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997700000021

第21章 鸡飞狼跳

我把狗狼儿从草棵子里扛回来,没地方搁,就把它放到我小屋里的炕头上。狗狼儿的伤很重,我屋里没有药,就从破棉袄里袖子底下胳肘窝里扯出些烂棉花烧成灰敷在它的伤口上,再用一块破布条儿扎紧。我端来半盆清水用手一点一点地往狗狼儿的嘴里撩,狗狼儿一开始还吧哒吧哒嘴,慢慢它竟伸出了长舌头。我知道狗狼儿口渴的厉害,就用小碗舀着拿手淋。我淋一次它的舌头伸缩一次,我淋一次它的舌头伸缩一次,直到把半盆水淋得干干净净为止。当然也不是它全都喝下去了,有一部分撒到炕上,大部分还是进到它嘴里去了。

狗狼儿始终没闭过眼,它一直睁着圆圆的小眼睛盯着我看。它的眼神里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我清楚它心里想什么。狗狼儿是一条坚强的狗(狼),它的伤口最痛的时候也不过是低声地小心地嘶嘶两下,它没有满炕打滚,更没有大喊大叫。如果是一般的狗,会歇斯底里地嗥叫整一个晚上都不止哩!山下村庄里就有这样的狗,有点鸡毛蒜皮子的小伤小病,一晚上吵得街坊邻居都睡不着。我屋里没有啥吃食,就烧了半碗面糊糊喂它,它居然也吃了。

你在学堂里读书的时节,我尕奶奶(我母亲)给我不止一次地学说过狗狼儿的故今(故事)。包括狗狼儿自己上茅房屙屎屙尿,还有你们一块上山打猎,再就是它半夜护送你上学的事啊等等的,我都了若指掌、一清二楚。要不然打死我我也不敢把一条大活狼安置在我的热炕头上。

夜里,狗狼儿小声地“嘶嘶嘶嘶”叫了起来。我从梦中惊醒,急忙点亮灯,看着狗狼儿在那儿不舒服地直哼哼,我嘀咕了好半晌也没弄懂它的意思。末了我想起,它该是要撒尿了。狗狼儿伤成那个样子,让它自己起来上茅厕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事。我一想,反正我这屋也不是什么好屋,炕上除了一个旧枕头一床破棉被,别的有啥?炕上铺的连张席子都没有,老土炕上撒泡尿也臭(臊)不到那里去。这样想着,我就去外面铲了铣干土,垫在狗狼儿的屁股肚子底下。狗狼儿真精,它见我铺好土了,竟然在干土堆上撒了好大一泡尿。我把尿土从炕上扫下来,再用铁锨铲出去倒了。回来一看,狗狼儿龟缩在墙角落里,两眼瞅着我,眼睛一睁一闭的,它的眼神里开始有表情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刚把羊赶出圈,正要下地干活儿,猛看见昨天那伙子红卫兵提刀拿枪,吵吵嚷嚷地又上山来了。我连忙返身回屋用被子把狗狼儿捂严实了,又把屋门用铁丝牢牢拴住,这才装作没事人似的扛把铁锨下了地。

红卫兵们在我拉出狗狼儿的地方发现了端倪。我远远听见一个人喊“团长”说:“团长,这里有敌情!”

“团长”端起两只手,拳头揑得紧紧的,一路小跑过去,询问:

“二连长,发现什么情况?”

叫“二连长”的那个小伙子抬手敬了个军礼,说:“报告团长,这里有不少的血迹,肯定是昨天那只受伤的大灰狼。”

“团长”低头细心地瞅了一会儿,觉得事情严重,就吩咐道:“二连长,你去找政委,让政委找那位老乡打听打听。”

“二连长”接到命令,“啪”立正敬了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军礼,喊了声“是”,然后车转身朝另一个山头跑去。

“政委”是个女的(事后才知道,起初我还把她当成一个俊俏的小伙子哩),头发短的不能再短了,浓眉大眼,英姿飒爽。一身的黄军装,胳膊上戴的红袖章,腰里还扎着武装带。前不久村里放过一场电影,叫啥名字记不清了,叫什么山吧,里面也有个女政委,和这个丫头挺像,村里人都喊她“可想可想(柯湘)”的。山里人爱说实话,碰上这么好看的女娃儿,能不可想吗?

