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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贪食蛇(7)

我抬起头,雨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乌云中间开了洞,露出明亮的星星来,是真相之眼。我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朝帐篷走去。十来步的距离我走了好久,一路上我的心里五味杂陈,十个主意里有九个是打退堂鼓,还有一个是拉倒走人。但我终于还是站到了帐篷门口,我拉开帐篷,忽然希望帐篷里最后没人,豆子最好趁我出恭的机会溜走了。

“回来啦?”豆子跷着脚,正趴在里面研究谭一留下的诗集。看到我回来,她冲我一笑,得意地晃动她自由自在的手腕,“你的手法很不怎样哦。”看起来,她并不为我塞她袜子的事情太过生气,但显然也不如方才那般亲热得急不可待。

我点头,钻进去躺下。豆子道:“听听,这首诗怎么样?不要——不要,欺骗你自己,即使世界欺骗了你。不要,放弃你自己,即使上帝放弃了你。”

我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开口点破,或者应该以怎样的方式说出来,结束这一场闹剧。所以我没有吭声,也没有看她。我想我是见过她,在那个和我互不欣赏的世界里。从某种程度来说,我就是这个人,和豆子同样的一个人。我们有很多欲望,从无法控制,到无法满足,最后无法面对。这种情况的由来却是我们混淆了权属。每一次我们都情愿自己没有这样的欲望,但却发现是欲望拥有我们躯体;每一晚我们都情愿明天不要再醒来,但却发现是明天的欲望拥有我们的未来。在可怜可悲可笑可叹的奴役一生的过程中,自由的梦想其实从来没有来到被欲望锁链捆住的身体之外哪怕一秒钟,但我们假装看不见这一点,如同看不见我们就是奴隶的事实一样。我们也曾在最初的日子里试图拒绝、呐喊、挣扎、反抗,结果除了把自己弄痛弄伤之外,没有任何益处。

豆子见我没有反应,戳了戳我:“怎样?”

“嗯?”

“那首诗,怎样?”

“嗯,听起来像抄袭的,那首普希金的那个……我记不清楚了。”

豆子点点头:“我记得,假如……”

“豆子。”我打断她道。

“什么?”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了。”

“哦,是谁?”她偏着脑袋。

“一个女孩子,我暂时想不起她的名字来了。嗯,她也从来没有亲口告诉过我她的本姓大名。我最先认识她,她还是个驴,喜欢旅行,喜欢风景,喜欢伙伴,喜欢生活。”

“嗯哼。”

“于是她背着包,去过很多很远的地方,看到很多很好看的风景,遇到过很多很有趣的伙伴,听到过很多很新鲜的故事。”

“然后呢?”

“然后,慢慢的,她就成了旅行的一部分。逃离生活的方式,成为了生活本身。或者说,生活是如此顽固,以至于你无法用换种活法的方式来逃避。这个女孩就是旅行,一直旅行,因为除了旅行,她什么都不会。旅行不再是生活的休息,不再是换种方式活着,而就是生活本身。”

豆子干巴巴地笑了笑,模仿我的腔调道:“所以,她就去考导游了?”

“不,她不会,因为她累了,玩累了,”我看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的笑意慢慢从眼睛中消失,“或者说,压根儿就不存在所谓的玩,只不过是因为换种活法的新鲜而已。当新鲜感慢慢消失,旅行变成生活,旅行中的困难以及解决困难的过程就不再是乐趣,而成了生活的负担。她也不愿意再以一个普通人一样,回到城里,谋一份工作,简单地平凡地生活。女孩最初是单纯的,但生活会在她自己尚未察觉的时候将墨汁慢慢抹在她的翅膀上。在旅行中,她可能曾遇到撕心裂肺的初恋,或者还有自暴自弃的念头……”我看着豆子,她在摸自己有伤痕的手腕。这个动作让我胸中一滞,我不得不吸了口气才能继续:“当然又有过来之后的释然,再后来,所谓的初恋不过是头混账的驴,而见多了之后,一夜的新鲜和刺激……”我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没有再说下去。

