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坐在出租车的她在他紧紧拽过手的刹那,有一时间慌神,她竟然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有此不排斥甚至有几分期许的。她跑出门,在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他拉开了们坐进来,抓过她的手就那么自然地放在膝盖上,像是做过了无数次一般。
淡淡的酒味充斥在车厢里,她想她是不是醉了,不然为何竟然无力抽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掌心的炽热灼伤自己的手指,传达到四肢百骸,渗透进五脏六无里。
她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下车,结账,然后顺着巷子往里走。走过那个每次让她路过都会脸红的路灯,拐进通向大门的那个让她心跳的小过道儿。
站在门口她才清醒,欲要抽出自己的手,他却攥得越发的紧,抽不出。她用另一只手掰开,他就用另一只手攥住。
他一句话就是不讲,她有些气,吻她的是他,牵手的是他,可是究竟到底要怎样,他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她两只手使劲儿的挣开他的手,小脸憋得红红的,他依然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她,一句话不说,一动不动。
她咬了咬唇,一头撞过去,叫你不说话!他却灵巧的往后一仰头,顺势放开她的两只手抱住她。
“你到底要怎样啊?”她被困在他的怀抱里,带着哭腔的说却有着撒娇的味道。
他把头埋在她的肩膀,呼出一口气,“阳光,给我······。”
“咳咳······。”没有说出的话没戴小默的干咳挡了回去。
他放开她,“早点休息。”冲着戴小默点了点头便走出了过道。
“默默,我是不是喜欢上了他。”柳阳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怎么,他有所表示了。”戴小默一个翻身压在阳光的身上,“坦白从宽!”
“还不是怨你。要不是你的话,我就知道他刚才想要跟我说什么了。”他要说什么呢?阳光,给我做女朋友吧。阳光,给我女人做妈妈?或者是阳光,给我你的手,让我牵过一生。哈哈哈哈,柳阳光意象着。
“啊,好疼。戴小默你干嘛打我!”
“白痴人人都打。”
柳阳光站在医院走廊里的时候,依然像是在做梦一样。一切发生太突然了,但跟让她害怕的是,如果几个孩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该怎么向家长交代,自己的教师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走廊那头几个家长急急忙忙的往这边干赶,一个孩子的奶奶跑过来抓住他的衣服,怒吼的质问“你怎么当的老师,你怎么当的老师!”
“咱还是别先激动,柳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啊?”有冷静的家长把老太太拉过去,坐在椅子上,老太太哪里会坐得住,按下接着弹了起来。
“对不起,学校地震安全演练,楼道太挤,发生了踩踏事故。”柳阳光一再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这是失职啊失职。”那老太太情绪激动,满脸涨红,皱纹的眼皮因生气拉的皱纹都浅了许多,“我孙子要是有什么事,我和你没完,我找你领导去,老师你就别当了,别,别当了,别当了你!”
柳阳光只好低着头任其指责,经过将近半小时的等待,终于等出了医生。结果还是令她长嘘一口气,幸好,没有一个孩子有生命危险。
但是那老太太的孙子腿部、胳膊都骨折了。还有一个小姑娘也是胳膊骨折,其余的两个都是脸上擦伤。年强的家长虽然心疼孩子,但也很体谅老师的辛苦,也没有说什么。只要求学校处理意外保险事宜。
而老太太却不依不挠,柳阳光了解这个家庭情况,这个孩子是离婚家庭,跟着奶奶住。所以,有一张嘴也说不清楚,况且自己也有监护不力的责任。
校长和系主任赶到的时候,老太太态度坚决,迫于压力,领导不得不给出一个说法,要经过校委会商议,明日给答复,老太太才肯罢休。如果,明天老太太不追究,这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柳阳光只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低着头,心里乱七八糟。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一路霓虹。月光明亮的连星星都跟着凑热闹,来来往往的人都是急匆匆的身影,忙着下班,忙着回家,忙着约会,忙着、忙着、赶时间。
院子里的梧桐树已经落了叶子,踩在脚下细细作响,戴小默站在院子里等她回来,感叹她一时倒霉,自认栽了。看看明天那不明事理的老太太是不是善罢甘休吧,可这种可能性谁都知道太小了。这种教师责任事故一般不会发生,但一旦发生捅大了,媒体电视谁会舆论就会不依不挠,毕竟教育安全事故现在很敏感。
躺在床上,脑海里竟然想着他现在干什么?以前心情不好了就会找沈怀瑾诉说,原来那些话都是推脱都是敷衍。人在难过的时候,总有种要找人倾诉的冲动。殊不知心灵鸡汤只有安慰的功效,从没有改造的作用。所以她依然习惯了据说你够了就要找人安慰,而却以没有对象。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铃声过后,电话被接通,“喂,他在洗澡,不知柳小姐何事这么晚了。”萧安披着睡衣靠在床头,床腿之间随意搭了一个枕巾,一派志在必得的戏虐表情。
“不好意思,打错了。”她收回手机,打错了,自己怎么会日糊涂到,打电话给一个身边永远都会缺少任何一种类型女人的他呢?翻身埋进枕头,脸庞传来意思冰凉。
浴室的门被打开,男人滴水的头发,袒露着精壮的上身,充斥着特头的男性味道。萧安不动声色的放下手机,伸出胳膊软如无力的搭上他的腰,软软的跪起在床边,吻上男人的胸膛,一路漫漫上移,吻得极其虔诚与细致。
“谁的电话?”男人在女人吻上下巴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个来回。
“喔~”萧安以全身展现,双臂攀上男人的胳膊,绕开男人的唇继续吻着,这已经是两个人的默契,他不喜欢女人碰他的唇,除非自己主动。而这两年,他就主动过一次,还是喝醉了的一次,嘴里喊的却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其实,萧安心里是明了的,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全心全意的爱着一个女人。即便有他与别的女人的暧昧的传闻她依然坦然相处,她深知除了他心里的那个人没有人可以独自享用他,她并不介意和另一个女人、甚至另外几个女人共用一个他。可是,当电话显示“阳光”两个字的时候,她便开始心慌。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习惯了黑暗的人,看到阳光,心里该有多么的惧怕,有有多么的渴望,她不是不了解。
“你一向知分寸。”夜司琛后退一步,拿起手机,转身穿了衣服,“够你用的了。”一张卡扔到床上。那手机的铃声,是特意设置的,和她的一样,就算睡觉、工作再忙,这个手机从来不会关机、甚至被丢到他听不见的地方。
萧安颓败的跪坐在床上,拿着那张卡苦笑了一番。他说过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所以她一直克制自己把握分寸,可惜,这一天还是终究到了。而自己,做的唯有继续懂得分寸,不然依他的性格,她会比鬼过的还要不如。一行泪滑落,夜司琛,我也是在爱着你的,如此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