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你呢?你还真是可怜……”连邪摇头笑着,眼中却射出森寒厉芒,“其实我真正想杀的,是那个会幻术的小子,他居然让我出了那么大的洋相……不过很可惜,你要做他的替死鬼了……”言语间,杀机毕现。自那次刺杀失败后,杨屹和李毅隆对他的态度大改,一连几天都是不冷不热。连邪大感丢份,心中自是对白铘恨之入骨。今次有这机会,他自然要将一腔怨气发到文羽身上。文羽却全然不惧,反而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自信笑容。
连邪心头一凛。
一个武官模样的人站在场中央,对文羽和连邪交代了几句,无非是点到为止的废话,然后领着随从退往场边候着。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鼓声忽地响了起来。这,就是决斗开始的信号。
“现在我宣布,连邪与文羽的龙虎决斗现在正式开始!”杨喜声嘶力竭地叫喊着。全场顿时欢声雷动。
文羽和连邪相隔丈许,并排面向主席台的方向,先朝城主等诸位大人物敬礼,然后转身面向对手。偌大的武场中央,只剩下他二人对峙。
文羽刚摆开架势,连邪却突然开口道:“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呢。”文羽不由一楞,怔怔地看着连邪,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
“听说昨晚你和秦家小姐单独到河边散步呢,还真是好兴致……”连邪揶揄着,嘴上挂着轻蔑的笑。
文羽心头一震。他知道,自己昨晚一定被跟踪了。
“不过,你到底是知道自己没胜算而与心上人诀别呢,还是真有那么大的信心打败我?我真的很想试试哦。”连邪依旧嘴角含笑,眼中却射出了摄人的寒光。
文羽冷哼一声,很快镇定了心神。他记得临出发前白铘和风之彦对他的告诫。他清楚,这不过是连邪扰乱他心神的一个手段。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实力已经不是决定胜负的惟一因素。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的变化都能让对手紊乱,决定决斗的走向。他一定不能让连邪乱了他的心神。想到此,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心情平复。
连邪看着神色自若的文羽,不由皱了皱眉头。显然他刚才的话根本没有起作用。不,有作用,那就是反而让文羽更加镇定了。突然,他的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因为文羽突然抽出了腰间佩着的剑,剑尖斜举胸前,遥遥指着自己。这把剑浑身乌黑透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连邪嘴角泛起嘲弄的笑容:“嘿嘿,你想和我比剑?有意思,我成全你好了……”说着,他伸手一招,一个士兵就立即飞奔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恭恭敬敬地双手捧上一把耀着寒光的利剑。连邪擎剑卓立,端的是玉树临风。他看着文羽,嘴角含着讥讽的笑意:“你很聪明,知道比仙术只有死路一条。可我也要很遗憾地告诉你,对刺客来说,高超的剑术是最基本的技能,比剑,你同样没有胜算!”说完,他 “锵”的一声拔出长剑,摆开了架势。
连邪手中的长剑在阳光的映照下放射出阵阵寒光,文羽顿觉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他集中精神,双眼死死盯着连邪握着剑柄的右手。他清楚,面对一个以杀人为生的人,尤其是像这样一个几乎没有失败过的顶级杀手,你不能出现哪怕是一秒钟的大意或是松懈。
高手,哪怕在分秒间都能一招毙敌。
“我来了。”连邪微笑着吐出三个字,右手忽地挥了起来。
寒光一闪,快得如疾风掠过一般。
全场大多数的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惊呼。
只听“当”的一声响,文羽竟然双手举剑挡住了连邪这一击。凌厉劲急的剑气将他的腰带都震得飘了起来,威力可见一斑。
此时,周围的观众无不看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们当然不是为文羽的安危而担忧,只不过是怕文羽太早倒下他们没戏看。
连邪对文羽挡下这一剑微感诧异,不过他还是笑呵呵地收回手中的剑说道:“很好,很好,这样才有点意思嘛……”
没想到文羽也是淡淡一笑,他单手持剑,左手竟朝连邪挑衅似的招了招:“来吧,你不会只有这点本事吧?”
连邪微微有些色变,他冷哼一声道:“你真急着找死,我就成全你!”说完,他挥剑跃上半空,朝文羽迅急砸扫,如雷霆疾发,发出破空的呼啸声。他恨不能这一剑便将文羽劈得身首异处。然而文羽迅疾将剑一横,再次挡下了他这一击,脚下居然纹丝不动。
连邪往后一跃,他感觉得到手中的剑在不住颤震。他不由看了文羽的剑一眼,皱眉问:“你那到底是什么剑?”
文羽说:“是乌木剑。”
连邪冷笑一声:“乌木剑么?难怪……”
原来,乌木又叫做荫沉木,在民间则被尊称为“神木”。专指那些埋藏于地下数千年的各类名贵古树。其性为纯阴,古籍中亦有入药记载。其原生树种多为麻柳、红椿、香樟、楠木、马桑等,多见于这古蜀之地。这些深埋在地下的千年古木历经数千年鬼斧神工自然造化,逐渐形成仪态万千、幻化出神奇的天然肌理和纹饰,变成了这或乌黑透亮,或灰褐如云,或红似玛瑙,或灿若黄金的乌木。用这种似石非石、似木非木的乌木造出的剑,不但有着与普通金属打造的剑相同的锋利,而且还有着金属刀剑所不具备的韧性,刚柔并济,实在是兵器中的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