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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人造神明似儿戏

当下就有后面的山民连忙把倒下的两人拖了下来。此时,惊叫声,吃喝声,脚步声,使原本静寂的山林间喧闹起来。

突然受到的袭击,以及山民噪杂的叫声,终于惊醒了这怪物。那些山民为同伴被怪物所伤而悲愤,正想齐上,乱刀砍死这不知名的怪物时,那怪物突然站立了起来。身上那层白光一阵荡漾,却不消散,更增神秘感。此景倒把山民吓住了,都停顿了一下,此时怪物呈站立模样,倒也象一个人。

老村长在后面,看到村民被怪物所摄,大喊道:“大家别怕,齐砍这东西!”那怪物好似能听懂人言,在一片白茫茫模糊的光华中,似乎“右脚”向前踩了一小步。一只“手”也抬了起来,如同一个人受攻击时所摆的防御状态。只是它身上光华极盛,象极了一个长毛白熊直立。看到怪物动作的山民,正想扑上。那怪物的“手”向前一推,前面的山民只感到一阵暗劲如潮而来,连喘气都变得困难起来。接着那暗劲一吐,最前面三个山民再也站立不住了。躯体如被狂风所吹,一下子就倒退着向后面同伴撞去,把后面几个人一齐撞下了大石。

那怪物又向前跨了两大步,已到了原来山民所立位置,居高临下,神气非凡。后面的山民,已有不少拿起了石头,准备远攻。谁料,一个声音,从怪物的身上传了出来:“为什么要攻击我?”

这山怪已通人言!众人大惊,不知如何是好。心思混乱时,后面传来了大头的叫喊:“这山怪已经有了人的智慧,危害更大了,大家不能手软!”此话有理,山民混乱的心思,又重新被凝成了一股绳。好几位山民当即就跳了起来,手中锋利的砍刀,就向那怪物砍去。

那怪物听到“山怪”二字,状似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望了自己全身一眼,发出了一声苦笑。此时已有山民砍了过来,此怪身形一晃,快如流星,最前面那个山民只感到手腕一痛,手中一空,刀就不见了。他大惊喊道:“山怪把我的砍刀抢走了,大家小心!”那怪物抢到刀后,手臂轻挥,又把跳起来的山民扫了个滚地葫芦。接着双脚使劲在大石上一跺,整个就象一支冲天的火箭离地而起。在周围的山民惊呼声中,这怪物一跳极高,已经脱离了山民的包围圈。那怪物在空中一手握刀,作势狠狠向一棵树干粗壮的树就是一劈。只见那怪物的手中,突然多了一道银白的弧形光芒,瞬间即逝,没入那棵树的枝叶中。

“吱——咯——”在山民们惊诧的目光中,那棵树自树冠开始,慢慢的,慢慢地,自上而下奇异地分成了两半。繁茂的枝叶,打在旁边一些矮树上,声势惊人。看着这近乎奇迹的情景,山民们的心,也象这树一般凉,大家都震住了。

那怪物跳到十多米远的更高山坡上,看着手里的刀,甚是意外,等那树分两边倒下后,又传来了它的声音:“我并不是什么怪物,我只是一个修炼的武者,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我也说不清楚。你们也看到了,我若想对你们不利,你们可能就象这树一样了。”原来,此“怪物”正是应宽怀。

山民虽然被惊吓,但又想到了被杀的兄弟,犹豫了起来。这时,那边传来了老村长的喊叫:“先别动手,他们俩醒了!”山民极重感情,闻言都跑了过去。应宽怀摇摇头自道:“你们能够无知,但我焉能杀戮!”把手中的砍刀一丢,躯体连晃间,已下山而去。

奔跑中的应宽怀,对刚才那闹剧,也没入在心上。他一边跑,一边感受着躯体情况,想消除这身上的这层白光。就在上半夜忘我的修炼中,应宽怀的阴性精气壮大了不少,丹田里的阳性精气,更是大了一倍有余。他调动阴气,想把体表的白光驱除,但不见效果;又想了一个法子,“当使身如空谷能容物”,调动精神把丹田里的两种精气进行了压缩,果然立即奏效。慢慢地,体外白光被吸了进去。等他跑到河边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又是涉水而过,回到破屋已是四更天。

