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于不够钱买单的个问题,一顿饭让宋虎吃得战战兢兢。用餐过程中,贝瑶的手机断断续续响个不停。一个多小时过去,她居然有大半时间都是在不停地讲着电话。
倒是黄蕊很健谈,没有让他受这气氛冷落,笑嘻嘻的对宋虎十分热情。
“宋虎,不好思意啊,我等会还有点事,一个朋友会过来接我们。”贝瑶放下了手机神情带点兴奋的说道。
“是男的!”黄蕊适时加了一句。
“啊,你……你已经有男朋友啦?”宋虎心里一紧,结结巴巴地问道。
贝瑶粉嫩的脸蛋酡红起来,辩说道:“不是,哪有什么男朋友。你别听黄蕊瞎说,呵呵。”
“我怎么瞎说了,他不是男的吗?我又没说是你的男朋友。”
听到这里,宋虎的心情忽然又轻松了下来。他手里攥着香烟很想抽一根,但考虑这餐厅不让抽烟,只能作罢。
“他是我们的学长,”贝瑶想了想解释道:“咱另一学长今天生日,他就是过来接我们去他家里参加PARTY。”她顿了顿犹豫着问道:“……要不,你也跟我们一块去?”
宋虎连忙摇了摇头,笑道:“我就不去了,跟他们又不熟。”
不一会儿,从落地玻璃窗外面看见,一辆白色的路虎越野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青年人从车里出来。他手里拿着电话,看了看餐厅的牌名,正在拨打……
“啊,是盛凯来了。”手机铃响起,贝瑶没接听,而是往窗外挥了挥手。她站了起来,提上了肩包笑着对宋对道:“宋虎,那我们先走了喔,真对不起,下次我请你吧。”
宋虎连忙摆摆手,“没事,去吧去吧。玩得开心点!”
“拜拜!”黄蕊娇笑着跟他说再见。
“拜拜。”
宋虎注视着她们离开的背影,顿时一种酸溜溜的、空落落的感觉在心底滋生。他摇摇头似是要甩掉这些负面情绪,叹了口气,叫道:“服务员,买单!”
下意识地取出钱包,忽然一惊,省悟过来:糟了,现在肯定不够钱买单!
美女侍者手奉着帐单走了过来,“先生,承惠两千五百元整。”
“两千五啊?唔,不贵不贵。额……那什么……你等等啊,再等等,我还有一个……朋友要过来,先别埋单了。”宋虎暗自汗了一下,但语气却装作很淡然。
“哦,好的。先生,您这些要不要辙走?”
“辙吧。”
等服务员离开,宋虎犹豫着掏出了电话,咬了咬牙按了个号码拨打过去:“喂,胖子,在哪呢?”
胖子名叫胡松,从小到大跟他最玩得来。两人以前也是邻居,算得是俩小无猜,从来就是朋友兼同学,加死党。不过自从胖子考上了大学,还是在本城跟贝瑶同一所学校,之后两人就少了来往,毕竟各有各的忙。
那头的胡松答道:“是虎子啊,我在南苍呢,有什么事,你说!”
“南苍?!我靠,你星期天不在家里呆着,跑那么远干嘛?”
南苍是本市边远的一个区,距离这里的路程少说也有六十公里。如果遇上堵车,赶到这里起码两个小时以上。看来要胖子江湖救急,那是没指望了。
胡松道:“我跟我爸妈、小妹他们在车上呢,嘿嘿,咱要去秀苍山玩漂流,不好意思啊,哥们,没叫上你去玩。”
“哪的话,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喂,你不会游泳还玩漂流?小心给掉进水里,你那么重可没人捞得动哦!”
“靠,你这是咒我淹死呢!”