“老乡,还在地里干活呀?”“政委”说话挺和气,一听就是个读书人。

“农民嘛!”我说,“农民不干活吃啥呀?”

“不能叫农民,应该叫社员,不对不对,叫社员也不对,应该叫革命群众。”

我笑了笑,算是回答。其实我答也答不出来,我还听不太懂那些新鲜词儿。

“政委”又问我说:“老乡,你是什么出身哪?”

“贫农!”这个问题简单,我也回答得斩钉截铁,很是理直气壮。这个问题难不倒我,啥忘了也不能把出身忘了。那个年代,我很为我的“光荣出身”下茬地(非常地)自豪过一阵子哩!

“政委”听了我的回答,立刻换了一副模样,还亲热地伸出手来要和我握手。我匆忙把我的两只脏手在前衣襟上使劲搓了搓,一大早光顾了狗狼儿了,手脸还没洗呢!再说想洗也没有水洗呀,屋里唯一的半盆水都叫狗狼儿“吧哒”了,中午才要下山挑水去哩!我忙不迭地双手抓住“政委”的小手。我一辈子都没握过那么绵软的小手,揑在手心里,就像是一块没有骨头的肉,光光的,滑滑的,害得我好几天都没舍得洗我那双脏兮兮的手,生怕不小心把那一股温馨的香气洗掉。这样的事,那是第一次,也是我平生唯一的一次。

“政委”亲切地开导我说:“贫下中农同志,革命群众同志,你可是我们革命队伍的中坚力量呀!不要在这儿劳动了,跟我们下山闹革命去吧!”

“那可不行。”我回答说,“我走了不打紧,还有羊呢?”

“这就是小农意识啊!同志哥呀,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哟!”“政委”很耐心,很委婉,也很有水平。她的声音虽然听起来脆脆的、甜甜的,但说的话却是铿锵有力、落地有声。她话音一转,说,“几只羊算什么?江山变色了,红旗落地了,要羊还有什么用?莫非让修正主义、资本主义做了盘中餐不成?”

我不知说啥好,一鼓劲傻傻笑着,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那时我想,我只管放羊,至于说谁吃羊肉,那不管我的事,我一辈子吃过几回羊肉?

“你到底是表个态呀,想不想参加我们的革命组织?”叫“二连长”的小伙子一脸杀气的问我。

“我说,”我有点囁囁嚅嚅,心里慌慌的,“这、这事得问、问队长?”

“什么狗屁队长啊?你说的是高树贤吧,他现在是我们的副团长啦!”

高树贤当“副团长”?我更不能参加他们一伙了。那年高树贤带领的民兵排,搞得乌烟瘴气的,没让村里人骂死?

我两手拄着铁锨把,脸贴在把头上,眼睛瞅着地下,好像正在沉思的样子。

“二连长”刚要发火,被“政委”拦挡住了。“政委”说:

“给他点时间,让这位革命同志再好好想想,贫下中农嘛,起码的觉悟还是有的。”

我没动姿势。因为现在轮不到我说话。我知道他们是来找我干啥的。

“政委”和她的几位革命战友交换了一下眼色(我用上眼眶的目光看到的),然后她走到离我更靠近一些,伸出那只娇柔无比的小手拍拍我的肩(我真怕她发现我胳肘窝底下的破窟窿,真要问起里面的棉花哪去了,我咋说?)。“政委”拍的我肩膀嘭嘭响,我觉得心里痒痒的,酸酸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听到她继续对我说:

“同志哥啊,”又叫同志又叫哥,听着特别亲切舒服,长这么大谁把我这么看得起过?叫我“哥“的女娃和颜悦色的说,“我们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的,你一定要配合我们的革命行动啊!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你听清了吗?”

