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
“娘娘,圣旨已经下了,据说已经封了那个陈若希为贵人了。只是,听小顺子说,皇上似乎不只是想要封这个陈若希一个小小的贵人呢。”莲月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就来跟琴妃禀告了。
“难不成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人也想要被封妃不成!也不看看这后宫是什么样的地方,是她这种的人随便就能在这里打混的地方吗!真是不知道皇上到底是被这女人哪里给迷惑了心窍,居然选择了这么一个女人来。”琴妃恨恨地撕扯着手帕,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狰狞难看起来。
“娘娘,娘娘不是已经通知了老爷要在朝上联合其他的大臣们反对皇上纳陈若希那妖女为妃吗?你放心,老爷和其他的大臣一定不会让那种女人的风头盖过娘娘您的。娘娘只需要耐心等着老爷的好消息就是了。这个陈若希就算再怎么能够得到皇上的喜欢又怎样,她的身份已经摆在哪里了,上不得什么台面的。如今陛下已经封了她贵人,已经到了她身份的极限了,娘娘也不必如此忧心了。御膳房里给娘娘准备了血燕,可要奴婢端来给娘娘?”莲月捏着琴妃的肩膀,细声细气地安慰着。
“嗯,”琴妃点了点头,“我这宫里啊,还是你对本宫最尽心,本宫以后是不会亏待你的。你放心,你的家人本宫上次出宫已经托了父亲好好的照顾了,你只需要安心的照顾本宫就好了。”
莲月低眉顺眼地称是,心里却清楚的知道这是琴妃娘娘在敲打她警告她,让她小心仔细地伺候着,千万不要生出来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否则她的家人都会不保。
“希望父亲的计划可以成功,希望皇上真的没有想要给那陈若希一个贵妃之位的想法。”琴妃喃喃自语着,攥紧了帕子,脸上却满是担忧。
事实上,琴妃猜对了,在那天早上和陈若希大吵了一架之后,梁怀道就满心的认为陈若希不愿意进宫是因为他许下的位分不够,因此为了安抚陈若希先给了陈若希一个美人的位分,今日却已经向着太后求旨意,想要以破获拐卖妇女一案有功向太后请旨纳陈若希为妃,并且以贵妃之礼,三媒六娉十里红妆迎娶。
“什么?皇儿,你这是在做什么!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已经册封她为贵人的事情母后也都允了,怎么今天又要给那女人封妃而且还要三媒六娉十里红妆!你以为这是在干什么!你这是拿出皇后的仪仗想要迎娶那个陈若希吗?若是你真的想要明媒正娶她就不应该和她作出那档子糊涂事儿来!现在皇宫里流言蜚语四起,你怎么又生出了这样的心思!那个女人来路不明,你连她的身份背景什么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敢给她贵妃之位!怎么,是不是母后不在,你就要让那个女人做皇后了不成!皇儿,难道你到现在都还在责怪母后当年没有让你立静妃为后,所以如今又联合起来那个陈若希故意这般的来气母后吗?母后当初也是有苦衷的。那静妃明明对那韩庄宏有意,哀家怎么能够让一个对别的男人有心思的女人成为哀家这后宫里的主人呢。要哀家说,那静妃也不适合做一个皇后!她除了心里没有皇上之外,更重要的是她根本没有手段可以统领这后宫。如果不是担心那顾相独自坐大对你未来的江山社稷都是隐忧母后宁愿你立琴妃为后!”
太后一番话说的是刚强有力,让梁怀道一瞬间险些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但是很快梁怀道就清醒过来,执拗道:“十里红妆和三媒六娉是我许给陈若希的,是我欠她的。母后,她是这么多年来除了静妃之外我最喜欢的女人了,难道母后真的不能成全我?母后为什么总是要这样,口中说着由我,可是心里却一点也不乐意。母后,你是朕的亲娘,难道你不想要看到朕快活吗?”
