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我都懂,我也知道你们只是担心我的身体。但是我现在真的已经好了呀!而且天天在这个小厢房里躺着,我这个身子都快要发霉了,我这胳膊腿再不活动活动只怕都要生锈了呢。我也知道太后娘娘她仁慈宽厚若是知道是因为我受伤才耽误了行程一定不会怪罪的,但是我这心里却是会不安的。你们也知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就羡慕人家家里有爸爸妈妈有爷爷奶奶的疼爱,也从心底里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安阳,其实我好羡慕你呀,你还有太后娘娘这个娘亲在,娘亲过生日你怎么可以不回去帮她过寿呢?更何况,太后娘娘养育你们兄妹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你们长大了,就更应该孝顺她才是。可不要像我一般,就是想要孝顺也没有机会了呀。”陈若希拉着安阳公主的手细细地说着。
听到陈若希说完这么一番话来,梁怀道和柴傲飞以及安阳公主就知道了,这个陈若希只怕是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云安镇了。
实在没有办法,梁怀道只能够依着陈若希了。但是还是不放心身体虚弱的陈若希,于是将贪狼指给了陈若希当作陈若希的护卫,还让贪狼、破军他们轮流给陈若希输送真气。
梁怀道是没有看见贪狼和破军两人的脸色那叫一个阴暗啊,他们只听说要给那将死之人输送真气,放能救命。可这陈若希现在虽然不能说是活蹦乱跳的,但是至少也不会马上就死了吧。
就这样,贪狼和破军心不甘情不愿的担任起了照顾陈若希保护陈若希的重任,可每到晚上这两个人就跟梁怀道唉声叹气地抱怨,惹得梁怀道发了一大通的脾气,两个人这才收敛了,乖乖地担任起了保护陈若希的职责。
这一路上因为陈若希有伤的原因,所以马车比平时要走的慢的多,梁怀道也没有坐在马车里,而是跟着柴傲天一起赶车,将马车内部的座位拼凑成了一张小床,上面铺了三四层厚实的棉被,键值宛如现代的席梦思。
“若希,痛不痛啊?这路上颠簸,若是你觉得痛的话,咱们就走慢一点。”安阳公主坐在由木板拼凑成的小床旁边关切的注视着陈若希。
陈若希摇头,“哪里就那么的娇弱了。再说这马车走的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到都城去啊!这离太后的寿辰可真的没有几天的时间了。你们难道都不需要回宫采办的吗?”
“若希,哪有公主和皇帝采办的。每年太后的寿辰都是交给专人去督办的。我和哥哥只需要想想在母后的寿宴说哪些讨母后喜欢的话就可以了,没有那么的麻烦的。”安阳公主极力的宽慰着陈若希。
陈若希这么一想也是,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寿宴啊,肯定有人去督促去办的。这么想着陈若希这才心安理得地躺了回去,心里却寻思着想要在太后的寿宴上给太后娘娘来一个小小的惊喜。
安阳公主说的不错,这皇宫里确实已经开始准备起太后的寿宴了,这督办人不是别人正是琴妃。
这也难怪,现在皇上出游了,琴妃就是整个后宫里除了太后之外最为尊贵的女人,除了她以外别的人也没有资格去帮着太后来操办寿宴了。
这些天琴妃将自己宫里和别的妃嫔的宫里的丫鬟太监全部都集中了起来,将整个皇宫仔细的打扫了一遍,又用红色的绸缎将各个宫门装点一新。又让那手巧的宫女剪出了不少万寿字的窗花,张贴在各个宫门上,这么大半天的功夫整个皇宫就被琴妃布置的颇有氛围起来。
那御花园里更是架起了戏台子,请的是最有名的吉庆班来献唱。
因为是太后大寿,所以也少不得要宴请全臣,但凡是位高权重的,琴妃都指派了自己的贴身宫女莲月去送,也算是权了哪些大人们的脸面。
琴妃做的这一切太后自然都看在眼睛里,此时只觉得这琴妃虽然为人有些跋扈嚣张了,但是办事起来还是很麻利的,处理事情也雷厉风行有条不紊的,御下也很有一套。不像是往年光是给皇宫洒扫就折腾的几乎人仰马翻了。
慈恩宫。
“母后,琴儿来给您请安了。”琴妃今日穿着一身水粉色的宫装,梳着斜髻头上也仅仅只插了一只牡丹点翠珠钗,样子倒是比以往的要淡雅素净了许多。
“琴妃来了。怎么今日打扮的如此素净,倒是让人眼前一亮。”太后攥着手中的佛珠,一下一下的拨弄着。
琴妃抚摸了一下插在发鬓的珠钗,今日这一身的打扮都是莲月替她挑选的,她也觉得有些素净了,但是莲月那妮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到让琴妃拿不定主意,最终还是穿了这么一身来面见太后。今个一见到太后居然没有跟往常一样嫌她穿的五颜六色招人厌烦,唇角自然不自主地带上了笑意:“那大红大绿穿多了也腻了。倒是母后,马上就是您的寿辰了,儿媳特命针织纺给母后做了一套白寿裙,以求母后长命百岁,福泰安康。”
琴妃拍拍手,很快莲月捧着一个紫檀木的托盘走了进来,那托盘里面盛放着的是一件大红色的白寿裙,那裙子上的寿字全部都是用金丝绣制而成的,在日光下还散发出光晕来,让人键值有些移不开目光了。