我点点头。这两句话都听不清,我不成傻子了吗?

“刚才据我们的革命战友反映,有一只被我们打伤的豺狼,跑到你这儿来了,你看到过吗?”

“没。”我拄着铁锨把摇摇头,很坚定。

“你昨天不是在这儿劳动吗?”

“是。”我回答。

“你怎么能没看到狼呢?”

“嗯、嗯,我一直在看着我的羊。”我不知怎么说才对。

“政委”还要做我的工作,“二连长”耐不住了,嚷嚷道:

“政委,别给他啰嗦了,到他小房里搜搜去!”

我一听说“搜”就急了,拄着铁锨把抬起头来,喊道:“我是贫农,你们不能抄我的家!”

“政委”笑了,喜眉笑眼地说:“同志哥啊,这怎么是抄家呢?我们只进去看看,你放心,你的一针一线我们都不会动的。”

“我、我的娃娃有病,在炕上躺着哩!我、怕你们吓着他。”那时候我还没结婚哩,哪来的娃娃?

“什么病?”“政委”回过头来问我。

“传染病!急性肝炎,肺上也有毛病。村里怕传染,才送到我这里搞隔离审查哩!……”我也不管用词合不合适了,反正意思表达清楚就行。我也奇了怪了,怎么脑子转得那么快?可能是急中生智的缘故吧!

走在最前面的“二连长”突然停住脚,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政委”转过身去,伸出她右边的小手瞅了瞅。他们几个稍一愣神,“政委”自打圆场地说:

“算了算了,贫下中农兄弟嘛,还能信不过?再说了,放羊的怎么能和豺狼搞到一起呢?咱们再到别处看看。”

他们走了。

事后,****的高树贤问我:“你哪来的娃娃?”

我撒谎说,一只羊病了,冻得索索发抖。我不忍心,放到炕上暖着哩,我怕红卫兵抓去杀吃了。

“把球一只病羊,红卫兵也敢吃?你是过河摸卵子,小心过渡(度)了!”高树贤脑子简单,竟也信了。

狗狼儿的伤越来越重了。伤口化脓,有时发高烧,胃口也越来越小,只是不停的喝水。

那时我曾想,拉出去埋了算了。可是我想到他曾经救过我一次,人可不能忘恩呀!还有尕奶奶说的它许多好处,我决心救它!那怕是救不活,只要我想办法了,狗狼儿虽然不会对我说啥,我良心上总算也过去了。

我在我的胳膊上也搞了一处伤。我是闭上眼睛用石头砸的。我也让伤口化脓。我上公社卫生院去看病,值班大夫草草给我验了验伤,马马虎虎开了一点药。我说不行啊大夫,我还发烧哩!大夫不耐烦地说:“猴子的屁股当痔疮治了,多大的病啊?什么出身?”我说:“贫农。”“可不敢哄我啊?”“我哪里会呀?家庭出身敢胡说吗?不信你问我哥。”我报了我哥的大名。大哥虽然不当队长了,但名气还在。大夫犹豫了一下,刚要开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他塞给我一个体温计。这下我傻了眼了,我压根就没发烧,这我还能不知道?正在这时有人找大夫出去说话,我一看机会来了,顺手把体温计从胳肢窝里取出来插到大夫的茶水杯里。大夫回来一查我的体温计,吓了一跳说:“烧这么厉害呀!要不要开张假条休息两天?”我说不了大夫,生产队里正忙,我还要回去抓革命促生产哩!你只要多给我开点药就行,免得跑来跑去的,我怕耽误革命工作。大夫笑了,说“这才是贫下中农的本色嘛!好好,我给你多开点药、多开点药……”

狗狼儿的伤逐渐好起来了。当它的伤稍有一点起色的时候,它就坚决地不和我“同床共枕”了。狗狼儿的伤基本上好利索了,我的轮替期恰恰也刚到。我们分别的前一天晚上,我套了几只野兔、野鸡、嘎啦鸡,我们爷俩美美地会了一次“餐”。

我本想把狗狼儿带回村里的,可是想想我又不敢。那时村里形势正紧张,我猛碴碴拉回一只狼去,你想会是啥结果?