“你想说什么?”豆子的口气变得很生硬,她坐起身来。

“我想说,”我没有回避她冷冷的目光,“钱。旅行是有花费的,没有人可以真正意义上像鸟一样,想飞哪儿就飞哪儿,风餐露宿不在话下。即使是再能吃苦的驴,交通、住宿、饮食、装备乃至药品,依然无一不需要掏腰包,生活依然顽固而令人痛苦地统治着一切。可女孩已经不会干其他事情了,除了旅行,她什么都不会。好在,有些事情,生下来就会,不需要培训。另一方面她见多识广,口齿伶俐,所以她很会很会讲故事。这个故事刚好可以触及到那些渴望自由自在又不敢真的逃离的驴,让他们沉迷其中,回味无穷,不是吗?一个有点世外桃源味道的组织,一个有点神秘可怕的传说,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领头人,一个峰回路转的结果,以及一个浅浅地带点哲学概念又容易理解的情节和一个可怜巴巴、楚楚动人的女主人公,还坐在面前,温香软玉,一伸手就可以揽怀里。”

她冷笑道:“什么?”

“可以值不少钱,至少可以维持这样的生活不在话下。”

她抽出一支谭一留下的烟点上,动作熟练流畅,没有一丝一毫被呛着的模样。

烟头的火光黯淡下去,我也渐渐感觉到幻灭般的失落。我没有说话,一种故事里才有的情绪充满胸腔,如同那些被暴雨摧残殆尽的树上小花。

“那么,”她长长地吐了口烟,“作为一个进山连像样帐篷都没有的驴,你又是以站在何种立场来指责呢?”

“一点也没有,”我摇头道,“一点也没有指责的意思,我他妈是躲债才进山的。只不过……生活又回到本来的无味又可憎的面目,让人觉得好像不能接受。故事里那个可怕却又神奇的世界,反而让人神往了。不管怎样谢谢你的故事,很吸引人,我会回味很久的。抱歉的是由于我不是谭一,不知道谭一的钱放在哪儿,所以剩下的内容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

她幽幽地看着我,“你不是谭一。”

“不是,真不是,”我道,“虽然不管是年龄、住址、尺码甚至长相,我都跟他类似,但我真不是谭一。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崖下面挺尸了。”

她点点头,嘻嘻一笑,“没关系,你不是谭一,你是蛋哥。”她张开胳膊,抱着我的脖子,“我的蛋哥。”她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不是蛋哥,也不是石头,对了,”我道,“这两个人本来就不存在。”

“我告诉你……”她在我耳边呢喃,她身上的柔软开始摩擦我的后背,我觉得梦中那股火又开始像条蛇一样围着肚脐打转。但她说:“你错了。”

“哦?”我随口应道,却不再有兴趣听,“蛋哥确实存在?”

“确实存在。”

“你不是每遇到一个都称呼他为蛋哥吧?”此话一出,我就后悔了。但我还没来得及道歉,豆子就掐了烟跳出帐篷。

我也钻出帐篷,看见她慢慢地往前走。一直走到断崖边上,她才停住脚步,回过头来。

“石头,你太让我、太让我失望了。”星光下,她的那双眼睛在闪烁着。我不确定是不是泪光。

“我不是石头……”

“我知道,不然我该称呼你什么?叫你蛋哥?你又何曾告诉过我你的名字?怕债主得知消息?你以为将你叫成嫖客把你侮辱了?”

“没有,我是还不够资格,没带够钱。”我承认自己有点生气,但这句话说出就更后悔不已,没来由何必和一个女孩子做口舌争夺?

听到我那该被诅咒的烂嘴喷出的屎粪不如的话,豆子像被什么击中一样浑身一颤。这回我看清了,那确实是两行泪。这更让我不安,我疾步上前:“我不是有意……”

“站住!”她突然大吼一声,我被吓了一跳,止住脚步。

“我问你,”她冷冷道,“谭一是为什么来的?”

“你约的。”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好照我所知道的回答。

“我为什么约他?”

