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焦意早就受不了地躲了出去,黑衣人在旁边定定地看着,身形一动不动,双拳握得死紧死紧,不时地发出关节摩擦的声音。一双黑漆如墨的双眸忽明忽暗地闪个不停,怜惜、伤痛、自责之情不断翻涌,让只看了一眼的林令不忍再看。他上前想给小弋换一块棉布,怎料她咬得如此之紧,根本无法让她的嘴张开,最后,也只得任由她而去。
太阳早已过了正中转向西行,它无情地烘烤着大地,带动着热浪滚滚袭来。时间像是放慢了脚步般,分分秒秒都是那么地漫长。好似过了几个轮回般,毒汤温度渐低,也宣告着这一天救治的结束。
将小弋将毒汤中抱起时,她全身的肌肤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溃烂,鲜红的肉色在略为完好的脸面的对比下,显得格外地触目惊心。
吴妈进来帮助小弋再次清洗全身的时候,眼泪就一直没有停过,偶有一两滴落在小弋的身上,又带起一阵痛楚的呻吟。
交待吴妈拿了赤芝、黑芝、青芝、白芝、黄芝、紫芝去熬六芝汤,林令侧首发现黑衣人一直立在旁边,他定定地看着小弋,目光中全是不忍,却又咬着牙,极力扼制着自己的颤抖,不让视线移动分毫。
林令将随身携带的“臻容丸”倒出,又加入了一些薄荷,细细地将碾碎,悉心地为小弋上药,一边淡淡地道:“不忍心就不要看了。”
那黑衣人却沙哑而坚定地回答:“不,我要看!我要把这一切牢牢地记住,我要让小弋受的苦百倍千倍地还到那些人身上!”
好强烈的复仇心啊。林令暗暗地叹了口气,望向那依旧沉睡的金发美人,心中不知是嫉是怜。
沉默了一会儿,又听到他低低地问:“没有其他不痛苦一点的法子了吗?”
林令手中略略一顿,突然间有些恶劣地回答:“要不痛苦也可以啊。死了就没有痛苦了。”顿了一顿,他又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绝子蛊与留人睡本就无药可解的,若非小弋情况特殊,同时中了绝子蛊和留人睡,而且绝子蛊又非直接下在她体内,那便真的没一点办法可想了。如今这解毒过程虽然极为痛苦,但多少还有一线生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