我们分手的那天清晨,我伤心地流下了眼泪。狗狼儿虽然不会流眼泪,但是我知道它和我一样伤心。

狗狼儿走了。它走得很慢,但是它没有回头。当它走到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几乎快要看不见我的时候,它突然回过头来,站直身子,面朝着我仰天长啸了三声,算是对我的告别演说。

我两眼一片模糊。

从那以后,我好几年都没见过我的狗狼儿。

同类推荐
  • 异教徒的女儿

    异教徒的女儿

    三百多年前,新英格兰的塞伦镇上有两名少女出现痉挛、抽搐的症状,医师诊断却找不出任何病因。她们指控三名邻居妇女为女巫,对自己下蛊施咒。随后镇上其它女孩也开始出现相同症状。一连串的女巫审判由此展开,并且从塞伦镇延烧到波士顿周遭的小镇。审判前后长达一年多,共有一百多人被捕入狱,十九人被送上绞刑架。其中一名被处以绞刑的女巫正是被审判官称作“地狱女皇”的马莎?卡利尔(MarthaCarrier)。历史上的马莎被控与魔鬼为伍,逼迫邻人在恶魔的书上签字订约,诅咒邻人导致牲口暴毙,甚至在山岗上跳舞使野火转向,避开自家田地而烧光邻人的庄稼。然而她热爱真理,始终坚持挺身揭露谎言的信念。在她冰冷的外表下,小女儿莎拉也最终读懂了母亲的真心。在马莎被捕前夕,她把莎拉带到森林深处,告诉她:“等他们来抓你的时候,他们要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如此方能保命。”三百年后,马莎的十世后人,也就是本书作者带你穿越家族悲歌的迷雾,重回塞伦女巫审判的历史现场。
  • 秘境诡宝:消失硬盘的致命秘密

    秘境诡宝:消失硬盘的致命秘密

    青年袁帆本在一家公司上班,却因为老板携款潜逃而失业。更倒霉的是失业当天家中被盗,却发现盗贼只拿走了电脑硬盘。寻找硬盘的过程中,袁帆发现其中迷雾重重,而核心原因竟然是袁帆偶尔接触到的一段满文,而这些满文的提供者在不久前离奇死亡,使得整件事情更加扑朔迷离……
  • 千年轮回之鬼役

    千年轮回之鬼役

    百年难得一遇的盛世亦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鬼世,光明之下隐藏的黑暗,被诅咒的少男少女,究竟能否走出命运的轮盘……
  • 驱魔劈鬼

    驱魔劈鬼

    在一个机缘巧合下,我进入了“民俗研究所”,从此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妖魔鬼怪不再是电影电视或书本中才能见到的,它们就真真切切地在我们身边,只不过,我们看不见它们,除非你……
  • 矿井事件录

    矿井事件录

    在一座山区内,有一个独立的国企煤矿,一批新来的大学生分配到了这里,随后是各种匪夷所思的不准乱跑,人员失踪事件,到底这里隐藏着什么秘密……
热门推荐
  • 怎样打赢官司

    怎样打赢官司

    本书选择了农民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案例或事例,按照所涉及的不同法律知识进行分类,通过深入的分析,总结出每个案例运用到的相关法律知识,让读者朋友在读懂案例和分析的同时,学会将法律知识融入到日常生活中,用法律手段维护自身权益。
  • 康熙的野蛮皇后

    康熙的野蛮皇后

    《康熙的野蛮皇后》康熙的野蛮皇后qq新群:6290100他是睿智聪颖的少年天子,她是俏皮可人的满洲才女,一桩纯粹的政治婚姻把他们牵到了一起。从最初的两看两相厌,到最后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为何老天不遂人愿,他的皇后离奇消失在紫禁城!穿越时空的磨难,她能不能改变历史上那个悲情皇后的命运,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相思谋:妃常难娶

