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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稳与险(1)

1.人生就是一场赌博

清华北大,都不如胆大。

——王健林(万达集团创始人,曾于清华大学演讲)

坑、蒙、拐、骗、偷,吃、喝、嫖、赌、抽,这是大多数本份的中国人不能忍受的十大恶习。如果非要从中找出几个还能勉强接受的,除了吃、喝,恐怕就只有赌了。

吃为什么是恶习呢?多半好吃懒做有关。我自己就有这方面的体会,一旦吃饱喝足之后,就一个字也不想了;若是饿着点,还能勉强写下去。据说这跟人吃饭后血液会向消化系统集中有关。但不管怎么说吧,吃,尤其是过度好吃,肯定不是什么优点。

喝,是指喝酒。俗话说,吃香的,喝辣的,这个辣的不是指辣椒,而是指酒。客观的说,喝点酒未必就是坏事。但人类往往控制不住酒精,历来都不乏被酒所害的人。另外,吃也好、喝也罢,都是既费钱又误事的事情,对于在改革开放之前始终都生活的紧巴巴的中国人来说,这直接影响着他们的生活,所以不是恶习也是恶习。

但上述恶习对财富的伤害都不如赌。不管你有多少钱,只要你敢往赌桌上坐,没准儿一晚上就没了。辛辛苦苦赚的钱,说没就没了,就算是最有素质的赌徒,心里也会不舒服,因此,因为赌而导致的刑事案件,古今中外始终居高不下。

赌其实是人类的一种天性,赌在一定意义上来说也促进了人类的进步。当人类的祖先从相对安全的丛林中走向草原,他们已经在赌了。当莱特兄弟驾着自己的简易飞机冲上蓝天时,他们已经在赌了。当越来越多的中国商人开始走出国门,把商业触角伸向全世界尤其是一家政治环境并不稳定的国家时,他们也已经在赌了。

人生就像一场豪赌,不敢下注的人或许永远输不了,但他也肯定赢不了,更不可能大赢。很多功成名就的人在回想自己的创业历程时,都有这样的体会:成功,不过是因为自己当初赌对了,赌赢了。著名企业家史玉柱就是个中典范之一。

史玉柱从小胆大过人,因此得了个“史大胆”的绰号。1984年,他被分配到安徽省统计局工作。在那里,并非计算机专业出身的史玉柱却编出了一款统计系统软件,后来该软件还在河北省唐山市举行的全国统计系统年会上备受好评,并随即在全国统计系统大力推广。史玉柱自然而然地引起了领导的重视,于是被作为“第三梯队”成员送至深圳大学软科学管理系深造。

可惜,史玉柱辜负了领导的栽培。他从学校回到家里,直截了当地告诉家人:“我要下海。”家人一百个不同意,朋友们也不支持,都替他担心:“如果下海失败,又丢了统计局的工作,岂不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但没人能阻止史玉柱。临行前,他慷慨激昂地对送行的亲友们说:“如果下海失败,我就跳海!”

1989年7月,史玉柱带着自己在深造期间开发的汉卡软件和“M-6401桌面排版印刷系统”软盘,只身来到深圳。在一位器重他的老师的帮助下,史玉柱得以承包了一个电脑部。但除了一张营业执照和4000元钱,他身无长物。他想进一步完善并推广自己的汉卡软件,却连一台必需的电脑都买不起(当时最便宜的电脑价值8500元)。没办法,他只好以自己的汉卡软件做抵押,求电脑销售商赊给自己,见对方有所犹豫,他又表示如果对方允许自己推迟半个月付款的话,自己愿意加价1000元。对方见有利可图,欣然答应。

广告费怎么办呢?还是赊。他以赊来的电脑作抵押,向《计算机世界》杂志社订了一个价值8400元的广告版面。杂志社方面只给了他15天期限。前12天,史玉柱的账户分文未进。在他几乎就要绝望的第13天,他一连收到3笔汇款,共计15820元!两个月后,他赚到了10万元。这10万元,他一分也没有揣进腰包,而是继续做广告。又过了4个月,史玉柱的账户显示,他已成为百万富翁。

后来,有记者曾向他提问:“要是15天过去之后,根本没有人给你打款,或者收来的钱不够付广告费,你会怎么办?”史玉柱笑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在15天内拿到订单,付清广告费。我只知道看准了,就要赌一把。要敢于做赌徒,没有什么好怕的。幸运的是,那次,我赢了。”

如果史玉柱那次没有赢,他会不会继续赌下去?他会的。事实上,在其标志性产品“脑白金”大卖之前,他就经历过中国商业史上并不多见的惨败,并因此成为了中国最大的负翁。这与牌桌上的情形也很像:如果你输了,就再也不赌了,那你永远别想捞回来。对于一个现实生活中的创业者来说,失败了,甚至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所有的风险对你来说已经都不是风险了,反正你所有的鸡蛋都破了,大不了继续做穷人。你最大的风险便是就此认输、认命。

2.赌不是目的,目的是赢

赌是一种机会,也是一种威胁。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于刚起步的人或企业来说,或许不用更多的去考虑会失去什么。但不论对谁来说,赌是否能够赢,有待未来去检验。