“快活?这天底下什么人都有资格去快活,可是皇帝你没有资格!你的肩膀上兼济着天下的苍生!你不光是你自己一个人,你还是这青诏国的皇!你忘记当日你父皇传诏给你的时候说过些什么吗?他说要你做那一代明君!难道你忘记了你对你父皇的承诺了吗?”太后恒美倒竖俨然已经到了怒极。
“是,是,父皇是一代明君。可是母后,父皇做了这么多年的明君,母后您真的快活吗?父皇那后宫里那么多的美人,贵人,嫔妃,那一个不是为了政治需要而娶进宫里的。甚至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冷落母后,甚至让母后搬去后宫居住,连理睬都不曾理睬。如果母后真的不怨恨父皇的话,为什么在朕登基之后就那么迫不及待的将父皇后宫里所有的嫔妃都遣散发配到清水庵里绞发做了姑子了!”梁怀道也是气急了,他实在是太想要得到陈若希了,比任何时候都渴求着这个女人,因此说起话来的时候竟然也有些口无遮拦起来。
太后不可置信地长大了双眼,双手捂着上下起伏的胸口,那神色也是相当的难受,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口中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一会儿,竟然有泪光在太后的眼眶里打转,“皇儿,你就这么的想母后是吗?你是不是觉得母后把你父皇曾经的妃子打法到庵堂里是母后太狠心了?可是你也不想想,若是母后不这么做,你这皇帝之位能做的那么安稳吗?母后替你担着所有的罪名,如今你却只会责备起母后来了。你父皇戎马一生,殚精竭虑才将这青诏国的大好河山交给了你。母后就算觉得你父皇在情感上亏欠了我,却也在你父皇将这一切拱手给你的时候就不怨恨了。如今你竟然也这么想你母后,难不成是逼着你母后也削发为尼去吗?”
太后的语气转重,梁怀道也万万没有想到太后会突然之间情绪崩溃了,一时之间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母后,儿臣……”
“算了算了,这天下是你的,这后宫自然也是你的。母后再怎么为你好,你也只当作母后是在阻拦你。母后也不想再去做这么一个坏人,你愿意怎么做就去怎么做吧。我的皇儿长大了,也不需要母后了。”太后抚摸着梁怀道英俊的脸庞,眼底的感叹更深。
“母后,朕,朕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梁怀道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太后不知所措起来。当惯了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让他口不择言的对自己的母后说出那么一番话来,梁怀道只觉得一阵内疚,想要道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皇儿,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母后是真的老了,这后宫母后也管不住了,也是该找几个得力的人儿来替母后管理了,相信皇儿你应该也不会有意见吧。”太后眼圈带泪问道。
在这种时刻梁怀道还可以说什么话呢,难道现在还可以说不吗?梁怀道无奈也只能点头同意了太后的提议。
“那么好,三个月后我会放出话来,大选秀女,你到时候可不能再闹脾气了,知道吗?”爱怜的拍了拍梁怀道的面颊,太后转过身子由雅菊扶着离开了。
“太后,真的就这么算了?看陛下的意思是真的要给那陈姑娘封妃呢。”雅菊一边扶着太后一边问。
“唉,圣旨已经下了,那陈若希现在已经是贵人了。只是,皇上这封妃的心思一出来,只怕外边朝堂都不会安生了。好在哀家也因此逼着皇上答应了选秀女,只盼望着这一届的秀女里多出几个聪颖灵慧的,能够让皇儿的心思从那个陈若希的身上收回来些。对了,雅菊你一会儿吩咐默然,去好好查查这个陈若希的真实身份。现在皇上真的对她动了心思,哀家也不能阻止只能希望这个陈若希如同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个孤儿,而不是什么势力派来想要打入青诏国内部的细作。”
“是,雅菊知道,一会儿就会飞鸽传书给默然让他好好查看一下这个陈姑娘的身世。只是,若是真的查到了这个陈姑娘有问题那么太后预备怎么办呢?”雅菊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能够怎么办呢。若是她没有异心就这么让她跟着皇上也无所谓,要是她心有异心,那么哀家自然也要将这所有的恶念全部都扼杀在摇篮里了。雅菊,你派人看着那个陈若希,看看她可否有什么异动,不管怎样一定要看住她,若是她作出任何对皇上不利的事情,咱们都不能留下她。这个皇宫什么时候不会死几个人呢。”一丝锐利的锋芒从太后那闪烁着的眼眸眸底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