“琴妃真是有心了。只是这衣服的颜色也太过于鲜亮了,瞧着这布料好似是不久之前波斯国进贡来的上等天蚕丝锦,仅仅只有两匹。哀家这里有一匹,剩下的皇儿赏给你了,怎么今儿个到又换到我这老太婆手里去了。”
“母后说的哪里的话!母后现在还是风华绝代一点也不显老的!这毕竟是过寿,母后穿的鲜艳一点又何妨呢。这衣服母后穿上一定非常的漂亮。”琴妃的双眼里透着一股子的真诚劲儿,让太后一下子欢喜起来。
只觉得这琴妃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了点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比较靠谱的。
想来这太后也是十分喜爱琴妃的,毕竟琴妃的背景的确也是那么的令人艳羡,与皇家也的确是门当户对了。既然是贵为天子,太后是万万看不得那些民间女子参与进来的,那样基本是等同于混淆了皇家血统,这是太后这一辈子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尤其是那种来历不明的女子。
而现在,在太后的严重就有着这么眼中钉肉中刺,不是别人正是意外闯进宫闱的陈若希。在太后的眼中,陈若希就是如那些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贱民一般,是万万不得留下的。偏偏还怕那皇帝似乎对陈若希还是上了心,在了意。
可是太后疼爱安阳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她怎么舍得看到安阳失去朋友的模样。所以其实太后再万般为难,也没有办法让这个自己从小就疼爱得孩子伤心。
而琴妃却不这么想,她正是想要利用太后来对付陈若希。其实也不算是利用太后,应该说是利用太后的寿诞。
太后的寿诞,不管怎么样皇上与安阳公主式一定都会出席的,而安阳公主一向是对陈若希那般,怎么可能这样的大筵席不叫她一起来?
所以,太后的寿诞陈若希是一定会出席的,而琴妃要的就是这样。
前几日,听闻皇上终于要回宫了,琴妃知道自己动手的机会就快要到来。最令她开心的是,正好赶上太后的寿诞,那么她前几日思量的计策便可以实行了。
“琴妃,你也别一直呆在哀家的身边,快去布置吧。趁着皇上还没有来,哀家倒是要看看你到底布置出一个什么样的寿宴。”太后挥了挥手,并没有打算就这样和琴妃一直闲聊下去。
琴妃也没有生气,行了礼之后便带着莲月离开了。毕竟,她的重头戏这才要开始呢,她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个死老太婆的身上。
“莲月,这寿宴就按当初我说的那样布置,记得了,我们要给皇上与陈若希的礼物是什么。”琴妃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但是她相信一直跟着自己的莲月肯定能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莲月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领了命下去了。
琴妃望着月色,明白今日会是陈若希的死期,再也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了。
三个时辰后。
经过莲月的东奔西走,寿宴总算是布置完成了,因为有些仓促,这已经是琴妃能够布置出来最好的了。
原本就金碧辉煌的宫中此时更加是光鲜艳丽,原本有些素的摆设此时此刻已经变换成了喜庆的瓷器,让人看起来一眼的就觉得非常的赏心悦目。
而已经是宴席满座的人群之中更是交谈声众多,琴妃站在屏风后面看着自己精心装饰出来的大殿,心底不禁冷笑一声,她似乎已经能够遇见皇上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对自己是怎么样的赏识,而陈若希又是怎么样的显得更加的穷酸。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宴会终于开始。而梁怀道、柴傲飞与安阳和陈若希也终于到场。
说实话,这是陈若希第一次参加这么大的宴席,她就算是再坚强在这种时候也忍不住会害怕。
而已经走到宫门口的梁怀道与安阳看着陈若希望着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瑟缩的表情,竟不约而同的伸出手,将她的手都牢牢的牵在了手中,然后就这样牵着她走进了大殿之中。
“若希别怕,朕会与你同坐。”好似知道陈若希在害怕着什么,梁怀道也没有什么任何的犹豫,便给予她最安心的回答。
陈若希听到梁怀道的话,好似是中了魔咒一般,心底的慌张竟然真的在一点一滴的消失,她忍不住莞尔。
而走在梁怀道三人身后的柴傲飞看着梁怀道与陈若希紧紧相握着的双手,心底一阵沉沦,明白自己似乎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局外人。而这样的局,一旦成了路人,怕是再也没有办法融入进去了。