“大爷我就是要诅咒你,谁叫你不带上我玩,哼!拜拜啦您呐!”宋虎心情不佳,挂掉了电话,想了想,究竟谁还可以借钱?可是想遍了不多的几个要好朋友,他们不是在外地念大学,就是家境比他还要差的、在这个年龄段还靠着啃老过日子的。这种丢脸的事还是不要惊动他们了。
万分无奈之下,只得拨打了姐姐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位着黑衣裙美女行色匆匆的闯进了餐厅来。她秀美的脸容带着煞气,连餐厅知客礼貌地给她打招呼也未得到回应,来人当然是宋虎的姐姐了。
“姐,你来啦。”宋虎弱弱地说了句。
宋妮一屁股地坐到了对面餐椅上去,她一双杏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宋虎。直盯得他浑身发毛……
良久,她脸上露出讥笑,冷冷地说道:“出息了啊?你……哼!”压低嗓音道:“回家再收拾你!”
不情不愿地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给,密码你知道的。”
为顾全弟弟的面子,趁餐厅里的人不注意把银行卡递到了他的面前。
宋虎垂头丧气地接过卡,叫来服务员把帐结了后,两人默言无话地出了餐厅。
来到停车场取了车,两人钻进了车内,宋虎还是当司机,他启动小车缓慢地行走在街道上。面对姐姐的沉默,此刻心里直发虚,面色严崚地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果然……
“两千五百块啊!呵呵,十个二百五也抵不上你这一个二百五!昨天刚发了工资,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工资,不曾想只够你一顿饭的。”宋妮面无表情,眼睛平视着前方的路面,一双纤纤玉手却不断地互相紧扣搅动着。
“嘿嘿。”宋虎不知作何回应,惴惴不安的他只能干巴巴地傻笑。
“笑,你还能笑得出来?”
“呃……。”
两人在车内沉默了一会儿,宋妮越想越气人,忽然咬牙切齿地转过身来,忍不住用二指禅神功往他的腰肉里掐拧。“你装啊,我叫你装!看我不杀了你……”
“啊——!疼!哎哟,姐,你轻点,轻点,我还开着车呢。”宋虎面容扭曲,脸上看起来凄惨无比。
“哼!”宋妮悻悻地收回手,气呼呼地两手抱胸,她也怕宋虎控制不好万一出车祸呢。缓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好了,这两个月咱们吃咸菜伴稀饭吧。”
“嘿嘿,那能呢,不是有姐姐你嘛。”宋虎嘻皮笑脸的说道。
“你以为老娘我是万能的??”
宋妮猛然转过头来盯着他:“我说你就不能给姐省心点?啊?别打肿脸充胖子行不?你臊不臊啊你?……泡妞?姐现在也懒得管你,可是你得面对现实,量力而行!你弄那些虚的有什么用?做人得踏踏实实,你有多少底牌日子长久了,人家能看得见!……哦,你总不会是千方百计想把人家女孩子骗上了床,然后就不管不顾,不负责任了是吧?”
“姐……,没有!没有的事!我是真心很喜欢那个女孩……”宋虎涨红了脸争辩道。
宋妮看着弟弟那张脸,又是怜又是气:“醒醒吧我的好弟弟,你,……哎,怎么……你就是不明白呢?你这个样子,让姐到时候怎么放心?看来姐也不用嫁人了,呆家里侍候你跟奶奶也就够了!”
“哇,你快看,姐,那是什么?”宋虎惊讶地指着前面,只见繁闹的街道上空中突然凭空出现一团巨大的火球,强烈的光芒在高楼大厦林立之中是那么耀眼!
“你别打岔!姐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老是这个样子……”
“卟啪!”一声不大的玻璃碎裂的响声。前面的挡风玻璃突然出现了一个小洞。宋虎眉心一痛,跟着眼前一黑,吭都没吭一声就伏在方向盘上失去了知觉!
嘎——!
急刹之下小车方向偏右一拐,“砰!”地一声大响,竟然撞在了路边的绿化带上停了下来。
“啊——!”
宋妮尖叫了一声,身体猛然前倾,要不是绑着安全带,差点就从里面撞出挡风玻璃之外。她甩了甩脑袋,看着车子被撞了,顿时怒道:“你怎么开车的?我的车啊!……嗯?喂!虎子,你怎么啦?你可别吓我,虎子、虎子!”
