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丝心虚和愧疚也只持续了那么一瞬间,就被他迅速地掐灭了。若非柳慕漓,他现在还是幸福的三口之家,怎么可能落魄到如今这个样子?
想到柳慕汐,他的胸前的伤口,又开始尖锐地疼了起来,他不由捂住胸口,轻哼了一声,惊醒了正在他床前打盹地柳慕漓。
“阿泓,你醒了?”柳慕漓先是一喜又是一惊,道:“你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不等他回答,又咬牙切齿地骂道:“柳慕汐这个贱人,竟然对你下手这么重,简直冷血的不像人,亏你们以前还是……”
“慕漓!”上官泓突然出声打断了她,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皱眉道:“不怪慕汐,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她。”
沉浸在痛苦中的上官泓,没有看到柳慕漓一瞬间扭曲的面孔。
“你那有对不起她?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你就算对她有些亏欠,但是经过昨天的事,你也早就不欠她了。何况,她还废了伯母的武功。”
上官泓听到柳慕汐果真废掉母亲的武功修为后,脸上闪过一丝强烈的痛苦,也不知是心疼母亲,还是心痛柳慕汐果然对自己和上官家再没有半点感情。
柳慕漓却没有看到这些,依旧说道:“你不知道柳慕汐那个女人有多狠,为了跟柳家脱离关系,竟然敢自戕威胁父亲,甚至还勾结外人打伤了爹爹,直到现在,爹爹还没有脱离危险。”
“这次柳慕汐有人护着就罢了,若是下次让我遇到她,必定要将她碎尸万段,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柳慕漓咬牙切齿地说道。
若说柳慕漓最恨之人,绝对非柳慕汐莫属。
自从柳慕汐完全脱离她的掌控之后,她每次遇到柳慕汐,都会万事不顺。而这上官泓明明已经是她的裙下之臣,可他直到现在,竟然还惦记着柳慕汐那个贱人,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上官泓听到这话,脸上却是一片沉寂,一点也没有要应和她的意思,与往常大不相同。
以前的上官泓,就算不是对柳慕漓千依百顺,但也绝对是捧着、供着的,绝对不会让她感到难堪和为难。但是,现在,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柳慕漓不悦地说道:“上官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倒是说句话呀?柳慕汐不仅伤了你,还伤了伯母,难道你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杀了她吗?”上官泓闻言,不由苦笑,“她如今可是普济观的真传弟子,修为高深,我何德何能能够对付得了她?”
柳慕漓何尝不知道这些,她说出来这番话,只是想让上官泓表明他的态度而已,可没想到,上官泓竟然连口头敷衍她一下都不肯,这让柳慕漓心里感到十分憋屈和愤怒。
“上官泓,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为了跟我在一起,而与柳慕汐和离?”柳慕漓满面怒容地质问道。
上官泓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慕漓,你怎么又提这些?我既然选择了你,就绝对不会后悔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难道我这三年来的表现,还不能让你满意吗?”
“你就是对柳慕汐余情未了,否则,她都这么对你了,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上官泓,你别当我柳慕漓是傻子。”柳慕漓眼中含泪地说道。
上官泓心中突然升起一丝烦躁,往日以来压抑着的不满,此刻终于压制不住爆发了出来——
“柳慕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我对你如何?我为你抛家弃子,忍受众人的唾沫和指责,就算你有其他男人,我也没有对你说过半句不是。可你呢,却对我若即若离,呼来喝去的,我都以为我不是你的男人,而是你的仆人了?我不过是见到了柳慕汐,有些感慨而已,又不是要跟她复合,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
“好啊,上官泓,你果然是后悔了。”柳慕漓不听则已,听了这话,反而越发愤怒了,还隐隐带了一丝伤心,“上官泓,我告诉你,你后悔也没用,既然你已经上了我这条船,除非我抛弃你,否则,你永远也别想着离开。哼,你好好养伤吧!我以后再来看你。”
柳慕漓铁青着脸离开了,出了屋门后,转身就去找尉迟真了。
尉迟真心情不好,开门后见到是他,心中越发烦躁,但是,想到自己的计划,便耐下心来,脸上露出一丝关心地笑容,问道:“慕漓,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尉迟真,你这次一定要帮我!”柳慕漓冷冷说道,“我再也受不了柳慕汐再我眼前乱晃了,你帮我去杀了她好不好?”
最后,语气中竟然露出了一丝哀求。
柳慕漓本身是个极其高傲之人,若非她现在气疯了,根本不会纡尊降贵去求别人,而是等自己晋级先天之后,再去对付柳慕汐。
可柳慕汐的进步速度太恐怖了,让她也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和威胁,如今又看到上官泓对柳慕汐余情未了,令她终于开始坐不住了,选择来向尉迟真求助,即便她知道尉迟真这个人待在自己身边的目的不纯,她还没有真正的收服他,可她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
尉迟真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先进来再说吧!”
等柳慕漓稍微平静下来之后,他才说道:“你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提出这种事情来?你也知道,柳慕汐如今的身份,并不是我想杀就能杀得了的。何况,她还有郑人瑛庇护。”
柳慕漓听到这里,脸上神色越发难堪。
她以前想怎么收拾柳慕汐就怎么收拾,可如今,她若是想要动柳慕汐,竟然还要寻求别人的帮助。就好像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蝼蚁,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只连她都惹不起的斑斓巨虎,这种强烈的反差,令她有些接受不了。
尉迟真见她不回答,也不继续追问了,说道:“杀了柳慕汐,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做不到。只是,现在杀了她,对我们有害无益,若只是为了出气,未免也太不值了。”
柳慕漓听到尉迟真语气有些松动了,眼神不由一亮,竟然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过去他身边,从身后搂住他,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手指无意识地在他健壮的胸膛上画着圈圈,娇嗔道:“我就知道阿真你有办法。不过你多虑了,因为就算那柳慕汐不死,普济观也已经与紫宵剑派断交,她死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何况,她如今正身受重伤,若是死了,大家只会认为,她是伤重而亡,而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这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吗?至于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