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主子,我昨日得到的最新消息是,柳虚他们今日要将‘皇太女’押往沧州,以阻霆渊大军。”
随形的声音拉回了青蔓铃渐渐远散的思绪,她微微抬头:“什么时候?”
随形看了看天色,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
青蔓铃也没再多问,直接下令:“去看看!”
随形点了点头,和她一同出去。
想是为了不要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也是为了能够加快速度早日到达沧州,“皇太女”的押解之路选择的大多都是些人烟稀少的小路。
但不论是走哪一条路,总是从明都的大狱中出发的。是以,青蔓铃与随形两人直接伏在了牢狱的顶上:守株待兔!
一直以来索绕在心头的不安渐渐平定下来,青蔓铃仔细观察着这个曾经关押过她几日,同时也关押了众多罪犯、众多无辜之人的牢狱。
四四方方的结构,古板而又严肃。红墙已然有些斑驳,气势却不曾减退分毫。死一般的寂静四散开来,隐约带着悲鸣与腐败之意。
好奇的红叶自远处飞来,却在临近之时,又被秋风带了走。呵,这个连风也不愿停留的地方……
夜色降临,黑幕已悄然放下。
这如同坟墓一般的牢狱中终于透出了些人声,却是那般地暴虐:“走快一点!”接着便是铁链磨地的声音:刺耳而又刺心!
声音渐近,不一时,青蔓铃就见到了这个柳虚口中的“皇太女”,同时,也是即将被押往沧州要胁霁日霆与潜渊退兵的筹码。
陈旧肮脏却依旧可辩是石青色的衣裙勉强遮拦着娇小的身躯,头发散乱而纠结,观其面容,除了更为削瘦些,五官果真和她长得如出一辄,只是,那双眼却紧紧地闭着……
看着那紧抿着双唇,跌跌撞撞地行走着的身影,不知为何,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与心痛之意袭上心头,既而又化作了眼眶中的点点湿润。
不及多想,身子已先作出了反应。她一跃而下,长长的青蔓枝带着铺天盖地之势向众人卷去。
蔓舞乾坤!
不论是刚刚将“皇长女”押解出来的狱卒,抑或是在外等候着接应的官兵,就那样瞪大了双眼,带着满脸的沉醉与不可思议,观看着这世所罕见的舞蹈。
舞蹈还在继续,他们的生命却已献上了祭坛——这便是观舞的代价!
当最后一名兵士也直立着停止了呼吸与脉动时,一个尾旋,青蔓枝回到了袖中。
在场存活着的,仅余四人:青蔓铃、随形、“皇太女”,还有,一个白衣人,一个满目复杂之色,既痛恨又无奈地盯着青蔓铃的白衣人。
“式微?!”青蔓铃一惊,视线立刻转向了被他拥在怀中的娇小身影,不敢置信地唤道:“如影?”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戚凉的月光怜惜地抚过这片修罗场,心酸地躲回了云层之后,不忍再看。
“小姐。”这简简单单的称呼、这简简单单两个字,如坠千金,霎那间将还有一丝期盼的青蔓铃砸向了谷底,如堕深渊,如置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