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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厌恶宫中日子

终于有一日,云淡风清,清晨的阳光显得很柔和,萧鸾难得地早早下朝,陪着苏谨看那云起云落。

或许是福至心灵,他忽然看明白了苏谨的眼睛。

试探着说:“上次在阳泽,你说你想回家,但是又不是兰陵的大司马府,那你的家在哪里,朕陪着你一起回去吧?”

苏谨的目光终于落到萧鸾的身上。

这是自回宫来后,她第一次这样很认真的看着萧鸾,“皇上,你不要再努力了,我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你纵然对我千般好,也徒留些情债罢了,我迟早是要回家的,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只有我能去。”

萧鸾抿着唇,“原来你是打定主意要走的,朕留不住你。所以你才一直对朕如此冷淡……”

说到这里,却又略微不平地说:“那你和玄宁也是注定没有结果的,可是你对他温柔过,笑过,爱过……”

对于这点苏谨确实理亏啊!

最后给萧鸾的答案是,“肯定是那时候寂寞过度,刺激过度,很多事没有想清楚,所以才……”

萧鸾怔怔地想了一会儿,忽然苦笑,“可惜朕,竟没有好好珍惜那时候的你。”

苏谨于是又提醒,“那叫做,趁虚而入,是不道德的。”

萧鸾似乎很理解苏谨的意思,“玄宁真有福气,做了那不道德的人。如果重来一遍,朕想做那个不道德的人。”

苏谨只能加重声音,“皇上……”

萧鸾却又道:“不过玄宁他已经忘记了前尘往事,他曾有过的那段幸福,他也不记得了。听说他和王妃的感情很好。”

“哦,是吗,那真好。”

……虽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但是萧鸾似乎并没有放弃的打算,还是常常来到御秀宫,甚至有时候夜里也不再归麓宫了,而是住在御秀宫的西厢。

苏谨劝阻不了他,也只能任由他想怎样做了。

不过对他的态度,终于是好了些。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即使做不了夫妻,也不应该对人恶言相向,做个朋友似乎不错。

然而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就已经惹得后宫几位怨天尤人了。

首先就是莺贵姬。

自从皇上回宫,她居然都没有见过皇上。

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也正因为如此,她竟然暗暗地和皇上堵上了气,他不去见她,她居然也不来见皇上。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月。

终于是等不住了,那天得知皇上又在御秀宫批折子,她于是带着二个舞姬来到了贵妃宫中。

只听丝竹由远及近,夕阳残照之下,莺贵妃带领两个舞姬,身穿着异域风情的舞衣,手中有铃当铃铃作响,脚下也非常的轻飘飘,小道上的花瓣随着她的舞动而无声扬起……

一路而来,仿佛沙漠里的海氏盛楼里的女子,美的那么不真实……

连苏谨也觉得这个出场很惊艳,忍不住拍起手来。

莺贵姬直舞到皇上的面前,这才停下,又有人奉上酒杯和酒壶,由莺贵姬亲自斟了杯递到皇上的面前,“皇上,自上次皇上往阳泽而行,一别数月,臣妾饱尝相思之苦。今日冒着触怒天威的危险,来敬皇上一杯,以贺皇上顺利归来。”

她说得凄凄婉婉,倒有几分动人。

萧鸾面上微微出现愧疚之色,想到自己自回宫之后,忙于政事,又日日在贵妃这里,确实是冷落莺贵姬多时。

当下接过酒,一口喝干。

莺贵妃忙又斟上一杯,“皇上,臣妾也陪皇上饮一杯。”

说着她仰头也喝了一杯,脸上顿时泛上几分红晕,在夕阳之下看起来更显娇羞妩媚,连带着身子发软,轻轻地跪在萧鸾的身边,微喘着道:“皇上,臣妾在暖月阁备了酒席,想与皇上彻夜长谈,以解臣妾相思之情……请皇上,移驾……”

她的话其实很强硬,眸子里分明就有强迫的意思。这可能也是因为萧鸾以前对她很隆宠,惯出来的脾气。

但是她一字一顿,微微娇喘之下,又显得很可怜,让人忽略了话中的强硬,萧鸾居然有些犹豫不绝……

苏谨忽然道:“皇上,最近您的身体可不易饮酒。”

其实萧鸾的寒毒一直未清,只不过回宫后由御医调养,才能够控制。一方面也在寻找另外的良方,希望能够根除。

而他这样的状况,当然是不能够饮酒的。

莺贵姬的眸光像针似的,射向苏谨,虽然还是可怜的语气,可是字字透着恨意,“有道是,只见新人笑,哪知旧人哭。贵妃娘娘贵为一宫之首,理应大大方方,让众姐妹们共享恩露,只是这些日子,贵妃娘娘独霸皇上,已经惹得天怒人怨。”

莺贵姬还真是不怕皇上,她倒什么都敢说,“如果再如此下去,只怕后宫要乱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

