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阁主疲惫地挥了挥手,柳慕汐等人只好退下。
见她们离开之后,姚阁主才叹了口气。她告诉柳慕汐,只是想让她心里有个底而已,也免得她从别的地方听到这个消息,冲动之下,跑去救人,那可就糟糕了。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柳慕汐竟然也知道那件事。而且,还打算以身犯险,实在是让她头痛不已,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柳慕汐去冒这个险,想必华阳真人也是这个意思。
可惜,姚阁主还是失算了。
她没有料到柳慕汐竟然有这么大的决心,即便听了她的那番话,依然决定要去救人,而且,当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晚了,柳慕汐已经悄悄离开了。而帮凶就是水云竹和向曼阳,甚至连她的亲传弟子余秋玲都有份。
水云竹她们,到底还留着一丝救人的心思,所以,在柳慕汐的软磨硬泡之下,还是答应了她帮她一把。
只是,她们本来也想要跟去,却被柳慕汐劝住了,她们的修为不会像她一般能轻易遮掩,去了也是送死,无奈之下,只能作罢。
不过,她们还是给柳慕汐支了很多招,殷殷叮嘱,让她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遇到情况不对,立即撤退,保全自己要紧。
柳慕汐当然全都答应了下来。
在离开之前,柳慕汐犹豫良久,还是给宿衍去了一封信。她没有告诉她自己这次行动,只是用开玩笑的方式告诉他,若是自己出了意外,让他一定要照顾好兜兜。如果听他以后他娶了别人,就将兜兜送回普济观,交给她的师门抚养,她可不放心把儿子交给别的女人的男人。
柳慕汐写完这封信之后,想到宿衍可能会有的反应——
或者是一脸黑线,或者暴跳如雷,也可能会无所谓地觉得她很无聊,脸上不由微微一笑。但这丝笑意,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她何尝不知自己此行危险,可是,她还是决定要去救人。梦竹师姐对自己一直都很好,在她遇到危险时,她又怎么能装作视而不见?
她已经死过一回了,所以,她不惧死亡。她最牵挂的儿子,如今也算有了一个好师父,好爹爹,将来必定成就不凡,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柳慕汐自认为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十分决绝地离开了。
柳慕汐不知道的是,当宿衍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任何反应,反而拿着信反复看了一个时辰,随后,便派人去打听东南神州或者普济观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宿衍怎么看都觉得这封信,有种要跟他告别的意思,简直让他心里没底。
她到底是想要甩了他,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啊?
宿衍不觉得柳慕汐有胆量甩了自己,就算她甩了自己,他也会重新追回来的,不过这次手段就不会像以前那般温和了,一定会给她一个难忘的教训。
宿衍恨恨地想着。
但如果她遇到了什么危险,想要托孤,那就更不可饶恕了。
她当自己这个未婚夫是摆设吗?一点都不值得信任?
既然怕自己在她死了之后娶了别人,那就不要主动去找死!
就算她真的死了,她以为他还会娶别人吗?别开玩笑了。若不是遇上她,他又怎么会有娶妻的打算?
还有兜兜,她不是最牵挂儿子了吗?可为什么还要这么决绝地舍下兜兜?她可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宿衍决定,下次见了柳慕汐,一定要让她知道,他这个未婚夫绝不是个摆设,是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
柳慕汐不是没想过向宿衍求救,可是,宿衍的势力范围是在冀州,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说了,他恐怕也鞭长莫及。
而且一来一回得多长时间?黄花菜都凉了。她听宿衍说过,若是先天初期强者,从神州到冀州,不吃不喝,也得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骑着灵马,也有二十多天的时间,若是先天中期强者,也得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先天后期强者,恐怕也得十多天。向宿衍那种先天大圆满的境界,就更快了,何况,他还有青狼代步。
就算如此,至少也有五六天的时间,她等不及了。
而且,她也怕自己养成事事都依靠宿衍的习惯,反射性地排斥向他求救。有时候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也不是什么好事,真得会消磨一个人的进取心。
柳慕汐骑着自己的那匹灵马离开了。
离开时,她做了一下伪装,既没有穿着灵绣阁的服饰,更没有穿普济观的衣服,而是穿着寻常武者武者服,修为压制在先天中期,将近突破的时候,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听从了水云竹的建议,女扮男装,但是,却又让人看出来她是一名女子。手中握着长剑,整个人就是一个偷偷跑出来历练的名门子弟。
这样的打扮,总会打消那些人的疑虑。
因为以往那些诱饵,基本都是一副少女的打扮,修为全都是后天后期,谁让那些人就喜欢这样的女子呢!既然是诱饵,肯定要伪装的很像。
偏偏柳慕汐反其道而行之,让那些人主动看上她这只“猎物”,而不是一眼就看出她是一只诱饵。毕竟,没有诱饵会女扮男装,连修为都只是接近而已,刻意模糊这些特征,那些人只会认为是自己“慧眼识珠”,识破了柳慕汐的真面目,从而将这只“猎物”抓住。
而在此之前,柳慕汐必须要做出一些事情来,引人注意,又不能做得太过。
所以,柳慕汐就当成了一个痴迷剑术的公子哥,整天就想着找人比剑,甚至几天内就打败了几个小有名气的剑客,名声很快就传了出去。
这一天,柳慕汐来到了离戎州以及正南迎州的交界处最近的一个府,然后在一个小镇子上停了下来,一个人在酒楼里喝酒吃菜。
虽然柳慕汐没有抬头,却也知道,有人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自己,她一开始还装作不知,后来发现那人的视线越来越过分,就一眼看了过去,发现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她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一眼,却露出一丝女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