在粗粗清洗一番后,应宽怀躺在破榻上,他已经快两天没睡过觉了,已成的习惯总是难已改变,想睡一觉。可翻来覆去,还是全无倦意,愣是无法入眠。最后,他放弃了休息的念头——不是顺其自然吗?那我再来修炼!于是他走出小屋,跳到了屋顶上。就坐在那窄小的墙围上,对着月光,再次修炼起来。原来无法入眠,但这一坐,眼一合,息一屏。整个精神又沉浸进去。慢慢地,又进入了那神秘的修炼境界中。

转眼五更天,鸡鸣过后,一些勤劳的城民,为了生计已经早起。就有那好运的路人,走过了这里。无意间看到:在一座小屋的屋顶上,一个人影,正盘腿而坐。他的身笼罩着一层月光,更耀眼的是他的头部,竟然形成了一个夺目的光环。而头上笼罩光环的,正是传说中的神灵。

神灵,在平常人的心中始终是至高无上的。现在,看到异象的路人都以为祖上积德,路遇神迹。起先是第一个,接着,又有第二个、第三个……一种发自内心的膜拜心理,让他们走近了些。近了,更近了,那洒落的月光,在神灵的周围浓了,身处其中,所有走近的人们,都感到有一股说不出的东西进入脑海中,登时精神百倍,头脑越发清晰——难道,这真是神迹!

随着清晨的来临,月辉渐淡。沉醉中的应宽怀,心神又慢慢回到这个世界。第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小屋前面挤满的人,这些人或伏地,或盘坐,个个神情肃穆端庄,看着应宽怀。应宽怀心中警惕:难道又出事了!他慢慢站了起来。

睁眼的人们,抬头只看到一个终身难忘的情景:灰蓝的天空下,一个浑身散发祥和神光的神灵,正在怜悯(其实是纳闷)地看着世人!

此情此景,人们一齐拜倒,嘴中念叨:“月神显灵了!”

应宽怀心中大骂:妈的,这怎么回事,上半夜才被误会为妖怪,下半夜就改行当了月神!老子这跳槽也快了些吧!这不成了邪教了么?他知道,信仰这种东西有时极是可怕:如果让人们心中产生了信仰,千万要维持下去。如果推翻了人们心中的信仰,那人们失去信仰后的那种疯狂是让人意想不到了!

就象眼前这状况,如果现在下去,向人们解释说:“我并不是月神,刚才是我在练功!”最大的可能是那些人先是失望,然后一定会以为,应宽怀在扮神棍骗大家。对于这种情况,你软的来解释,不通。又不能硬着来——难不成他们这样纠缠,你就要拿把刀把他们全部给劈了吗?就好的办法,就是赶忙遛。

所以,他不出声。等大多人再次伏地后,他急忙抽身跳起,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那些五体投地膜拜的人们发现,一转眼间,“月神”已经不见了,心中怅然若失。一个长者突然提议道:“各位,就在这片刻间,我一些陈年老病都好转了不少,这一定是月神怜悯世人忧患,所以在此显灵。既然月神已经离去,我建议,大家齐心协力,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此神地建造一座‘月神庙’,大家以为如何?”众人齐声称善。而躲在不远处的应宽怀浑身一激愣:狗屁!这人造神,竟然比神造神还要方便些。这一转眼,自己可能也有香火供应了!他哭笑不得,摇头走了。

果然,不久后,此“神地”便多了一座庙宇,极是灵验,香火很盛。听说对求子更是灵验异常,此乃话外音,不表。

此时天空还是挺暗的,应宽怀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他并不怕那倚翠楼打碴——上官婉儿说过了,已经搞掂了!更何况,此时的应宽怀,也不再是以前混吃了应宽怀了!他边走边思考着自己身上的变化。对于身上产生白光,应宽怀已有了对付的经验。他最后猜测,可能是运功时,把精气都吸附在躯体的周围。而躯体吸收又跟不上节奏,因此天地间的元气才会这么集中在身边。他又一次压缩精气,把体表的精气吸到躯体,这一次更快,不到一袋烟功夫,就完成了。

虽然恢复了正常,但应宽怀也乐不起来。回为现在,应宽怀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修炼了,在山间,人们以为他是妖。在小城,人们以为他是神。妖也好,神也罢,都是不太好当的!应宽怀突然间真有点郁闷,这天地间,找一处修炼的之地,也这么不容易啊!那又该如何呢?

