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吵了!”文翼呵斥道,“我们可没多少时间,得赶快行动,万一方梦阳提前回来,我们就真死定了。”
“对啊,”白铘提醒说,“翼哥,差不多也是我们出发的时候了。”
文翼问:“大眼,地形你应该记得很熟了吧?”
白铘眨眨眼:“没问题!”
“好!”文翼转身对文羽和林宇轩二人说,“你们两个呢,就待在这里,按计划行事,一定要注意我的手势!”
“知道啦。”文羽和林宇轩点点头。
文翼对白铘一招手:“走!”两人纵身一跃,很快就消失在文羽二人的视线中。
***
深秋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不一会儿,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天边挂起一弯弦月,疏疏落落的几颗星星,缀在广漠的穹苍里。
密室前的三个守卫依旧警惕地来回巡视着,手中的利刃在月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寒光。
文羽和林宇轩躲在草丛中,焦急地等待着,大气也不敢出。
一阵秋风吹过,文羽不禁打了个寒战。“哥哥他们已经去了好一阵了,怎么还没出现?莫非出现什么意外了?”他越想越担心。
突然,林宇轩低低地叫了一声:“小羽,送饭的来了!”
文羽抬头看去。果然,两个守卫推着一辆满载美食的木车出现了,一如五年前。
“哥哥他们成功了吗?”文羽紧张地盯着这两个守卫。
“好香啊!”林宇轩贪婪地吸着飘来的饭菜香味。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大胡子守卫突然扭头朝他们这个方向望来。
文羽一惊,赶紧一把摁倒呆看着流口水的林宇轩,趴在地上。他死死耵着那个守卫,心砰砰乱跳:哥哥他们成功了吗?
却见那大胡子转过头去,突然朝天伸出右手,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文羽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低声对林宇轩叫道:“是老哥的暗号!他们成功了!”
“嘿,你哥真强啊,从哪里搞来的假胡子,连我都没认出来呢!”林宇轩叹道。
一提到哥哥,文羽又是一阵骄傲:“那是当然!我老哥的鬼点子最多了。”
“切,我说的是,他们能那么顺利抢到那样多的美食,我好想去吃哦!”林宇轩继续流口水。
却见密室那边。
术将见送饭的人到了,便收了结界。文翼和白铘推着木车到密室门口,停了下来。木车有两层,上层是被囚者的饭菜,下面一层是术将和守卫的晚饭。
文翼取下木板,小心地把术将和守卫的晚饭端下来。
“咦?等等!”术将仔细打量着二人,脸色一沉,“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两个?”
一听此言,那三个守卫也立刻走了过来。
草丛里的文羽见此情景,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像蚂蚁般噬咬着他的心。
文翼见这阵仗,却没有一点慌张。他故意粗着嗓子说:“大人,您忘了今天是庆功宴会吗?以前送饭的很多弟兄都被派去会场了,小人是临时被调来替换他们的。”
这时,文翼身后的白铘不由悄悄摸了摸系在腰间的烟雾弹,一旦事败,扔出去就足以让他们顺利脱身。
“哦……是这样吗?”术将听他说得有些道理,将信将疑,“可这么重要的工作应该没这么容易换人啊……”
话虽这么说,可他的两只眼睛却是盯着木车上香喷喷的饭菜一转也不转——那送给被囚者吃的饭菜显然要比他们自己的饭菜要好上很多:
却见那夫妻肺片,汁色红亮,花生和芝麻点缀盘间,闻上去麻辣浓香;那东坡肘子,浓浓的汤汁乳白如奶,雪豆粉白簇拥在肥嫩猪肘周围,香气四溢;那麻婆豆腐,在雪白细嫩的豆腐上,点缀着棕红色的牛肉末和油绿的青蒜苗,外围一圈透亮的红油,如玉镶琥珀;那樟荼鸭子,色泽金红,肉香伴随着樟木和茶叶的特殊香气四处飘逸……道道菜都让人垂涎欲滴。
三个守卫看得眼睛都不眨,贪婪地用鼻子吸溜着香气,不自觉地舔着嘴唇。
文翼见术将那模样,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饭菜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一定要抓住机会,不能让他继续猜测下去,否则自己迟早会暴露身份。
于是,他上前笑嘻嘻地说道:“大人,你们可真是敬业,我看那边那些家伙都在喝酒打牌,你们却坚守岗位,小人对您的钦佩之情真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钦佩个屁!你以为我不想喝酒打牌啊?”术将没好气地说。
文翼媚笑上前一步:“嘿嘿,大人,其实小人倒有一个好建议呢。”
“哦?你说。”
“您看这里有这么多美味的菜肴,里面那家伙一个人哪里享用得完呢……”文翼指着一道道色香味美的菜肴,笑嘻嘻地看着术将。
术将一楞,继而也呵呵地笑了:“呵呵,看不出你这个大胡子还真是粗中有细呢。”
“多谢大人夸奖。”
这术将见文翼如此懂事,也就没什么顾忌,伸手就抓起一个肥嫩的鸭腿,啃吃起来。三个守卫见术将动了手,也不客气地伸手抓菜吃起来。
“恩,好香!”“好吃!”
香味伴随着这几个家伙啧啧赞叹声和咀嚼声飘到林宇轩面前。林宇轩使劲吞了几口唾沫,恨恨地说:“为啥不要我去执行这个任务呢?”
文羽笑着说:“让你去还不给弄砸啦?你见了吃的就什么都不晓得了。”
术将和守卫大快朵颐,吃得好不痛快。他见文翼和白铘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看着,便挥挥手说:“你们两个也来尝尝啊。”
文翼点头哈腰:“小人只管送饭菜,什么都没看见,也不知道要尝什么。”
术将哈哈大笑,满意地说:“你这个大胡子还真懂事!大爷我今天吃得高兴,待会儿城主回来我会给你美言几句的!”
“多谢大人!”文翼赶紧回礼,低头一瞬间他压低声音对白铘说:“该行动了!”
白铘心领神会,当即从腰间解下一个小酒瓶子,上前对术将一脸媚笑:“大人,不要忘了也给小人美言几句啊,这里有一瓶美酒,还望大人笑纳。”
术将开心极了,连连叫好。其实,他会在这个时候被派来守密室,已经说明他在术将中的低下地位,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两个知情识趣又会拍马屁的家伙,他不乐才怪。他最后仅存的一丁点儿防范之心也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白铘不时时机地也向那三个守卫大献殷情。这几个小跟班何曾享受过这样的明星待遇?没几下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了,酒自然也是一口一口地灌。
术将边喝边感叹:“妈的,要是一直是你们两个送饭多好,以前那些家伙跟你们简直没法比!”
文翼心中暗笑。
“对了,大人,这密室里关着的到底是什么人啊,需要这样被看守?”白铘一边给术将斟酒,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术将此时已经喝的头昏脑胀,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我……我们对这个事情也很感兴趣,可、可没人知道啊。”
什么?没人知道?
文翼和白铘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莫非……这家伙还没醉,在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