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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当然,对于好歹也曾在流莺飞燕间阅尽春色的小鸣来说,又岂能不明白这个花季少女此时正在因自己而悄然滋长的那点小情愫。说实话,很时候看着小妮子那日趋高耸的胸部和渐益浑圆的**,小鸣的心中也总会难以自抑地涌起一阵躁动。甚至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曾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蓉儿包裹在简单衣料下的青春躯体,该是如何的美不胜收。可最终,理智和残存的道德底线,还是会战胜欲望。因为小鸣深知,他终究不是属于这里的,终有一天,他将会像来时的那样,带着简单的行装翩然离去。而同时,她也绝不是自己心中真正想要携手一生的人。所以,每当小鸣被那熊熊燃起的**折磨得即将失去理智,准备抱着有花堪折直须折的念头去亲近蓉儿时,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自己即将饿殍街头时的那一饭之恩。没错,他是曾在半年前已经出卖过一次恩情,可他却又始终坚信自己还不是一个恩怨不分的禽兽。因此,刻意与这个思春少女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是他最后坚守的道德底线。

在内江的这半年间,其实小鸣一直过得很不快乐。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地眷恋着家乡的一切。这种眷恋,有时候会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咸豆浆加一盘滋滋作响的生煎包;有时候会是一份父亲亲手制作的荠菜炒年糕;有时候,又仅仅会是那根曾令自己在胖头鱼、黑子等一干发小面前所向披靡的台球杆……

由于生活饮食上的巨大差异,在内江的街头几乎很难找到前两者。因此最近一段时间,每晚快餐店打烊以后,小鸣就会长时间地泡在一家附近的台球城,期望在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里,能勉强找回点过去生活的影子,以聊解思乡之情。虽然他也深知,自己是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当天晚上,帮着老板和蓉儿收拾完一切,匆匆忙忙地洗个澡,小鸣便又按老习惯,转到了那家台球城。“小命,来啦?”小鸣才刚一进门,那个勉强能和他算是半个朋友的新疆老头,就已经一眼看见了他,然后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阴阳怪气地和他打起招呼。

“阿迪里大爷,怎么没打球啊?”就算是闭着眼睛,小鸣也能知道是谁在喊他,因为除了阿迪里之外,整个台球城再没有第二个能把汉语讲得如此别扭的了。于是,他也跟着笑咪咪地扬了扬手,然后往正在观战的那张台球桌走去。

阿迪里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维族老汉,一米七不到的个子,人很瘦,因此看上去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另外,每次小鸣看到他,他几乎都是一身千年不变的同样打扮:身着一件脏得已经看不出底色的格子衬衣,腰悬一把极其夸张且又极具新疆特色的纯钢弯刀。可就是这么个形象怪异的半老头子,却别说在台球城,就是放眼整个内江市,也都无人敢惹。因为,他就是统帅全内江新疆人的黑帮老大——阿迪里!

但话又说回来,虽然在内江的道上提起阿迪里的大名,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在这个台球城里,阿迪里却又是个深受小混混和所有台球爱好者欢迎的可爱老头。因为,阿迪里和他们一样,也是台球——这项绅士运动的狂热爱好者!当然,一个人喜欢打台球,这并不足以成为他受人欢迎的全部原因。可如果,一个人不光喜欢打台球,而且台球还打得相当之臭,不光台球打得臭,而且还相当喜欢和人赌台球呢?我想,答案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现在,阿迪里恰恰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据阿里迪自己说,“阿迪里”这个名字,在维语中是“追求公正者”的意思。其实本来吧,一个黑帮老大取个这样的名字,多少难免有点讽刺的味道。可事实上,作为一个屡败屡战的臭球杆子,在台球城里,阿迪里却又是人如其名的。阿迪里在台球城赌球,一直有个特别的规矩,那就是每天只打五局,每局一百。这样,如果遇到的对手是个初来乍到,不知他底细的新人,阿迪里总会在短时间内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然后连输五局。遇到这种情况,他通常都会摆出一副愿赌服输的样子,痛快地把钱丢到桌上就直接走人。可如果遇到的对手是那些长混台球城的小混混,出于尊重或者说为哄他高兴,5局里面只赢他4局,另外故意放他一局时。那么对于赢的那局,阿迪里顿时便会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趾高气昂地呼来老板,“全场每人一瓶红牛,我请客!”然后等赌球结束后,依然还会兴致勃勃地徘徊在各张台球桌前,指点他人该如何如何打。一个如此直爽可爱的老头,你说又怎能不成为台球城最受欢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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