——秦合舫(清华大学现代管理与创新研究基地研究员)

自从“智商”这个洋词来到中国,短短几年时间,一系列的“商”就被国人山寨出来,比如情商、财商、胆商等等。

所谓“胆商”,说白了就是胆量。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世间好多事情,往往不是能不能、成不成的问题,而不是敢不敢、做不做的问题。想赚大钱、创大业,必须敢想敢为。不敢做,不去做,即使天上真的掉披萨,恐怕也轮不到你。

不过话又说回来,光有胆量就行了吗?不行。我们前面说过,人生就像一场豪赌,但这绝不意味着好赌的人发家机率就比普通人高。相反,败家,乃至家破人亡,才是赌徒们的正常归宿。

同样的道理,博弈人生也绝不是有胆量、敢下注那么简单。赌也不是碰运气,不是头脑一热的产物,而是精心谋划之后的谨慎动作。

谁是真正的赌王呢?自然是棋牌室老板了。经常去棋牌室的人都知道,老板只有在一种场合下会赌,那就是三缺一、他不上别人就都玩不上、他也就赚不到钱的情况下。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喜欢玩,也不是因为他们技术不高,而是因为他们懂得只要赌就有可能输,但只要不赌自己就会赢——除了必要的台费,还有源源不断地抽成、吃肥、打赏。所以他们更乐意做个服务员,给你沏茶、倒水、递烟、上瓜籽,让你高高兴兴上班来,快快乐乐回家去,睡一觉还来。不回家也没关系,他可以帮你做饭,也可以帮你叫外卖。如果你喜欢喝点儿,他就能陪你喝点儿,顺便聊聊你的工作、家人、前途、牌运……惟独不会劝你戒赌,更不会劝你也开个棋牌室跟他搞竞争。

我这么说,是在劝大家开棋牌室吗?当然不是,作为一个回头的浪子,如果我在有生之年能有幸成为一个人大代表的话,我一定会建言政府取缔棋牌室。这并不是要跟想发财的朋友们作对,而是因为我深知,几乎所有的棋牌室都不会按照政府规定的那样合法经营。指望棋牌室老板和惟利是图的赌徒们合法赌博(小赌),就好像指望商人不赚钱一样可笑。

每个棋牌室的运行都伴随着数不清的悲剧,只是烈度不同。事实上,开棋牌室也是一种没出息的事业,即使真有人靠着开棋牌连锁室上了百富榜,那他顶多也是个“烟草院士”。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看完下面的故事再说:

瓦努阿图共和国是一个座落在南太平洋中的小岛国,该国渔业资源丰富,盛产一种名叫砗磲的大海贝,这种海贝非常出名,因为它可以长出弥足珍贵的黑珍珠,在国际市场上,每枚高达十几万美元。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砗磲都会长黑珍珠。瓦努阿图人每天捕捞上岸的砗磲数以百计,但其中只有寥寥几个才长有黑珍珠。而且,由于砗磲的壳比较厚实,出水之后又始终紧闭着,所以仅靠肉眼观察是无法判断里面是否有黑珍珠的,必须要用斧子凿开,才能一清二楚。而贝壳一旦被凿开,砗磲就会死去,它的肉又非常难吃,碎壳也没什么经济价值,除非能发现珍珠,否则砗磲立即会变成一钱不值的垃圾。所以瓦努阿图人不从自己砸开贝壳,自己寻找黑珍珠,而只是按数十至数百美元一个的价钱,将活着的砗磲卖给世界各国的冒险家们。

这就像赌博场上的押宝,买家完全凭借自己的主观猜测赌砗磲里有没有黑珍珠。尽管幸运儿少之又少,但所有的买家都乐此不疲,对他们而言,只要押对了一次,区区几十美元就可赚回十几万美元,这是绝对划算也绝对值得试上一把的好事。于是,每年的渔季,买家们都会一次又一次地投入金钱,验证自己的运气。然而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能够满载而归,绝大多数人只能带着满腹惆怅铩羽而归。到了下一渔季来临的时候,买家又会卷土重来,原先的赢家想再赢,输家想翻本。到最后,在这场经年累月的押宝游戏中,几乎所有的买家都输了,没有哪个人能够赢到最后,许多人甚至为此倾家荡产。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输就有人赢,赢家,就是当地的渔民。他们卖砗磲的收入并不高,但能够稳稳当当地赚取利润,许多年以后竟然也攒下了一笔数目可观的财富。

当然,如前所述,渔民们完全有条件自己凿开砗磲的贝壳,找出里面的黑珍珠来卖,由自己来实现一夜暴富的梦想。但是他们放弃了这样的机会,因为他们知道,小胜十次就是大胜,而大败一次就可能再也没有翻本的机会。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瓦努阿图人也不例外。他们的可贵之处,在于他们懂得,在不需要赌的时候,就尽量不要去赌。一定要赌的话,也要做到稳中求胜,见好就收。只要你不想一次赢太多,你就不会一次输太多。

