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骤雨,咱们走……”汐儿说着拉起骤雨,自己与皇后从不相识,忽然邀请自己进宫实在蹊跷,莫非与秦公公口中的宫廷出事有关?
“哟,这可不行,皇后娘娘说了,伺候的奴婢一大堆,用不着您带丫头,这位姑娘在家等着吧,丢不了十九夫人……”老太监说的客气,实际就是不让汐儿带任何人在身边。
愈发迷惑,却不动声色道:“既是如此,骤雨,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反正一会儿王爷就回来了,就说我去皇后那儿坐坐……”
老太监假笑着,却暗自佩服这个十九夫人看着平淡无奇,心思缜密得很。骤雨会意,也扬高声音道:“奴婢记下了,王爷一回来就跟他说!”
“呵呵,那咱们走吧……”老太监打头,汐儿也弯身进了轿子,倒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轿子四平八稳,一路奔向皇宫,速度极快,似乎赶着做什么事情一样,汐儿愈发疑惑,也愈发让自己镇定。可是,那轿子绕过各式各样雕栏玉砌的宫门,绕过广阔静美的御花园,绕过亭台楼阁,竟朝向后山的方向,满山的红梅让汐儿认出此地,不正是前段日子玄瑾帝邀请众人赏梅之所吗?
疑惑更甚,汐儿不禁拉开帘子,看到骑高头大马的老太监寸步不离地跟在一旁,恭敬而温和地问:“公公,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自然是去见皇后娘娘……”老太监世故圆滑,皮笑肉不笑:“路上风大,夫人仔细吹坏咯……”
汐儿知道断然从他口里问不出什么,干脆放下帘子,以不变应万变。轿子又奔跑了一截,便觉缓缓减速,最后靠路边停了下来,老太监亲自上前为她掀开帘子,媚笑道:“夫人到了,请下轿吧……”
汐儿于是整整衣饰走了出来,竟然奔波到半山腰,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却发现老太监挥挥手,轿夫抬着轿子一溜烟跑走掉,偌大的山上显得寂静而恐怖,加上身旁不怀好意的老太监,汐儿觉得头皮发麻。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狐疑恐惧,汐儿一直不说话,眸光望向山下似在欣赏周围美景,老太监看在眼里,半分惊奇,半分佩服,高声道:“十九夫人,看到那间小屋子没有,皇后等着您哪……”
不待汐儿回答,他也一溜烟没了踪影,汐儿心想身手倒不错,望望前方的小木屋,缓缓抬起脚步。事有蹊跷,然而估计进了那小屋所有疑问都会迎刃而解,到了此时,汐儿并不害怕,反而有些期待。
靠近小屋的时候她不由放慢脚步,侧耳倾听,发现里面安静得好像没有人一样,再靠近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停在门外,汐儿为表礼节恭敬道:“奴婢夏雨汐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没人回答,汐儿又重复了一遍,“奴婢十九,特来见驾,皇后娘娘万安……”
这时里面才出现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汐儿于是提高声音又喊了一遍:“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里面的声音却又停了下来,汐儿好奇不过,稍稍直起身子向屋里张望,哪知还没站稳,一股大力从后面冲来,正撞在虚掩的房门上,“扑通”一声巨响,强大的惯性将汐儿推进屋里,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好痛!汐儿皱着眉头揉自己的小屁股,一时忘了身在何处,就听前方传来声焦急而惊慌的暴呵:“什么人?!”
汐儿这才想起此番前来的目的,站起身子刚要行礼,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目瞪口呆:一对赤、裸的男女,身上衣物尽数褪在床边,事出突然让他们还保持着沉睡前的激烈动作,手臂和大腿紧紧纠缠在一起,白皙和蜜色组成刺人耳目、暴露开放的***。
汐儿感到自己整片心硬生生被扯烂,撕成无数碎片,在冬风中分外无助脆弱,床上亲密相依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魅王和纪寻霙……
“十九……”难以置信的语调,禹夜魅对她伤痛欲绝的表情不甚理解,低头巡视,脑中“嗡嗡”一片,朝怀里睡眼朦胧的女人低吼道:“霙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纪寻霙这才发现两人坦诚相对的处境,也感到惊慌,但看到禹夜魅的惊喜已将它全部替代,她一下子扑进他宽阔结实的胸膛里:“魅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不管的,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你还是要我的……”
汐儿看着热烈相拥的两人,心早痛得没了知觉,白天一幕幕重现在眼前,他的温柔,他的深情,他的表白,他的拥抱,原来,都抵不过纪贵妃一声甜蜜柔美的“魅哥哥”……
“十九,你说的对,我要珍惜眼前人……”
“我要十九永远陪在我身边,永远永远……”
“我就是要我的笨十九,只要我的笨十九……”
那些大胆而炽烈的告白,郑重而热切的誓言,在如此真实的画面面前苍白成毫无意义的空文,风一吹便飘散成粉末,虚幻的好像一场梦。可不就是一场梦吗?从那时到这刻,不过半天,汐儿感到自己好像经历了人世间最幸福和最痛苦的两件事,敏感的心裂开难以愈合的伤疤……
夏雨汐,你不要做白日梦了,你哪点比得上他怀里的纪寻霙,痴心妄想,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头乱成一锅粥,嘈杂纷乱,无数声音在脑海中混成一片,痛的要死,苍白着小脸,不愿停留一刻,撑起身子就要跑开,却被一双强健的手臂狠狠箍住,霸道地对她吼:“你要去哪儿?!该死的,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