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云夏忽然重重揽住她娇小的肩膀,看着她的眸子坚定地说:“这是唯一的办法!汐儿,咱们去塞外,去山林,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继续呆在他身边……”
“真的没有其他方法吗?……”汐儿呆呆地发问,像是在问云夏,又像是在问自己。
“汐儿!那是信约,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云夏忽然感到很无奈,他早清楚汐儿知道真相后会难以接受,却不料她如此绝望,不禁心疼万分。
“好汐儿,你不是一直想见你父母吗?我们去找他们,然后,我们一起过逍遥自在的生活,管他什么信约啊,战争啊,誓言之类的……”云夏拍着她的后背劝解道。
汐儿只呆呆靠在他胸前,不发一言,眸子中却千变万化。
“我们养几匹马,天天去**看风景,我们还要种些蔬菜,过自给自足的生活,我呢,就办个小学堂,做私塾先生,你呀,就呆在家里陪二老,四个人无忧无虑,恬淡安静……真美啊……”云夏不禁心驰神往,思绪万千。
但所有幻想最终归于现实,他只能苍白无力地问怀中无动于衷的小人儿:“你说,好不好?”
“好……”汐儿忽然轻轻吐出这样一个字,声音不大,却态度坚决,好像许给云夏一个光明的未来。
抱着失望态度的云夏猛地听到朝思暮想的认可,竟然一时无法相信,只定定地看着胸前依旧平淡的女人,琥珀色的眸子充满欣喜若狂。
“汐儿……汐儿……你……你刚刚……刚刚说什么?”云夏竟激动地语无伦次,一句话结结巴巴好半天才吐出来。
汐儿没想到自己一个“好”字让他兴奋成这个模样,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自私的人,现在却忽然发现,她伤害了太多人,眼前一心一意为着自己着想的夏是,还有,被自己利用的魃,甚至被不知所踪的赫哲大哥……
为什么,两个人的幸福就那么难以实现呢?如果伤害了夏,魃,哲,她还能勉强接受,心中自责万分,那么接下来还要坚持吗?以西崎所有百姓的安危作为筹码和魅在一起?
更何况,他们悲惨的结局早已注定。蓦然回首,曾经的一切不过是场繁华的美梦,没有任何人能在梦里生活一辈子,不管那梦多绚丽,多甜蜜,多幸福……
可是,她好想,好想将这梦延长一点,哪怕一分钟也可以,她将倾尽所有温情,用尽毕生力气,去爱那个本不该爱的人……
“汐儿,你决定了吗?”夏看着她复杂的眸子惶恐地问,“决定要跟我……归隐山林?”
“夏,谢谢你,可是,我还想再为他做一件事……”汐儿纤细的手指慢慢抚上自己凸起的小腹,眸中盈盈泪光:“也算是我最后自私一次吧,我只希望,以后的路,他不要走得那么孤单……”
君似畔之槢,妾若溪之水,槢之长伴,溪便长流!如若相惜,天荒地老永不弃,槢为证!
若相惜,天荒地老永不弃……爷,十九不是弃您,而是换个方式去爱您,您,懂吗?
长夜漫漫,谁懂离人怨?又有谁懂得这离别尽头的绝爱何等苦楚辛酸?
泪落腮边,坚强倔强的小人儿决定独自品尝,只把最后的甜美留给心爱的魅王……
“十九……”汐儿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唤她,深情款款,不是魅王又是何人?即使知道在梦里却依旧高兴地笑着,扑进那温暖踏实的怀抱,狠命吸取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气。
“爷,您多待会儿再走,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梦里……”汐儿喃喃着,更加紧实地搂住他的虎腰,泪珠不由自主地滚落,她是想魅王想疯了,睡一觉都会出现他的影子。
“笨女!我上哪里去?不是来接你了吗?”魅无可奈何地拍拍她柔滑的脸蛋儿,宠溺地看着她微笑。
这一拍不要紧,汐儿竟感到丝丝麻酥酥的疼痛贯穿敏感地神经,诧异地抬头,双手捧起魅俊朗的面容,狠狠捏他的脸蛋儿,郑重其事地问:“爷,疼吗?!”
“你个笨女!”魅挫败地嗔怪着,“我也是血肉做的,难道不疼?不然,我抓你试试?!”
“爷!”汐儿兴奋地叫道:“难道不是梦?爷,是真的您吗?您找到我了,是吗,是吗?”
“是!是……”魅将激动的汐儿狠狠揽进怀里,唇瓣吻她清亮的眸子,“我来接我的十九回家,咱们这就回侧京……”
“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呜呜……爷真的来了,这么快就来了……呜呜……我不是在做梦……”汐儿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总会那么轻易地哭泣,靠着他健实的胸膛,她觉得自己即使哭得发洪水都没有关系。
因为,有他……
“笨女,连做梦都想着本王,不害羞……”魅低声**着,声音也有些哽咽,见她好半天都不停止哭泣,不禁慌张地说:“好了好了,哭一会子就好,我听着心烦,再说,对咱们的宝宝影响多不好!”
他说自己心烦,又说对宝宝有害,谁也不知道,他真正顾及的是怀中哭得昏天黑地的小汐儿,他怕她哭多了伤害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