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伸出手来,让于梦竹把脉。
于梦竹还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小童。她将拂尘递给女童,让她拿着,而那名男童,则是从自己背着的医药箱中拿出脉枕,递给了于梦竹,并跟随于梦竹走到了卢夫人面前。
于梦竹让卢夫人将放到脉枕上,抬起右手随意一放,便稳稳地搭在了卢夫人的寸关尺三脉上。
摸了一会儿脉,于梦竹的脸上虽然十分平和,眼神却十分凝重,半晌,她才松开手,蹙眉沉思起来。
客厅里的所有人,都一脸紧张的盯着于梦竹的脸,见到于梦竹神色有些凝重,心中不由都担心起来。
即便早知道卢夫人的病治好的机会微乎其微,但他们还是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毕竟,于梦竹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
“仙子,我娘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见于梦竹不说话,一向有些沉不住气的卢湛飞不由出口问道。
众人也都无暇去怪他的唐突了,因为他们都紧紧地盯着于梦竹,希望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惜,于梦竹的答案让他们失望了,只听她缓缓说道:“若是在几百年前,卢夫人的病,虽然严重,但也不是治愈不了,但是,如今,却是……”她微微摇了摇头。
“那娘的病,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卢湛飞含泪问道。
于梦竹见状,也有些不忍,道:“卢夫人的经脉损坏的太彻底了,想要治好卢夫人的病,就必须要有一株千年鱼鳞草,可这灵草早在百多年前就已经绝迹了,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尽量缓解卢夫人的疼痛。”
众人听了,不由失望不已。
以前的林长老,也是这么对他们说的。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在寻找千年鱼鳞草,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寄希望于这位梦竹仙子,能用别的方法治愈卢夫人的病。
可没想到,连这丝希望都被掐灭了。
难道,母亲(妻子)就只能在折磨中度过余生了?
他们真的很不甘心。
“你不是普济观的真传弟子吗?你不是赫赫有名的神医吗?怎么连这点小病都看不了?你们怎么配做神医,我看你根本就是沽名钓誉,名过其实。”卢湛飞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地指责道。
于梦竹闻言,心里真是又羞又愧,还有一丝委屈和气愤。但她毕竟很有心胸和气度,不愿意跟一个没长大的少年计较,便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受得了指着,但是她带来的小童却受不了,闻言简直怒火中烧。
他们普济观的人,到了哪里都被人恭恭敬敬地对待,谁见了不竟让三分?何曾被人如此指着鼻子骂过?两张稚嫩的小脸都被气红了。
那名女道童更是柳眉倒竖地反驳道:“哪是我们小姐治不了?而是你们没本事找不到灵药,就把气撒在我家小姐身上了?我们小姐好心来为你们诊治,你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怎么还恩将仇报指责我们?你们卢家到底还讲不讲道理了?”
说完,她又对于梦竹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人家根本就瞧不起我们,我们何必上赶着为他们治病?”
卢湛鸿自从卢湛飞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便知道事情要遭,闻言,连忙向于梦竹作揖赔罪道:“仙子息怒,我们卢家绝对不是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更没有瞧不起仙子的医术。相反,我们非常感激仙子能够亲自前来为母亲治病。或许正是因为我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仙子身上,所以在知道仙子竟然也对家母的病毫无办法后,心里才会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但我们知道仙子尽力了,对仙子也只有感激。小弟孝顺,他也是太过担心母亲,才会情绪失控,对仙子说了非常过分的话。但这并不是他的本意,相信他现在已经后悔了。在下替他向仙子赔罪了,请仙子大人大量,看在他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谅他这次,我以后定然会好好教训他。”
于梦竹本来是有些生气,任谁被质疑医术,甚至被人指着鼻子说自己名不副实,都会生气,她也是有脾气的。
但是,她看到卢湛鸿如此陈恳地向她解释道歉,卢湛飞也低着头有些羞愧地样子,她心中的火也熄了,她轻叹一口气道:“卢公子言重了,我并没有生他的气,谈何原谅。倒是卢夫人的病,不能再拖了,我们要尽早治疗才是。否则,今天必定会发作。”
她的话音未落,就见卢夫人忽然脸色青白地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在颤抖着,而且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声音也从一开始的呜呜声,变成了之后的凄厉喊叫。从她发作到现在,不过一弹指的时间。
于梦竹不敢耽搁,当下迅速地在卢夫人身上几处扎下几针,卢夫人惨叫的声音立即小了几分。
于梦竹不由松了一口气。
卢家众人见到于梦竹这么快就为卢夫人缓解了伤痛,不由对有些惊讶,对她的医术终于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也越发对刚才自己对她的怀疑,而感到内疚起来。
“好了,你们先把她抬到床上去,一个时辰后,我再为她用一次针。”于梦竹接过小童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脸上露出一丝了疲惫。
《夺命十三针》,她只是学会了五针,而且刚才全部用在了陆夫人身上。
别看她只是用了五针,但这五针,却差点耗尽了她的内力。卢夫人的病是在太过严重,她便是全力以赴,也只能暂时做到这种程度。
可这样也是治标不治本,若是再这样下去,不过三年,卢夫人的身体必然崩溃。
就在于梦竹休息恢复功力的时候,柳慕漓凑了过来,道:“梦竹仙子,卢伯母的病,你真的治不好吗?”
于梦竹对眼前这个小姑娘还是很有好感的,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心里微微有些羞愧,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柳慕漓再次问了一遍,只是语气却不像刚才那般担忧,似乎在压抑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