    相思谋:妃常难娶

    某日某王府张灯结彩,婚礼进行时,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小孩,对着新郎道:“爹爹,今天您的大婚之喜,娘亲让我来还一样东西。”说完提着手中的玉佩在新郎面前晃悠。此话一出,一府宾客哗然,然当大家看清这小孩与新郎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容时,顿时石化。此时某屋顶,一个绝色女子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儿子,事情办完了我们走,别在那磨矶,耽误时间。”新郎一看屋顶上的女子,当下怒火攻心,扔下新娘就往女子所在的方向扑去,吼道:“女人,你给本王站住。”一场爱与被爱的追逐正式开始、、、、、、、
  • 绝世妖王

    绝世妖王

    雷动不是惊才绝艳的天才,只不过是运气好、得奇遇的青年。上古大能身陨,穿越万年而夺舍,雷动不仅神魂没有被寄生,反而将那力量为我所用。夺舍有风险,入体需谨慎!鬼武同修,福祸相依,御鬼神横扫世间,武动乾坤傲世无双,能逢凶化吉,秘术、法宝信手拈来。装逼打脸踩人,终成一代妖王!将死之际,却在纠结,你说我是夺舍呢,还是夺舍呢?
  • 土豪生活录

    土豪生活录

    你说金钱买不来时间?网管,加两块钱。你说金钱买不来知识?老师,这是我的学费。你说金钱买不来爱情?丈母娘,这是我的礼金。你说金钱买不来健康?医生,这是我的红包。【小酒浅酌书友①群55832567】
  • 重生之另类小太妹

    重生之另类小太妹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个世界是现实生活中人们向往的古代修仙世界。说她是将军府的废物?看她如何一只手碾压大陆第一名,说她是来历不明的野种,看她摇身一变,吓死你们这群吃瓜群众。白九歌忍无可忍的吼着:你能不能不要在跟着我了,求你了,大哥,行行好吧.夜寒苼笑着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不跟你跟谁?好吧,是你赢了,每次赶他走,总是这句话回复我,不就上次不小心亲了你几口,摸了你几下,用得着这么小气嘛~
  • 进击之利威尔的笔记

    进击之利威尔的笔记

    ‘不管愿或不愿,人类总是不断地重复着相聚或者离别。不管我是相信自己还是相信同伴,其对应的结果,任何人都不可能预见到。所以我只能,自己来选择,不会后悔的道路!’地下街出生的利威尔究竟是怎样成为了‘人类最强’的调查兵团士兵长?本文以利威尔的回忆展开,叙述兵长的一生。PS:原著党,正经向,微吐槽,不喜勿入。进群请加:427083834
  • 澈少的天价宠妻

    澈少的天价宠妻

    “源澈溪!老娘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想玩就玩!想丢就丢,想玩就玩,是吧!”撸去了满桌的古董。“澈总,怎么办?这些古董可都是无价之宝啊!”源清说。“没事,让她砸!”“澈总,少夫人又跑了。她说要赚钱,持家。”源清报告。“把她捉回来!开家银行给她!”“是。”源清。具体看书哦!首次写这种小说,多多支持。会有点污哦。
  • 毛诗指说

    毛诗指说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爱神来晚总裁请留步

    爱神来晚总裁请留步

    “昨天的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她悲愤地大声质问。“解释什么?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我昨天真打算跟你结婚吧?”他好看的唇边随意吐着冷酷的字眼:“你只是我当作替补的玩物,现在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滚吧!记得把肚子里的野种拿掉!”被母亲的阴谋驱使,她来到他身边,窃取他对别的女人的爱,并在他的爱里沦陷,但随着那个女人的意外回归,她的悲剧接踵而至,带着一身伤痛离开。她并不知道,他残忍的表象背后,却是对她的保护和至爱。数年后,她强势回归,与他宣战,并将他逼上绝路,他却始终不肯讲出隐情。当她得知真相,他却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她立誓要找到他:总裁,从此以后,换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