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开盖地的兵士们涌了上来,即便内心多有不愿,青蔓铃他们也只得纷纷取出武器,与他们打斗起来。
虽然这些兵士们每个人的功夫都不怎么样,但是他们胜在人多,无休无止的车轮战,便是如同青蔓铃与潜渊这样的高手也支持不住。
他们从清晨打到正午,四人的也渐渐被分隔开来,真正陷入了双拳难敌四手,捉襟见肘的境地。
兵士们杀红了眼,青蔓铃他们除了咬牙苦苦支撑,别无他法!
青蔓铃一边阻挡着周围不断围上来的兵士们,一边分神去看坠紫与霁日霆的情况。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之下,心中立紧:坠紫与霁日霆的身上已多处挂彩,血流不止。
咬了咬牙,青蔓铃想要使出绝技“蔓舞乾坤”,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更遑论,这种远攻之式本就不适合在近身围攻时使用。
元曲看到众兵士的体力也有些不接了,生怕再出变故,也加入了战场。他猛地一跃而起,从兵士们头上飞过,一掌拍向青蔓铃的天灵盖!
青蔓铃好似听到了风声,在他的掌风即将打到自己时,不顾前方的刀剑,猛地向前一倾,这一注满了内力的一掌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背上,又将她往前面送了几分。
鲜血从口中喷出,与胸前刀伤处流出的鲜血融合成溪,汩汩下流,在她那早已破裂的石青色衣裙上开放出一朵又一朵忧伤而惨烈的花……
“月儿!”
“青!”
“宫主!”
三种惊呼汇成一束,在她的耳畔炸开,却好像来自最最遥远的地方。旋身倒下的那一刻,青蔓铃的眼前闪过了大片大片,零碎而美丽的画面:芜山中,自己与如影、随形的开怀嬉闹;湑杭内,自己对式微的挑衅;南湖上,自己初遇风笾笛时的狼狈;【双酏客栈】中,每夜每夜来自己屋顶上吹曲打扰自己的风笾笛;【栖居】内,那大片大片的弋蘼草和金发蓝眼的美丽女子,那个常年一身黑衣,面冷音冷,对于自己关心之人却满溢温情的潜渊……
意识渐渐模糊,恍惚中,她似乎看到天上开出了五彩的花朵;朦胧间,她似乎听到耳畔有个如风的声音在焦急地呼唤:“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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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一时静,一时闹,这种那般的声音彼此交汇,来回更替,一下一下,撞得她头痛欲裂……青蔓铃皱了皱眉,立时就听到一个欣喜的声音急切地唤道:“铃儿!铃儿!”
这个如风的声音一连唤了数次,一次比一次低迷,一次比一次慢,最终转为自嘲:“看来我一定是太想看到你有反应了,竟然出现了幻觉。”
幻觉?什么幻觉?青蔓铃才奇怪,就感到自己的面颊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那只手轻柔地摩挲着她,渐渐向上,落在了她沉重的双睑上。
“铃儿……”
他的触摸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像是在对待一件最最珍贵而易碎的宝贝;他的低喃是那样的深沉,像是载不动他满心的柔情缱绻与无奈忧愁。
“我该拿你怎么办?”
青蔓铃正沉迷彷徨着,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紧接着,一个冷入骨髓的女音一字一字地道:“主,子,梁,太,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