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上王妃向十六妾递个眼色,她顿时会意,扬高声音道:“妹妹说的猴子妾身也听说过,那东西人传越丑越珍贵呢……”
“不会吧?还有越丑越珍贵的东西?!”上官云栀故意冲着殿下喊道:“本宫还是头回听说啊……”
“这不稀奇,莫说这猴子,就是人啊……不也是越丑越稀奇嘛!”十六妾说完捂面媚笑,众人纷纷附和,尖锐的声音直直刺进汐儿的耳朵里,震颤她敏感的心灵,紧紧握拳不让自己失去控制,声音依旧温柔淡然:“奴婢十九给王妃娘娘请安……”
“十九?本宫怎么没听过这么个名讳?”上官云栀慢慢踱步下来,纤手轻轻捧起茶盏,“呸!粗制滥造还敢拿来孝敬王爷!”她说着将口中的茶吐进碗里,“哗啦”全倒在汐儿身上。
众人哪个不恨新来的十九妾,但委实没想到王妃娘娘行为如此泼辣,果然是有靠山的主儿,做事毫不顾忌,毕竟,爷对这丑女人新鲜的紧,在这魅王府中,爷的恩宠就是一切啊……
汐儿浑身一个激灵,双目瞪圆,怒视道:“你!”
“放肆!”上官云栀说着狠狠甩了汐儿一个耳光:“一个贱婢敢这样对本宫说话,你反了不成?!”
汐儿咬着嘴唇,猛地低下头,“奴婢知罪,求娘娘饶恕……”她突然的转变让上官云栀有些惊讶,明明低头,却好似不跟自己计较一般,那种无所谓的淡然让她不禁更加气愤,这个女人,凭什么无视自己的威严。
“来人!”上官云栀大吼一声,“给我狠狠掌嘴!”话音刚落,她的贴身丫鬟珍雪便撸了袖子走上前来,照着汐儿脸上左右开工,清脆的掴掌声在寂静的大殿上回荡,愈发听的人胆战心惊。
座上众人,有喜有忧:十六妾自是喜欢借刀杀人,喜上眉梢;十七妾却面露不忍,神情紧张;其余排不上号的低垂着头,心里都明白,这个身份高贵的王妃,不仅要教训博得王爷青睐的丑女人,还要告诉一众姬妾:王府里,受宠便只会落得如此下场。
汐儿冷眼看着咬牙切齿扇自己耳光的丫头,心下生出无限凄凉,这偌大的魅王府,怕自己不用刻意失宠,也会被这些妒妇拉下水来,真是省自己不少事呢!怜悯地看看气急败坏的上官云栀,似笑非笑……
众人纷纷看着安静受罚的汐儿,实在搞不懂这个微不足道女人何处得来的铮铮傲骨,竟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说。再看王妃,面色铁青,与泼妇无异:“给我打,狠狠地打,我就不信你是铁做的,告诉你,想得爷的恩宠,你做梦!”
汐儿肤色有些黄,肤质却柔嫩娇美,哪里禁得住如此拷打,脸蛋儿早已经肿起老高,血丝清晰可见。柔弱地跪坐在地上,神智渐渐不清,偏嘴巴闭的很紧,旁人休想让她说什么服软的话。
这就是汐儿,一股灵气儿,叫她温柔似水,然也是这股子神韵,叫她倔强不屈,任你是三头六臂,我亦云淡风清。
“王妃妹妹,罚的也够了吧……”一个不卑不亢却决心坚定的声音从座上传来,八妾净晴放下捧在手中的杯盏,慢悠悠地道:“凡事三思为妙……”
上官云栀本来就在气头上,没想到还有人敢替她出面,管她资格何老,一并驳了回去:“本宫教训下人,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妾身是为娘娘好,这魅王府的规矩妹妹最清楚,谁得宠谁风光,眼下十九夫人深得王爷宠爱,妹妹表面痛打十九夫人,实质里莫不是怨恨王爷?”净晴语气平稳,跟在禹夜魅身边多年,她的话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上官云栀脸上阴晴不定,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自知八妾说得有道理,怪只怪这个女人不知好歹,连个软话都不说,火越拱越大才弄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扫兴!”上官云栀抖抖衣衫,高傲地斜视跪在地上的汐儿,“念在八夫人求情的份上就先饶了你这个小蹄子,本宫告诉你,要是敢在王爷面前搬弄是非,仔细你的皮!”
汐儿在心里冷笑,悲哀的女人,争着抢着得宠,变着法的整害新人,不分场合落井下石,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
“你聋了?!”被她盯得发麻,上官云栀每次都在她身上感触到一股说不上来的神韵,也正是如此,才更加针对她。她说着就要踢她,又是八妾拦住道:“妹妹慢动手,想来这丫头也不会乱嚼舌根的,爷的性子,没人栓得住,要是有人觉得几天的新鲜能长久下去可就大错特错了。说到底,谁没得过宠,谁又得过长宠……”
她说的凄凉,众人听着也是不胜感慨,一时间气氛凝重。
“奴婢谨记八夫人教诲,自知没有能力得长宠,不会自掘坟墓得罪几位主子的……”汐儿认真地看着八夫人净晴,两人均是颔首微笑,默契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