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令背对着他,脚步顿了一顿,却并没有停下。想用激将法?哼,没用!
玉笛清扬浅吟,声声婉转。悠悠之音在天地间自在游曳,漂漂沉沉。
笛音初是十分暖煦的,像是午后的阳光静静地倾泄,又像是闲暇的人们在安然休憩。渐渐地,笛声中夹杂了几丝刀剑相交之音,生生将一片平和撕裂。打斗之音愈来愈近,越发激烈,在一阵急促的金属碰撞后又猛然归为了清风暖日。
只是,这重归的平静却有了些变化,丝丝血腥飘散风中,令人作呕。嘈嘈切切几声,似在轻语交谈。蓦地一下,水花四溅,却是有人落水了。一时间,高呼的,救人的,齐聚一堂,又纷繁热闹了起来。声音淡去,滴沥渐远,伊人远去,空留下一声叹息,一片遗憾,余音袅袅,久久萦绕耳畔。
一段笛音,一个邂逅,如泣如诉地娓娓道来。那美丽的笛声却让林令的好心情消失迨尽,烦躁不堪:果然是他!真是阴魂不散,可恶至极!
林令愤愤地快步走回房,倒了一杯水猛地灌下,将水杯重重一搁:这个风笾笛!
他一路行得极快,加上之前肆意起舞,早就出了细密的一层汗,被蒙住的双眼很是不适。烦躁地将眼上的蒙纱一把摘下。蓦地,这动作便停在了那里。
林令盯着那块石青色的蒙纱,理智一点点回笼:该死,自己竟然着了他的道
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分明就是欲盖弥彰!林令暗自懊恼,怎么一碰上他就一团乱!然而想起那一抹月白之色,想起与他的两次相见,不由得又烦躁起来,冷静下来的头脑再度隐隐作痛。
“啊……”他愤愤地喊了一声,一头扎进枕头里,打算好好补一下眠。然而,闭上眼,依旧满满一片月白。他烦躁地在床上翻来滚去,就是无法冷静。最后,他只好从床上一跃而起,钻到偏旁的浴池中。微凉的池水,最具有凝心静气之效。懒懒地斜靠在浴池边,深深地舒了口气:总算安静了。
可是偶尔的睁眼,看到全身湿漉的自己,脑海中却不禁地浮现出上次与他相见的情景。林令狠狠地一闭眼,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这么重复念叨着,果然有效,不知不觉中,他竟已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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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令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晚饭前。另换了一身同式样的干爽衣裙,略作洗漱之后,他走出门,却不想没行几步便被从天而降的一袭月白之色拦住了去路。若非他行走不快,又收得及时,现在说不得就成了投怀送抱了。
林令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月白色的衣衫,只有领口与袖口处有几朵浮云飘游;削尖的下巴,线条却并不生硬;嘴角擒着一抹不羁的笑,一双丹凤眼却有些幽远深邃。分明是一位风流倜倘的翩翩佳公子,却不知为何,就那么不讨林令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