣着光鲜,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只见她戴着一顶摭阳帽,双手套着塑胶手套,手里提着一个大编织袋。看似是捡垃圾的,但衣着打扮洁净得体,却不象是普通的拾荒者——看她形象,竟有一股很特别的斯文气质,这形象跟她现在干的活儿给人一种很大的反差印象,特别是她笑咪咪的笑容让人心生好感。

只是宋虎抬头一见来者,顿时错愕不已!

黄蕊奇怪地瞧了一眼老太太,随手把矿泉水瓶递给了她。善意地笑道:“给。”

“谢谢!”老太太接过来,慢理斯条的放入那鼓鼓的大袋子中。

“老人家,这里还有两个,也给你吧。”贝瑶把喝剩一半的饮料往后倒,腾出空瓶子递给了她。

“谢谢!闺女,倒掉有点太浪费啦。”

“奶奶,这个也给你,大热天的,拿去买瓶水喝吧。”这时黄蕊居然掏出十元钱递了过去。

“哟,这个不用啦,谢谢你们……啊,虎子??”老太太惊讶万分的看着宋虎。

此刻的宋虎,恨不得挖个坑往地里钻!因为,眼前的老太太竟然是他的亲奶奶——田朵妹!她竟然捡破烂捡到了这里来!看她穿戴‘装备’都挺专业的。

只是,他从不知道奶奶会出格到四处外出捡垃圾!家里也未见有她堆放着的垃圾瓶子之类的东西。虽然知道她每天都会出去,但宋虎一直以为她出去窜门闲逛。

却料想不到今天在这种情况下碰到了奶奶!于是,张大了嘴巴久久也未能叫出一声。

“咦,老人家你认识他??”贝瑶好奇地看着两人。

“啊?哦,我……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嗨,看我这记性。”老太太立马意识不妙,她转过身子竟然装作不认识眼前这个孙子。她知道,孙子是爱面子的人,现在竟然这么巧撞上了他跟两位女孩子在一起!

“这老太太好奇怪啊?”黄蕊看着田朵妹越走越远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贝瑶却察觉有异,她看了看宋虎,问道:“她认识你?”

宋虎期期艾艾,再望向奶奶的身影,一时间又羞又愧,他是站了起来,声音沙哑地答道:“她……她是我的奶奶。”

“啊??”

“WHAT?”黄蕊觉得不可思议。

宋虎已经顾不上面子的问题了,看着奶奶那落寞的背影,忍不住高声叫道:“奶奶!”

老太太身影一顿,缓缓地转过头来,还是那淡淡的笑容,只是笑容里多了一些欣慰。

这种大热的天时,宋虎从来不知道奶奶竟然会出去捡破烂,看着她站在暴晒的烈日下,脸上的汗水沾湿了花白的发丝,手中提的编织袋显得那么沉重。

不知怎么的,此刻只觉鼻子发酸,急忙走了过去掺扶着她问道:“奶奶,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田朵妹笑道:“我没事,你陪你的小女友吧。奶奶这就回去了,该回家做饭啦。乖孩子,你们玩,啊。”

“奶奶……,唉,你、”宋虎脸上发烧,非常难为情地回头看了一眼两个瞠目结舌的女孩,压低嗓音小声地说道:“奶奶,你捡什么垃圾啊,唉,……这,这也太丢人了!”

田朵妹也小声说道:“奶奶这就回去,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啊,……,唉,我想捡些东西卖钱,等攒够了钱,就给你卖一台电脑,你不是想要电脑吗?”

“奶奶……我”话到嘴边却堵在了喉咙里。宋虎只觉心脏被重重撞击了一下,这一瞬间,泪水不自觉的夺眶而出,现在才发现自己还真不是个东西!

“别哭别哭,哦……孩子别哭啊,多大的人了。”奶奶放下手中装垃圾的大袋子,解开手套笑着给他擦眼泪,“呵呵,你看你,一会儿你那两个小女友该笑话你啦。”

“奶奶……,呜,虎子对不起您啊!”宋虎哭得象个孩子。在他印象中,奶奶应该是过着开心快乐的生活,平时到公园里打打太极,跳跳广场舞,要不象以前那样跟隔壁的邻居大妈打打麻将,喝喝茶,聊聊天,每天乐呵呵的度过才对。可是现在——他才幡然醒悟,奶奶的生活不比以前了,自己竟然从来就没有关心过!

“宋虎,她……你们?”贝瑶与黄蕊走过来,满脸不可置信,她还从来没见过宋虎竟然会哭成这个样子!

宋虎心一慌,一下子头皮都炸麻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心里想:这次丢人可丢大发了。猛然背转过去擦了擦眼泪后,期期艾艾的介绍道:“这是我奶奶,……对不起了瑶瑶,我想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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