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汐儿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云夏一把抱起汐儿娇小的身子,“包括生命!”
汐儿怔了一下,却没有言语,只是极大的哀戚洪水般淹没内心,让她鼻头酸的好像不是自己了一样。
“父王!不可以!”念槢知道是徒劳,但还是震惊地提醒道:“回阳丹要耗费您多少体力,岂是非到万不得已能炼制的……父王……您不要犯糊涂啊……”
“大人的事,皇儿不要管,早点回去歇息吧……”云夏深深看一眼焦灼万分的念槢,转头抱着汐儿走进内室。
念槢握紧拳头,蓝眸中现出愤怒却隐忍的光芒:我倒是看看你要做什么,但是,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倾尽全力保住胤华江山!
两天时间,上官云夏都在炼丹房里足不出户,汐儿紧张地守在门外,生怕有人打扰他,心情焦虑而担忧。
而念槢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竟两日两夜没见身影,三个人各怀心事,匆匆度过了这两天时光。
第三日正午时分,李公公颤巍巍端着一只锦盒走了出来,恭恭敬敬举到汐儿面前:“皇后娘娘,丹药炼好了……”
“夫君没事吧?”汐儿紧张地问,看着那殷红的丹丸,好像……云夏的鲜血……让她一阵心悸。
“皇后娘娘放心,陛下一切顺利,只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李公公恭顺回答。
“那我去看看……”汐儿说着迈步走向炼丹房,却被身边的李公公拉住,不觉有些奇怪:“怎么?”
“娘娘,皇上让您拿了回阳丹直接送到天牢需要的人手中……”李公公照原话重复一遍,汐儿眼神稍愣,顿时查出哪里蹊跷。
“他……怎么会这样说呢?”汐儿有意无意地问。
“娘娘,八成是皇上还不想和云霓庄、西崎闹僵吧……”这句话却是李公公牵强附会,发挥自我想象了。
“嗯……”汐儿若有所思点头,双手接过锦盒,紧紧攥在手心:回阳丹,为了得到你,我费了多少心思,又伤害了多少人!
“那我就先去大牢放了禹日魃一伙,劳烦李公公照顾好皇上,我去去就回……”汐儿说着就要走。
“娘娘留步……”李公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口掏出一枚令牌,同样恭敬地递到汐儿手中:“这是进出大牢的令牌……”
“嗯……”汐儿攥住那木质令牌,再也不能耽搁,抽身便走,行至门口,却忽然碰上了两日来不见踪影的念槢。
“母后如此匆忙,这是去哪里啊?”念槢挡在汐儿面前,平静地问。
“回阳丹炼好了,你父王叫我到大牢给禹日魃送去……”汐儿感到念槢眼神中的犀利,不似原来见到自己那般柔和而依赖。
是否,他发现了什么?
“哦……这可是大事,儿臣陪母后一起去可好?还能做母后的贴身护卫,保母后安全……”念槢提议道。
汐儿看着墨蓝色眸子深沉的念槢,一股熟悉的思念溢上心头:“孩子,你真的想去?”
汐儿说着用一只手抚摸他俊秀的面孔,眸中满是慈爱。念槢为她的眼神沉醉,呆呆地任她怜惜。
可是,看到她手里的锦盒,他忽然绷起面孔,猛地打掉她的手,恶狠狠地说:“母后难道害怕我去了,会坏了你的好事?!”
“怎么会呢……你去……只会好上加好……”汐儿便明白念槢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可是现在,她又能说什么。
告诉他,你的父王不是你的父王,你的仇敌不是你的仇敌,你的父王曾是你的仇敌,你的仇敌原来就是你的父王?多么荒唐,连她接受起来都不易的事,怎么能在他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讲出来。
将近八年的时光,他都是跟云夏生活的,他教他文治武功,给他无微不至关怀,陪他聊天谈心,他完完全全爱戴着这个慈爱的父王。
你又怎么能冲动地残忍地告诉他真想,这,需要一个过程。
念槢因为汐儿的话感到一丝惊奇,不明白她安得什么心,但能去最好,便抢先走在前头,“那就赶快走吧!”
玄黑巍峨的牢房,守卫在看到汐儿手中令牌时毫不犹豫便行礼,并打开了主要房门,十三道关卡,全是由玄铁铸成,坚不可摧,如果没有这道令牌,那真的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啊。
念槢和汐儿前后走在狭窄昏暗的甬道里,虽然有光,但却更衬托了此地的阴森恐怖。只有一名兵卒带着成串的钥匙跟在两人身后……
“念槢……”汐儿唤着追了上去,指尖银针准确扎入他胳膊上的穴道,顿时让他定在原处:“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母后问狱长些事儿……”
念槢直挺挺站着,毫无意识,然而在背后却看不出一丝破绽,汐儿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向狱长。
“狱长……”汐儿唤了一声,兵卒恭恭敬敬走了过来,将头都快低到地下了。“知道本宫来这里做什么吗?”
“奴才愚钝,猜想娘娘是来视察工作的……”狱卒颤抖着声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