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向起范芙瑶痛苦的闷哼声,柳慕汐侧身看了一眼,就见孙曼已经将匕首狠狠刺进了她的小腹中,鲜血顿时染红了她鹅黄色的衣衫。
就在孙曼觉得不解气,想要再刺一刀时,却听空中传来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
“是谁胆敢在此放肆?”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强烈的怒意,直刺人耳膜。很多功力比较低的人,都有些经受不住摇了摇身子,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孙曼也不例外,手中带血的匕首,立即掉在了地上,她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范芙瑶脸色苍白地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庆幸,喃喃道:“孔骅长老来了,我终于……有救了。”说完,便放心地晕了过去。
孙曼虽然回过神来,也不好再对她下手,再加上对那位先天强者的畏惧,犹豫再三,还是回到了师兄弟身边。
这时,天星阁弟子前面,已经多出了一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长者,但他长得十分高大威猛,一双眼睛瞪起来好似铜铃,胡子几乎盖住了他整张脸,只能看到一个又红又大的鼻子。
柳慕汐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此人是一名先天中期的强者。
普济观、紫宵剑派,都只是派了一名先天初期顶峰的强者,不知为什么天星阁,为何派一名先天中期的武者?
孔骅看了柳慕汐一眼,随即眼中露出一丝轻蔑,道:“不过一个刚刚晋级的小娃娃,竟也敢来此处撒野,真当爷爷我是泥捏的不成?”
说罢,再也不去看柳慕汐,眼神落在了一身是血的范芙瑶和已经默默走到他身边的王彦荣身上,铜铃般的大眼中,顿时射出一道愤怒的光芒,也没见他如何动作,人已经出现在了柳慕汐面前,紧接着而来的,还有一阵强大的拳风。
柳慕汐吃了一惊,来不及把剑,身后又是同门师弟,更是不能躲开,只能伸手抵挡,硬接了下来。
但是刚刚接了他的拳头,柳慕汐就暗道不好,她对上先天初期顶峰的强者还算勉强,遇到先天中期的强者,就有些不够看了,整个人几乎被他给击飞。
幸亏柳慕汐修炼的是外功,身体素质非同寻常,身体只是后退了几步而已,但她体内却是一阵翻腾,整只手臂也都麻掉了。
孔骅轻“咦”一声道:“你这个小娃娃倒是有点本事。”
不过,也只是如此了,跟他斗还差了点。
孔骅没有去管柳慕汐,而是过去将范芙瑶抱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对柳慕汐道:“伤药拿来!”
柳慕汐用“生生之气”在身上运转了一圈,身上的不适几乎立即就恢复如初,她看了眼范芙瑶,道:“让我给她伤药也醒,但是,你们必须要把杀害我们普济观弟子的凶手交出来,否则,我们也只能拿她抵命。”
孔骅被柳慕汐的话气笑了,他哈哈一笑,眼神阴冷地看着柳慕汐到:“小娃娃,你似乎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条件。我再说一遍,你将伤药交出来,我或许还可以饶你一命。”
柳慕汐拿剑的手紧了紧,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惧怕之色,说道:“请恕晚辈不能从命。虽然晚辈自知不敌前辈,但还是想要讨教前辈高招。希望您这位师侄能够撑得久一点,因为晚辈自信不会那么快就输掉的。”
“你倒是有自信!”孔骅动了杀机,但是看着柳慕汐有恃无恐的模样,也有了几分忌惮,何况,范师侄的确不能撑太久。
他想了想,还是对天星阁的弟子吩咐道:“谁伤了他们的人,将那些人都交出来。连点事都办不好,或者也是浪费派里的资源。”
他跟范芙瑶的师父是好友,绝对不能放下她不管的。何况,只是几个废物般的弟子罢了,死了就死了,哪里比得上师侄的性命重要?
太上长老下了命令,没有人敢违抗,当日动手的那些人,都被押送了过来,一个个战战兢兢地好似小鹌鹑。
柳慕汐看了程义一眼,程义对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意思大概是,这些人中有的是杀了师弟们的凶手,有的不是。
柳慕汐微微颔首,却没有说话。她就知道,他们肯定会保护天星阁比较重要的弟子的,用那些不重要的弟子来顶缸。毕竟这些人中,根本没有后天后期的武者。
但柳慕汐也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这已经是孔骅最大的让步了。若是再纠缠下去,对他们没有好处,只是心里,已经记下了这个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还年轻,有这个耐心。
柳慕汐挥了挥手,程义等人立即上前取了这些人的性命。
柳慕汐轻叹一声,对这些人也没有恻隐之心,这都是天星阁造下的孽,他们身为天星阁弟子,自然要承担责任。
何况,身为武者,谁没有杀过人?死了也不算冤。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强食,他们要怪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得不到师门的庇护,被踢出来当替罪羊,怪不得别人。
柳慕汐将亲自配制的伤药隔空扔给了孔骅,道:“事情已了,此事就此作罢。希望前辈好好约束天星阁弟子,不要再犯下此等大错。若是再有下次,我们普济观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就此告辞!”
柳慕汐说完,就示意众位师弟、师妹先离开。
程义等人会意,没有拂逆她的好意,立即翻身上马迅速离开了。
见孔骅眼露凶光,柳慕汐拦住他,全身都戒备起来,淡淡警告道:“前辈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既然赶来,就不会没有准备。您若还是这么不依不饶,得了便宜还卖乖,那晚辈治好奉陪到底了。晚辈虽然不是前辈的对手,但对付他们却不费吹灰之力,您可要想清楚。”
孔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看了看天星阁年轻一辈的弟子,却悲哀的发现,他们中竟没有一个晋级先天的。而普济观却跟他们恰恰相反,接二连三的突破,让他不得不感到嫉妒和一丝不忿。
他有些埋怨老天的不公,凭什么那么厚待普济观,却对天星阁不管不问?普济观到底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