我想她的意思大约不会是要向我介绍业务流程,于是回答:“嗯……蛇蛊,蛇蛊的事情谭一大约真的信进去了。”

“不错,你以为,谭一那个大竹篓子和银碗做什么用?你看过他的笔记,知道他辞职了,你以为是为什么?他跳下去之后不见踪影,又是为什么?”

“我以为……”

“不错,你确实发现了一部分我捏造的内容。我名叫石蔷,没有那个石强。我能怎么讲?你爱听什么?喜不喜欢听蛋哥只不过是个荒淫无耻拿故事当嫖资的好色猥琐男?还是想听到蛋哥只不过是个春情泛滥爱上妓女的幼稚傻瓜?”

“那么,按照故事的逻辑,是谁给谭一种的蛊呢?是蛋哥吗?”

“是我给他寄的!我再也没有找到蛋哥,没有见到过他,也没有他的消息。有一天,我在网上找那种组团穿越的帖子,忽然发现这个谭一在一个论坛里发帖子,说了一些关于蛇蛊的事情,表示很好奇。我是这样才联系上他的,而他并非是中村的人。我来迟了,谭一却不愿再等,也许是因为他认为我骗了他而失望,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我点点头:“好的。这个我们可以慢慢研究。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站在那个地方,咱们进帐篷说好么?这外面够冷的。”

她摇摇头,满眼满眼的失望:“你依旧不相信,是么?我以为,我以为你在雨中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当我看到你在雨中嚎叫的时候,我真的真的以为,你就是我的蛋哥,不是那个我在故事里给自己编造出来的、现实中永远找不到的完美情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许,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他一无所有,但他有真实,真实的爱,真实的恨,真实的坏,真实的好,真实的愚蠢真实的聪明。他差一个真实的女孩和他在一起,他还差很多东西,生活从来没有对他有好脸色但他用尽一切手段而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以为,你是那样一个人,看来,又是我一厢情愿,总是企图在现实里找一个梦境里才有的人,是吗?”

风又起了,带着云层中残留的雨滴纷洒而下。我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嗓子被什么噎住了,说不出话来。豆子继续道:“我刚才不同意的,是你说的你没有梦想的资格。你有的,亲爱的,记住我的话,你有的。即使我们在烂泥中挣扎却无法挣脱,即使我们在噩梦中惊醒又跌入另一个噩梦,即使我们的生活像你说的一样一坨屎,乃至不如,我们仍然有权力设想哪怕只有一点点好的未来。因为我觉得,它不是旅行这般虚假,不像感情那么易变,它是这个糟糕的还越变越糟的世界上我们唯一能看到的、并真正拥有的、美好的东西。当我看到你在雨中回来找我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一切都会不一样了,但你又把给予的希望夺走了。我这才明白,原来你是对的,勇气是有用完的那一天,不是吗?”

我觉得她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但平时好用的舌头到这关键时刻却并不怎么灵光。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确实不知道,勇气耗完之后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她说:“顺便说一句,除了我在淘宝上倒腾一些二手货,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旅游用品商店。除非,除非有我攒够钱的那一天。现在看来,可能不会有那一天了。”

我猛地往前冲去,但她尖叫道:“站住!再进一步我就跳!”

我不得不站住,她在泪光中道:“退,往后退!”

“别干傻事,有话好商量,”我不得不继续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谭一不定是不是自己留了蛊在茶里,说不定我先被他种上了,这样你跳下去可就不好玩了。你看,他跳下去,死了,没有消失去另一个世界,直到我喝了茶他才消失,逻辑上很行得通,我多半是中了他的蛊。你的蛊对我无效,所以你跳下去并不会到另一个世界,不会消失,而是……”

她没有回答,直到看到我退到帐篷边上,她才淡淡一笑:“都一样。”她转过身去,“那首诗是这样说的:假如生活将你欺骗,请不要悲伤。”