宋妮扶起他来一看,顿时吓得连声尖叫!只见宋虎的眉心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母指大的小血洞!那血水顺着他的鼻梁沿脸庞往下流淌。他的双眼紧紧闭着,已经不省人事了……
……
宋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苏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他睁开眼睛,就看见姐姐伏在自己的床沿,她那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散开,长长的睫毛下眼睛紧闭着,一张莹润的小嘴微微张开,嘴角还挂着丝丝透亮的口水。
动了一下,才发觉自己的手臂上还打着点滴。宋虎有些迷惘,喃喃的道:“我……这是怎么啦?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姐!姐……”宋虎用手推了推她。
“嗯哼,”宋妮抬起头,微眯着惺忪的双眼。忽然猛地睁开,惊喜地叫道:“虎子,你醒啦!你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对,叫医生!医生!”
宋妮象失了魂似的冲出门口……
“哎,姐!……搞什么?”宋虎嘀咕了一句,人还在迷糊中,忽觉得额头有些发痒,一摸之下,竟然是一块绑带纱布。“这是什么鬼东西?”他随手就把纱布撕了下来。
还在额头上抓了抓痒。
就在这时,病房外走进了好个几人,宋妮带着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后面竟然还跟着他的奶奶田朵妹,再后面就是舅舅,舅妈等人鱼贯而入。
“奶奶?舅舅……呃,舅妈?你们怎么全都跑来啦,开会呢?”宋虎惊讶地道。
“虎子!”田朵妹惊喜万分,擅抖地张开双臂,猛然一把就抱住了他,失声痛哭:“你醒来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呜呜,我的乖孙子,奶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啦!”
儿子儿媳就是车祸中丧生的,奶奶经历过这种痛,宋虎因车祸入院,她听到消息后,一度惊吓得晕厥,以为孙子也会重蹈覆辙,让她又是害怕又是悲痛欲绝。但想不到现在孙儿竟然好好的醒了过来,还能站着而且看起来精神不错,惊喜之下让她的情绪再度失控。
“奶奶,您别这样,让医生给看看啊!”宋妮也抹着泪咽哽地说道。
“对对对,看我,奶奶都老糊涂啦。”
奶奶离开了他的怀抱,宋虎兀自不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好好的没事啊,怎么跑进了医院里?”
“咦,这……怎么可能?”这时那主治医生十分惊讶地盯着他的额头看,他记得宋虎额上眉心的伤口有一厘米右左的直径大小,被送时了医院时,首先就做了头部面部及全身体表伤痕检查。
然后是生命体征检查,再后就做了脑部CT、经颅多普勒、颈动脉彩超、颈椎正侧位、血脂四项、中枢神经系统磁共振等多项全面检查,但除了额骨碎裂一点小洞,其它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也没有发觉颅内有任何异物,最后只做了清创缝补的小手术。
然而让他震惊的是,此时宋虎的额上竟然没有一丝受过创伤的痕迹!额上的皮肤光洁完好,与一个正常人毫无两样!短短的两三天时间,怎么可能恢复到这个程度?而且还不用拆线,那线是单股纤维缝线,此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妮也是惊讶万分,扑上去伸手在他的额上摸了又摸。
“虎子,你真的没事?”她含着眼泪问着,弟弟人没事,比什么都重要,此刻人生鲜活现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忍不住扑进他怀里莺莺的哭了起来。
“姐,哎,你别哭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宋虎觉得有些扭别,双手扶着她的胳膊掰开了她的身子。
在宋妮的解释下,宋虎总算知道发生什么事——对于前面的发生的事情,他竟然不记得了!与舅舅、舅妈打过招呼,又在宋妮与医生的坚持下重新做了个检查。得出的结果是:他现在的身体好得很,非常健康!
……
这一次事故,又让宋妮花去了不少钱,光是医院的费用,就去了六千多,车子被撞坏了要进修车厂。那费用竟然也要五千元的修理价。
这个价钱,几乎与车辆的价值相等了,让宋妮肉痛不已。但宋虎却丝毫无感同身受的自觉,对于这方面,他总是神经麻木,感触不大。
回到家里,第二天照常在舅舅的铺里上班。只是,这种工作实在辛苦,要不是碍于亲戚家的面子,他早就撂担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