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整如镜的水面,间或有些粼粼。三五只蜻蜓,一时在水中轻点,一时在荷尖摇曳。看着眼前的美景,林令的心不禁也渐渐地沉淀了下来。他在湖畔抱膝而坐,微风吹过,扬起了他长长的发,美景醉人啊。林令眯起双眼,有些迷醉地感受着周遭的一切:没有多余的人,没有繁杂的喧嚣。这儿是那么的平和安详,好像母亲的怀抱。
母亲的怀抱?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从未见过母亲,也不知道有没有在母亲的怀抱中待过,为何会有这样的比喻与想法?
自他有记忆以来,便是苹姨和鹿叔在旁悉心照顾他。从很早的时候,他就觉得苹姨和鹿叔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也说不上来,后来大了才知道,那是恭敬。
苹姨道,自己的母亲是她的主子,美丽温柔,而又满腹才华。于是,他苦习琴棋书画、深研战法谋略。
苹姨道,自己与母亲长得极像。于是,他常揽镜自顾,暗暗思量描绘母亲之颜。
苹姨道,母亲为情之一字所累。于是,他不断告诫自己,情如毒药,不可轻碰。
苹姨常会与自己说上一些母亲的事,面带缱綣。可一旦提及父亲,苹姨立马闭口不言。问得急了,便会十分生气地骂上一句:“不许再提那个负心汉、刽子手!”
几次下来,林令虽然心中仍然是止不住的好奇,却也不再问,只因那是苹姨,待他如母的苹姨!
思及苹姨,自己出门也已愈月,不知她是否一切安好。不过,有鹿叔在,想必也无需担心。鹿叔是个超一流的剑客,式微的武功就是他一手教的。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一般。待会儿,还是让玄魅去传一下消息为好。
——————————————————————————————————————————
第二日,林令一反常态地起得极早,只是,他所有的动作神情都散发着极为浓烈的不满之意。其原因就在于昨晚一夜,他都被那种不同于一般的笛声所缠绕,让他一夜未曾好睡。
林令随意擦了把脸,就冲出了门:这个该死的风笾笛!
四下一看,他正惬意地坐在房顶,手中把玩着那支天价的千年琉璃含风玉笛。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但林令想也知道,一定是非常得意,非常欠扁的表情。
“风笾笛,你到底想干嘛?!”林令破天荒地暴跳如雷地吼道。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生平最爱的就是睡觉,看他之前和随形他们在一起时的表现就能知道。如今,在最该睡觉的晚上被打扰,他的心情能不极度恶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