一阵风吹过,她的人影就不见了。

是真的不见了,我没有眼花。

我听到有个人在我耳边呼喊了一下,声音之大,让我根本听不到在喊什么。同时我看到断崖处在飞快地跌跌撞撞朝我逼近,直到我自己差点冲出去,双腿才停下来。

山谷很深,从断崖处看下去,应该有二十多米……

断崖下面,一股清亮的泉水从树林深处潺潺流出,绕过崖下的石头,朝着树林深处蜿蜒而去。星光从树丛中穿过,带着树梢上的雨滴,洒在泉水上一片闪亮跳动……

不需要手电,星光可以作证。

崖下没人。

贪食蛇尾声

走出山林后,我找了一份工作。

每天我都努力地工作,为了微薄的收入。

然后,每天夜深人静之后,我会回到那处断崖上,在脑海里。

我会看着豆子,贪婪地注视着她每一个亲切的、痴迷的、疯狂的、哀伤的瞬间。我会拿出浑身解数将她逗笑,然后她再给我做炒蛋。然后我们一起在断崖上看星星;下雨的时候,就躲进帐篷,玩猜谜游戏,谁输谁脱衣服,她会赖皮,然后我们会亲吻,拥抱,温存,缠绵。

然后,我就会醒来,发现自己确实还在断崖上。

只不过豆子,或者石蔷,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豆子走了之后,我没有离开山林。尽管在梦中常回去,去那个和我彼此厌恶的现实世界继续纠缠到底。我想,梦中回去打发打发就够了。

谭一和豆子留下的食物够我支撑很久。在崖上无所事事的时候,我会打开谭一的笔记本,读读那些诗,混混时间。我想找豆子给我念的那两首诗,但一直没有翻到。于是有一天我百无聊赖,一页一页地翻,一个字一个字地读。我翻过读得快背得的谭一抄写的诗篇,翻过看过无数遍的谭一的记录,翻过那句蛇蛊魔咒,即便是空白的纸,我也一页一页翻着。

终于,那两首诗跳进我的眼帘。

那一刻,那娟丽的字迹,或许谈不上有书法层面的美,但让我心里却有无法抑制的激动,从我的胸腔直窜上来,经过我的哽咽的喉咙,发酸的鼻腔,最后从我眼里涌出。

我抹了把眼睛,懊恼自己的愚蠢。我早该知道,这么幼稚的用词和浅薄的意境,初学者的诗歌,绝对不会存在于谭一抄写的那些名作中。

第一首诗叫做《断崖》

小鸟,倚上树梢;

花儿,看向太阳;

流水,拥抱岩石;

我,爱上了你。

第二首诗叫做《希望》。

不要,欺骗你自己,即使世界欺骗了你。

不要,放弃你自己,即使上帝放弃了你。

我记得谭一的笔记本最初我是每页都翻过的,所以这是豆子遇到我之后写的。

第一首是她在断崖上等我回去找她的时候,毫不掩饰地对着漫天风雨大声读出。

第二首是在我离开帐篷倒腾豆子的背包时候,偷偷写下的,最后的话。

每天看完这首诗,我都会沿着山林搜索,断崖周围,背后的树林,下面的小溪,我已经烂熟于胸了。

我甚至找回了豆子踢走的桃红色小帐篷。帐篷破了个大洞,我想把它缝好,但又缺乏工具。于是我用打火机烧边再歪歪斜斜地勉强粘起来,摆放在谭一的帐篷旁。

但我始终没有发现豆子的踪迹,也没有发觉谭一的尸体。我甚至将崖下溪边土壤都刨开过,确实没有。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食物越来越少。我还是在找着,并非仅仅是尽人事一般找那个已经离开多时的女孩。

我在找一样东西。

但不知道是我没有经验,还是方法不对,我始终没有找到。

直到有一天,我半夜忽然惊醒过来。我听到帐篷外面有什么东西在窸窣作响。我以为是脚步声,但我钻出帐篷,却发现谭一的竹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滚了出来。

被打开盖子的竹篓子倒在一侧,还在自己动。

我走过去,拿起竹篓子。

竹篓里面,隐约可以看见角落里,有黑糊糊的东西盘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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