“太后入座。”
终于,在大殿之上,雍容华贵的太后缓缓入座,随后而来的是终于赶了回来的梁怀道与安阳。
今日宴请的人其实不多,也就是三朝元老的重臣与后宫之中一些位高权重的内人罢了。
“皇上入座,安阳公主入座。”
但是今日对于梁怀道来说却不是普通的日子,除却是他亲生母亲的生辰之外,他还要宣布一件事情。想到这里的时候,梁怀道将视线放在了刚才就被他扯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陈若希身上,希望等会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会太惊讶。
“皇帝,你怎么坐到哪里去了!今日可是哀家的寿宴!难道你不应该陪着哀家坐正位吗?”太后横眉冷对,见梁怀道没有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反而和安阳公主还有陈若希坐在了一块,顿时凤颜大怒。
“小姐,奴婢看,就算咱们不设计这个陈若希,只怕这个陈若希的小命也包不住了呢。”莲月压低了声音在琴妃的身后低语。
“保不住最好,本宫最喜欢看见她和太后娘娘争锋相对了。今日正好趁着太后的寿宴,我要好好的让这个该死的陈若希在太后的面前出丑才行!不然难以抹去我心头只恨!琴妃恶狠狠地攥紧了帕子。
”只是,这样真的好吗?只是让陈若希出丑有什么用呢?“莲月表现出一点不解的样子。
”傻丫头!你以为这宫中是那么好混下去的吗?这宫中的眼线这么的多,稍微有点不注意就会被史官批评甚至被上书弹劾!一旦被弹劾了,就算陛下再有本事也别想让那个人进宫来了。本来这个陈若希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如果再让她来个御前失仪,以太后的观念,心里必然会厌弃了这个陈若希。莲月,你要记住,在这深宫中不是只靠着皇上喜欢就可以如鱼得水的!这太后怎么也是皇上的亲母,皇上是不会不给太后一个薄面的。哪怕他心里再不甘愿也罢。”
琴妃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梁怀道便从陈若希的身侧站了起来,走到了太后身旁的龙椅上坐下。临走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在陈若希的耳边小声说:“今日是母后的寿宴,我不想要惹的她不快活。我先过去陪她,你若是不适应可以找安阳来陪你。”
“你快些去吧,我一个人没有关系的。”陈若希淡淡地点头。
梁怀道刚刚在龙椅上落座,就听的太后朗声说道:“这宫中宴会一直都是这么写花样,这戏我已经听的快要腻味了。你们有没有新点子也好给哀家一个惊喜啊。”
“臣妾倒是有个想法,这里参加宫中寿宴的还有不少都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不如由这些贵女们为太后您表演一番,助兴如何?”琴妃率先起身说道。
“如此甚好,就这么办吧。正好也让哀家看看咱们这都城贵女们的风采。”
“这琴棋书画,任选一样吧。每个贵女都可以自由选择,也不拘束。”琴妃笑眯眯的宣布了规则,“不如就从陈若希陈姑娘开始吧?”
“陛下一向欣赏琴艺无双的女子,想必陈姑娘的琴艺一定也非常的出色,不然也不会被陛下这么糊里糊涂的就带进了皇宫里。”琴妃的飞扬跋扈和直来直往太后和其他的女眷都是知道,因此到也没有觉得她失格什么的。
而太后更是觉得这琴妃终于说了一番话说在了她的心口里,让他打心眼里开始稀罕上琴妃这个丫头了。
对于太后来说只要跟她站在一边的人,对她儿子有利的人都是她的朋友。她本来就不喜欢陈若希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如今有了琴妃这么个出头鸟,太后也乐意来一次落井下石了。
“也是,就让这个陈若希来表演吧。皇儿,你将这女子带回皇宫想必她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引得你和安阳那么的宠信她把。如果她不能在众人面前露一手,你预备让她日后如何在这后宫中生存下去呢?”太后眯起了双眼阻止了想要替陈若希说话的梁怀道。
梁怀道本来是想要替陈若希求情的,可是奈何这是太后的寿宴,而且现在这么多人的眼睛全部都盯着陈若希就算他有心偏袒也无可奈何啊。
没有办法梁怀道也只能道:“全听母后的。”
陈若希心里咯噔一响,虽然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梁怀道不好明目张胆的来维护他,可是看到这个男人真的这样的听从太后的话,陈若希的心里却是有点难过的。
见宫女们将一架古琴搬上来,琴妃也开始示意陈若希可以表演的时候,陈若希这才知道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要是说玩吉他什么的她还会点,这古琴,她完全不会啊!
想到这里陈若希也不打算隐瞒,直接道:“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