——离开这地方!这个想法开始出现在他的头脑中!

应宽怀对这小城,其实也没多深的感情。当然,以前的那个“宽怀”可能真的在这里住过很长的时间。可应宽怀自从恢复知觉,来到这个世界,也不到一个月时间。他怀念的是和高力的友情。至于这小城,他并不当一回事。在经过昨夜的“妖怪”事件,和早上的“月神”事件,应宽怀更加坚定了离去的想法。但大地茫茫,又该去住何处呢?

难道去金乌宫?不太好!难道去告诉他们,说我练成了心剑谱上的内容,那还不被金乌宫切成一片一片来研究!

又或者去汉都?干嘛?难道去无聊去看看汉都风景,当成一次考古!又或者去唐府找场子,把那姓唐的给阉了!呵呵,自知之明应宽怀还是有的。

在举棋不定时,一个美丽而又模糊的身影闪过了他的记忆——梦幻!

对于梦幻,应宽怀其实也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想法。比之上官婉儿对他的关心,这只有一面之缘的梦幻公主好象并没有什么。但有时人性的变幻以及深邃,永远无法言说。如果你说,你能够完全了解“自己”,那你就是在自欺欺人。事情就这么奇怪,应宽怀总在恍惚时,觉得这梦幻公主,似乎和他早已相识。这相识的时间,甚至还在认识上官婉儿之前。这种感觉,无依无据,只是一种直觉。他想了想,推翻了这种荒谬的想法。

虽是这样,应宽怀还记得当初见到梦幻公主时的那种心灵上的震撼。那并不是为美色而动颜,只是心灵是一种震荡。即使到了现在,对于再见梦幻,应宽怀的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期盼。于是,他对刚才所想到的那几个去向,作了一个选择。这选择就是:去楚国走一走。如果有机会,再到格兰去。

如果在以前的世界,给应宽怀两种本领:一为武技,二为魔法,让他进行选择。应宽怀还是偏向于魔法多一些。这只是因为武技很多时候看起来都是那么质朴,而魔法的绚丽多彩,正符合了应宽怀少年人的心理。但现在阴差阳错,应宽怀已经先入为主,认识到武技这种神奇的本领。特别是老头那惊艳的凌空而翔,更加让应宽怀心动不已。

能够飞是件多么美妙的事,像鸟一样没约束自在的飞来飞去,飞过一重重山峦,飞过一重重屋脊,飞过手里总是拿着把戒尺的语文老师的家,飞过那条小时候拼了命也游不过去的小河。醒来时虽然还是软绵绵的躺在榻上,但那种会飞的感觉却还是像刚吃了糖一样甜甜的留在心里。

虽然如此,但应宽怀还是想着能见识一下格兰魔法的神奇。他学过近代中国革命史,知道近代中国的衰败,乃是由于闭关锁国而致。而大汉武技的现状,和那时的中国是多么相似。所以心里隐隐也有那么一些填补遗憾的念头。

既然心中已有决定,于是乎,他也不再回那破屋里。反正里面也没有什么,现在全付家当几乎都在身上了。应宽怀找了一个安静的客栈。吩咐了伙计买来一些必须的物品,然后躲在房间里。再把心剑谱看一看,把最近所学的东西再次巩固。

就在晨曦中,应宽怀带上了他的所有东西。骑在伙计帮他买来的白马上,绕着小城又转了一圈后,他策马扬鞭,顺着小城长街,直往西去。

楚国,我来了!梦幻,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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