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章
“司琛，等很久了？”苏柳走出电视台，远远的小跑到夜司琛的跟前，有些气喘。
“着什么急！”夜司琛开了车门，“去哪里吃饭？”
“奥，奶奶刚打了电话，回她那里去吃。”苏柳拿出一个包装盒，撕开，“我今天给你买了一条领带，看你少了一条。”对于五年后，他的习惯一点都没有变，这个对苏柳来说很欣慰。对于领带，皮鞋甚至衣服，他都像是有特殊的要求一样，所有的数量从来没有变过。换了新的把旧的处理掉，也要保持数量的一致。
“噢，”夜司琛看了一眼，“先放在后边吧。”那天晚上，眼前的苏柳让他竟然感到有点混乱，这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他那么想她盼她，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夜深人静，一觉醒来，脑海里都是她。可是，当她抱着自己，吻着自己，解开领口的扣子的时候。他发现领带不见了，留在了那个一脸受伤的叫阳光的女孩子那里的时候。他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什么兴致都没有。
苏柳拿着领带想要上前比试一下的手，讪讪的收了回去，“先放这里，明天早上试试。”
沉默的气氛有些不自然，苏柳找了一天工作的琐事来调节气氛，说到最后，夜司琛只对她笑笑说道：“你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就好。”
老太太早已等在小区门口外面领着柳柳溜达着，苏柳见了便下了车三个人步行回公寓。
“奶奶，你怎么出来了？”苏柳赶紧走到另一边，扶住老人的胳膊。
老人很高兴，“哎？我就不是走不动，用不着搀着。我不就是寻思着，你刚回来不久，今天就去上班，挺累的，犒劳犒劳你~。”
“谢谢奶奶，”苏柳撒娇，“还是奶奶最疼我了。”
“奶奶，你看妈妈这么大人了，还和你撒娇呢。”柳柳笑话妈妈，吐着舌头，扮鬼脸。孩子就是孩子，真想阳光一开始想的那样，亲妈来了早已忘记了她那个冒牌的妈妈了。
“你们呢，在我眼里啊，都是孩子。”老太太一手领一个，走的老当益壮。
饭菜上桌以前，老太太拿了电话，拨通杨丹青的电话，“你个兔崽子，还回不回来了？”
“哎呦，奶奶，对不住了，我给忘了，我在乡下返不回去了。”杨丹青一手拿着筷子，等着柳阳光的饭菜上桌，一手拿着电话。
“这几天，老三怎么老是往乡下跑？”老太太看着夜司琛，口吻越说越轻，“司琛，你知道吗？”
“不清楚。”夜司琛看了一眼老人，低头吃饭。
“哎~，我呢，老了，不中用了，也操不得你们的心了。”老太太拿起筷子，夹了菜，“但是，你们也不小了，办事也要注意分寸。”
“谁来的电话？医院吗，赶紧回去啊。”阳光端着两碗粥走进来，“你倒是伸手接一接啊，大少爷当惯了吧你。”
“我开那么久的车，手不累吗？”杨丹青谄媚的接过饭碗。
“瞧你那娇气劲儿，快吃，吃完走人。”
“天都黑了，不如，我住在这里？”
瞬间，饭碗和菜被端走。
“好好，吃完就走，吃完就走。”
“司琛，来试试。”苏柳拿着新买的领带，虽然说明天试着带一下，但是她等不到明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似乎有意的在疏远她。
“哦，好。”夜司琛正准备脱了衬衫去洗澡，以前是一个人住，从来没有关门的意识。今晚留在奶奶这里，就更没有关门的必要。
她走过来，踮起脚儿来给他打领带，她一米六的个子，曾经被夜司琛笑话个子矮，便把平时喜欢的平跟、坡跟鞋通通扔掉，改成了高高细细的鞋子，足足有十公分。那是，她穿下一天来，磨得脚都通红，但抬头就等亲到他的嘴的甜蜜，却把一切痛苦与付出抵消了。