萧鸾从小在宫中长大,很多事他比苏谨要清楚明白,这段日子不过仗着胸中一股激情,而故意忽略其它的事情。

今日经莺贵姬提醒,已经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否则,后宫大乱是必然的。

同时也给贵妃苏谨,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当下没有再看苏谨一眼,便随着莺贵姬往暖月阁而去。

之前,莺贵姬身份特殊,得皇上隆宠只可惜出生太低,因此只能屈居于贵姬位份。偏又不想住在别人的宫里,要天天给中宫请安。

因此在麓宫不远处的暖月阁里,住了下来。

经过长期的打理,也颇像模像样。

萧鸾虽跟着莺贵姬来到暖月阁,心里终究还是不开心的,莺贵姬让他喝酒,他就喝洒,让他吃菜,他就吃菜,但却一直不肯与莺贵姬的双眸相视,只是自斟自饮而已。

莺贵姬见此,至饭食完毕,忽然跪在了萧鸾面前,“今日莺儿触犯天威,强请皇上至暖月阁,请皇上责罚!”

萧鸾依旧不理。

莺贵姬忽然一头撞在桌子角上,只听砰地一声,血已经流了出来。

萧鸾吓了一跳,连忙将莺贵姬扶在怀中,“莺儿,你这是做什么?”

莺贵姬气息奄奄地说:“莺儿自知,皇上已经不再爱莺儿。莺儿当初被皇上带进宫,已经将皇上当成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和爱人。如果就此失去皇上的爱,莺儿,宁愿一死……”

“别再说了!”

萧鸾抱起莺贵姬,将她放在床上,同时叫人去唤太医。

莺贵姬却又道:“莺儿死意已决,皇上何必派人去叫太医呢?莺儿知道,妃子若在宫中自杀,是会连累亲人,以诛三族。但是莺儿无亲无故,就算死了,也只是死莺儿一个,所以莺儿没有什么好怕的,皇上也不要用诛三族来威胁莺儿,莺儿决定要死,谁也拦不住……”

她这样,面流满面,却依旧寻死觅活的,让萧鸾的语气终于软儿,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中,“莺儿,朕以后,不会再冷落你了。”

莺贵妃却又痛哭起来,眼泪和血在一起,看着很可怜。

“可是求来的爱,又岂是莺儿喜欢的……”

“不,不是强求,是朕,真的喜欢你……这段时间,朕因为身体不适,而贵妃沉静不喜多言,朕为求清静才日日在那里……”

“皇上,是真的吗?皇上,您还爱着莺儿吗?”

“嗯,朕还爱,莺儿……”

就这样,莺贵妃头破血流,却终于赢回了萧鸾的宠爱。太医检查过后,说她需要休息一段日子。

她的头上扎了白色的带子,以遮住伤口,面色苍白,一幅病容,更显出几分憔悴的美丽来。

萧鸾心中愧疚,从那以后,常常来看望她。

古代的女子果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啊!寻死觅活之下,男子也只能妥胁。不过苏谨却始终觉得,后宫三千女子去争一个男子的爱,实在犯不着。况且这个男子,也不是有多么的迷人,也不会搞什么浪漫,只会撒赖。

而且,莺贵姬那么明目张胆地从御秀宫中请走皇上,早已经落了苏谨的面子。至此,苏谨与莺贵姬的关系颇为微妙,当然这是在别人的眼里。于苏谨来说,这是件好事,萧鸾不必天天来到御秀宫赖着了,她和宫里的奴婢们也自在些。

不过日子久了,苏谨还是厌恶了宫中的日子。

又挂着回家乡的事,从萧鸾的书房里借了许多有关萧齐地理和海域的书来看,可惜那时候,萧齐的领土虽大,却都是陆路,海域果然只有阳泽。

可是,阳泽她已经试过了,海下与当初她掉落的地方,完全不同。

可见阳泽并非可以回到家乡的正确的路。

现在,又是她独自找回家的路了,玄宁已经失去了记忆,不可能再帮她。

正逢端午节即将来临,宫中开始筹备过端午事宜。

苏谨心中烦闷,等到萧鸾再来宫中的时候,就向他提出要回苏府探亲,还说是他曾在阳泽答应过的。

当时说这件事的时候,屋中只有苏谨还有萧鸾,连小月都不在身边。

萧鸾忽然将她逼到墙角,“朕说过的话是不会反悔的,不过朕有时候会忘记。贵妃,这段时间你一直对朕不冷不热,现在你又说回家探亲,你知道不知道后宫妃子想要回家,都是有规定的,如萧齐宫,每年只有年关之时,才能回家一次,三日便得回宫。”

他离苏谨很近,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

忍不住把他推开,“皇上,那你要怎样才肯放我回家啊!”

萧鸾狭长的凤目,溢出些得意,“只要你对朕好些,朕自然会好好考虑一下。”

苏谨没法,只能低声下气,“皇上,臣妾这段时间对你不好吗?”

萧鸾指着自己的唇,“这里,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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