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宝师的指示下,朱实祭起巨斧载着于宝师降落到了西边山壁前的地面,其余三人也随之赶到。
于宝师回首对众人道:“离那三位妖王到来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时辰,我们赶紧多准备些鲜血,越多越好。”
众人对于宝师那些看似没头没脑的话和疯疯癫癫的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于宝师说要鲜血,那就肯定有他的用处,他们明知问了于宝师也不会说,甚至有可能自取其辱,于是乎众人索性将好奇锁在心里,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此间六畜皆无,小鸟倒有几只,又能挤出几滴鲜血来?”紫袍老人顾盼四周,困惑地道。
“随我来就是了。”于宝师率先朝地面一个窑洞走去,那个窑洞没有门,外表看去,里面是黑洞洞的一片,而当众人踏进了大门后,却见眼前一亮,他们的脚已经踩到了松软的草地上,面前是无边无际的大草原,远望草原,远处蠕动着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却是一个马群,此外他们还发现羊群和牛群……多如恒河沙数。
“这是……畜牧灵境!这么大……太变态了!”紫袍老人为之愕然,他只在古籍中看到过相关记载,不料今日有缘目睹,大开眼界,内心不由得激起了一阵莫名的兴奋。朱实等人闻所未闻,他们的惊喜自然也不在紫袍老人之下。
“不只畜牧灵境,在这桶山之内还有稻田灵境,菜园灵境和果岭灵境……这些食材足够让一万个人在这里活一辈子了。好了,废话不多说,”于宝师右手一挥,面前凭空出现二十八口大瓦缸,道:“给你们两刻的功夫,尽量装满。乖孙子,跟上来,爷爷另有任务派给你。”
候涛摆起一副苦瓜脸,垂头丧气地跟在于宝师后面一声不吭,他这人特爱较劲,不死不休,同时他又是一个言而有信,言出必行的人,他输给了于宝师,他也认了,不过他真的很丢脸,很憋屈,全怪自己口没遮拦,赌什么不好,偏偏压下“爷爷”的名义来做赌注。
“乖孙子,抬起头来!”
才走出了窑洞几步,于宝师冲他暴喝一声。
候涛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头来,与此同时于宝师右手举起了一只香喷喷的大鸡腿,候涛不禁眼睛一亮,精神大振,不过转眼之间又蔫了下来,神色黯淡地道:“我承认我很喜欢吃鸡腿,但是我绝不会再上当,被你玩弄于股掌间。”
于宝师二话不说将大鸡腿径直塞入候涛的口中,那候涛哪里忍得住此等诱惑,便大口大口地咬了吃,等他吃完了鸡腿肉预备啃鸡腿骨头的时候,于宝师旋即又递过来一个竹篮子,候涛见竹篮子里装有十余只大鸡腿那么多,不禁将手中的鸡腿骨扔掉,一把抢过竹篮子,一手便抓起一只鸡腿,不由分说的狠咬下去。
“爷爷叫你办事,总不能亏待了你。快些吃,等会儿才好办事。”于宝师催促了一句,又掉头朝前走去。候涛没有吭声,鸡腿肉塞满了他的嘴巴,他哪里有时间说话,然而此时他看向于宝师的目光都和善了几分。
走了约两三里路的时候,候涛终于吃完了篮子里的最后一只鸡腿,他只能伸长舌头去舔手掌上留下的鸡油,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
“看来你也吃饱了,开始办事吧!”于宝师止步回身,正颜厉色道。
“办事?办什么事?”候涛一愣,不明就里。
“就在你站的地方蹲下来办一件大事,你懂的。”于宝师一意有所指的道。
“他奶奶的!可真够无聊!这就是你叫我出来要办的事?”候涛好不容易才对于宝师有些许好感,此际于宝师却叫他随地大便,又激起了他心中的无名怒火,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了那些香喷喷的鸡腿,生怕得罪了此人,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吃了,语气也随之缓和了不少,有些无奈地道:“真不好意思啦,我好几天便秘了,岂能说来就来?此事你可真强求我不得。”
“我叫它来,它还真的就一定要来。”于宝师脸上倏然泛起了一丝奸笑。
便在此时,候涛感觉一阵腹痛,不禁捂住肚子,弯下腰来,既而那双腿发软发抖,他的脸色极为痛楚,额上直飙出大汗来,那个“它”果然要来了,如巨浪拍岸,如洪水冲堤,呼之欲出。“啊!”一声惨叫,候涛拉下裤子,秽物“稀里哗啦”地直如洪水一般倾泄而出。
“你……给我下了什么药?”候涛哭丧着脸,气喘吁吁地道。
“知道吗?你的口太臭了,我就知道你便秘了很久,所以做个好人在鸡腿里下了一些巴豆粉来舒畅你的肠胃,好好地享受通便的乐趣吧!”于宝师转身便往十丈外的一片高逾人头的茅草走去。
“你又玩了我一回……呜呜……”
于宝师身后传来了候涛那呜呜咽咽的饮泣声,于宝师只是微微一笑,便闪身没入了那一片茅草丛中。须臾,于宝师又从茅草丛中迈步出来,不过他已然换过了一件白色的新衣,而在于宝师身后却冒起了烟火,他放火烧了这片茅草丛。
此时那候涛已然办完“大事”,他实在虚脱得厉害,倒躺在那坨大便附近如受冷风侵袭一般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如纸。
“哦靠!乖孙子,办得漂亮!”于宝师看了那一大滩粪便,不禁向候涛举来大拇指,惊叹不已。
“你个无赖!你个变态!”候涛有气无力而又欲哭无泪地骂道。
于宝师也不生气,一直笑嘻嘻的,但见他右手一挥,之前换下来的那一套素衣将粪便全部遮盖了起来。随之,他的右手又是一挥,便在候涛面前凭空地出现了一张茶几,几案上摆好了十个炖盎,一碟青菜,一锅白米饭。
“这些炖品,补你的身子元气绰绰有余。好好地吃,好好地补,爷爷我还有正经事来做,恕不奉陪了。”话罢,于宝师便即大踏步扬长而去。
候涛喝下其中一盎汤,浑身便已温和起来,元气顿即恢复了一大半。当他把茶几上的饭汤都吃光的时候,不止复元,而且龙精虎猛,多长出几分精神。因此,对于宝师的怨气倒也消了差不多。不过,于宝师这些无聊之举真是叫他摸不着头脑,百思也不解。他随于宝师此行竟然只是为了来一场“大便”,还有,于宝师烧了一片茅草。候涛想着,便把目光投向十丈外,那已被烧光的茅草丛,却惊现在一片灰烬的中央露出了一口古井。
候涛与于宝师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两个时辰,深知此人每一句疯言疯语和每一个古怪举动的背后,都有其确切的意图,结果往往是在情理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
当看见于宝师手执一把约四尺来长沾满鲜血的毛笔折回来的时候,候涛不禁眉头深锁起来,他的困惑就更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