他低着头，能够清晰地闻到她呼出来的气息，依然是淡淡的清香。
“司琛，这些年，你受苦了。”苏柳泪眼婆娑，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他并没有拒绝，只是静静地回应，温和的。
“妈妈。”楼道里，柳柳试探性的叫着。
苏柳潮红的脸并没有露出尴尬，很是大方的离开男人的唇齿，“你的女儿，可真会看事呢。”夜司琛只是微微的笑了笑，示意她快去看看。
“怎么了，宝贝儿？”苏柳拥着孩子走回自己的房间，以前柳柳的房间是自己的，现在被奶奶给了女儿。所以母女两个人睡一间房间。
“你还没有给我讲睡前故事呢？”柳柳有些抱怨。
“哦，妈妈忘记了。来，我们上床。”苏柳躺在床上，念着《一千零一夜》，听到下楼的脚步声。
“这是要走了吗？”老太太在卧室门口，拄着拐杖，招了招手。昏暗的灯光下，老人满头的银发，似乎突然又老了许多。是啊，她年纪已是八十岁的老人了，尽管平日里精神矍铄，但也抵不过手里这三个孩子，这么让她一个老人操心，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快要坚持不住、力不从心了。
十年前，她的心脏没有问题，只是有些血糖高点儿，血压高点儿。可是，夜司琛牵着苏柳的手，说要她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她的心脏依然很好用，只是血压又高了一点儿。
五年前，他说要娶苏柳，而她几个月后扔了孩子杳无音信，而他以酒买醉，人事不管。她的心脏是真的不好用了，偶尔有时候，不吃点药就觉得难以呼吸。
“还没睡呢。”夜司琛想要只走的脚步，还是拐了弯儿，走了过去。
“看见你两个，我能睡的着吗？”老太太拉起他的手进了屋子，关了门。
“苏柳呢？我是什么都不敢说的，怕她又一声不吭的就要走。”老太太坐进躺椅里，“哎，老了老了，又要我见到你们，还要操一份心。”
“您用不着替我操心。”夜司琛蹲下来，给老太太捏腿。
“琛儿啊，你老大不小的了，终身大事自己一定要拿捏好。”老太太眼睛突然湿润了，想到眼前的亲孙子，她是有些愧疚的。如果不是当年自己一意孤行，决定了错误的方案，公司就不会有破产的危险，也就没有董事会个个狼子野心。多亏了杨丹青的爸爸顶着压力，力挽狂澜，并扶持夜司琛上了位。
那时候他也只不过是刚成年的大头孩子，刚刚进入职场，还要显现自己的能力来给公司上上下下看看，杨丹青的父亲同时在背地里交给他一些经验，同时也施加了压力。巨大的压力让他几乎夜夜失眠，甚至神经衰弱，就连钟表的秒针在夜里也会吵得他睡不着觉。为此，那几年，公寓里连各种表都没有，所有的人都用手机计时。
就在那时候，他认识了苏柳。一样的年纪，她却在大学校园里灿烂的肆意生活。她的阳光和活力让他一眼便爱上了。在他枯燥和压力的忙碌中，她给他带来了快乐和鼓励。毕了业之后，她便进了他的公司，见了奶奶。奶奶一开始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并不是很看好但也不反对。后来便想明白了，自己孙子那么阴沉的性子，该有一个开朗的女孩子来配，便让苏柳陪自己住在了一起。
“我知道，您放心好了。”夜司琛抬头笑了笑，奶奶的手，有多少年没有摸过自己的头发了啊，竟然有一股感动。
“苏柳是很可怜，但是你要明白，两个人这一辈子走完不是靠那么点愧疚能过完的。我希望你不要亏待了自己，也不要委屈了苏柳。”老太太收回有些累的手，“那个叫阳光的女孩子，我，有些想她了。”也想当年那个像阳光的叫苏柳的女孩儿啊。
姐有话说：今天带孩子出去完了，一趟欢乐谷，做了三小时的车，一个过山车就把我撂倒了。各种吐和恶心与无力，得亏还有一张存稿。妹纸们，对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