3.赚钱不需要考虑,需要考虑的是赔钱

坏项目从来都害不死人,因为坏项目没人去做,好项目才有人去做。一旦好项目出来了,跟我说项目的人眼睛发光,我听了之后也是眼睛发光,回过头我找来一帮专家帮我进行论证,专家听了也是眼睛发光,最后专家帮我做出可行方向论。但是等到投进了三、五千万,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接着做下去,还得投资三、五千万。如果心里没底,我只能放弃,这样就亏了三、五千万。

——刘永行(新希望集团总裁,曾于清华大学演讲)

我始终认为,即使是被很多人当作精神座标的东晋诗人陶渊明,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抵触金钱、仇视仕途的。如果环境允许他堂堂正正地拥抱金钱、获取富贵,他们未必会愿意躲在偏远闭塞的南山脚下赏菊花。对陶渊明来说,田园生活不是幸福,而是无奈和悲哀。

我们比陶渊明都幸福。我们可能考不上公务员,但我们随时可以做个商人。不过,做一个一流的准商人跟成为一个真正的一流商人有天壤之别。走在大街上喊一声“老板”,至少会有十分之七的人看你;坐在公交车上,只要你不是坐在特别靠前、靠后的位置,前后左右都可能是老板;甚至于开公交车的司机、售货员也在工作之余做着业余老板。

一句话,这是一个全民皆商的时代。但联系上文,这些老板们为什么到现在都还坐着公交车办公呢?为什么公交车司机、售货员不干脆辞掉那份并不值得珍惜的工作?很显然,他们的生意都不好,都是赔钱的老板。即使有个把人没赔,但赚得也很有限。

“干什么都难!”——这是一位在青海搞日用品批发的朋友每次见我必说的话。我想他是有资格说这话的:搞过烧烤、开过服装店、办过黑门诊、贩过牛羊、包过工程、做过书商、玩过古董、买过彩票……只是从来都没赚过。

“跟我一块儿干吧!我们去青海,那里房租便宜、竞争也少,把义乌的小商品带过去,至少翻三倍……”每次他重新鼓起勇气继续创业前,都会跟我这么客套。

“多亏你没跟我一块干!你说你这人,刚开始怎么就不提醒我一下呢?”每次他赔得血本无归或者被迫中途收手时,都会这样埋怨我。

其实,做梦是年轻人的标志,发财是每个人的权利。如果你同时还是一个不太富裕的年轻人,那么做梦和发财也是你的责任。但做梦终究只是做梦,让梦想照进现实,实现梦想,过程中充满了不确定因素,任何一个小小的风吹草动,可能都会让你与财富、成功擦肩而过。如果仅仅是擦肩而过也还罢了,可气的是它们往往会像小偷一样,在与你擦肩而过的时候让你损失惨重。

所以,你用不着花费精力去想像那些有钱之后才能做的事情,即使它们都是一些烧包才干的事儿!说句功利点的话,等你发了财,还用得着你自己想吗?我都替你想好了!但你若再次因为考虑不周而失败的话,就算下次仍有勇气向我借重新创业的资本,我也没有勇气借给你了。

赚钱不用考虑,需要考虑的是赔钱——这是李嘉诚的经验。李嘉诚从22岁开始创业,至今已有半个世纪之多,其间他经历过两次石油危机、两次金融风暴,却从未亏损过,他的公司始终繁荣昌盛。有一次,香港某电台邀请李嘉诚讲述自己的成功经验,李嘉诚语出惊人,说自己做生意以来从不失败的秘诀就是“花90%的时间考虑失败”。他说:“无论做什么生意,你一定要先想到失败,从前我们中国人有句做生意的话叫‘未买先想卖’,你还没有买进来,就先想怎么卖出去,你应该先想失败会怎么样。因为成功的效果是50%还是100%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如果一个小漏洞不及早修补,可能就会带给公司极大的损害,所以当一个项目发生亏蚀问题时,即使所涉金额不大,我也会和有关部门商量解决问题,所付出的时间和以倍数计的精神都是远远超乎想像的。”

巴菲特的理念则显得直截了当,他说:“我一生只恪守两个原则:第一,不许失败;第二,永远不许失败。”完全做到不失败是不可能的,即使他是巴菲特,但充分考虑好了失败,至少不会大败。避免了大败,其实也就是不败。

新希望集团总裁刘永行在清华大学演讲时也说过一句非常深刻的话——好项目才会害死人。什么意思呢?刘永行解释说:“坏项目从来都害不死人,因为坏项目没人去做,好项目才有人去做。一旦好项目出来了,跟我说项目的人眼睛发光,我听了之后也是眼睛发光,回过头我找来一帮专家帮我进行论证,专家听了也是眼睛发光,最后专家帮我做出可行方向论。但是等到投进了三、五千万,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接着做下去,还得投资三、五千万。如果心里没底,我只能放弃,这样就亏了三、五千万。”刘永行说:“一个企业一辈子没亏损过三家、五家(分公司)的、没倒闭过三家、五家(分公司)的,都熬不出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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