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楼宇,清风习习。
华芙蓉摆弄许久,却是一塌糊涂,免不了心急火燎。她这里的花盆,大都是从宫中派发而来。是有这样的规定,王宫贵族每月均有机会派发花草。为的只是满足他们的心愿,装饰这死如寂灰的修罗城,彰显大王给予阿修罗的希望。
瞧瞧花篮中,蓝色妖姬配以红玫瑰,未免显得有些突兀。用满天星将它换去才显得璀璨瑰丽。
“诶,这样很好看啊!”小音不禁赞叹。
华芙蓉投以欣赏又嫉妒的目光。我向她淡淡微笑。看她有心学习便将所知简单的教授给她。“你看,插花不仅仅用花篮,还可以用花瓶,其他简单的瓷器,另外剪子、细铁丝、红泥或海中晾晒半干的绿泥、花剪也是必备的用具。”
“还有呢?”她问。
想些简单的教给她:“将蓝色妖姬花枝剪短要插在中间,满天星则细散地包围着它,两种花长度大概要相同,蓝色妖姬要紧凑,满天星要分布开来,可以插在水晶的宽口矮花瓶中,能放在将军府的厅堂中。”
“还有这种红雏菊和尤加利果,尤加利果位置要高,红雏菊位置要低,有一高一低的搭配,适合插在细长的花瓶中,可以放在书房中;也可以找来一件瓷器,里面铺上红泥,将剪掉叶和刺的蔷薇花剪短,插入其中,大概三到五朵,再放入浅紫色的情人草,这种适合放在小姐闺房中。”
“真的?”她睁大眼睛怀疑地问我。显然有些兴奋。
“是,小姐可以试试。”对她微微点头。
——
忽,目光模糊,头脑晕眩。差点站顶不住就要摔倒。幸亏小音及时发现将我扶住。“优昙,这是什么东西,你的眉间竟然有道墨绿色光圈转个不停。”她紧张又疑惑地蹙眉。
听见她的言语,我便知道那是何物了。“墨绿色光圈,那是阿香的讯息。”
小音催促道:“快看看阿香有什么事情。”
施出术法,一到水形透明的屏障便出现在眼前,汩汩流淌。阿香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上面。
先开口问道:“阿香,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绿光的感觉如此晕眩,难道是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只见那面的她蹙眉,双手不知所措地缠绕,连呼吸声都变得沉重。“姐姐,大事不好了,不知为何,不知为何夫人和总管大人又在清净房争吵起来了,而且听来似乎还是因为姐姐的事情,你快回来看看吧,前几次都因旖箩是总管的关系而息事宁人,而这次,这次,竟然,竟然……”
“竟然怎么了?!”她吞吞吐吐将我也惹得焦急。
她撇着嘴巴,眼神犹豫,像是有些胆怯。“当时,乜零姬王后,正巧在清净房附近散步,听见有吵闹的声响,就循着声音来处觅去,所以这件事情正巧被她知道,现在王后正在审问她们,阿香没有办法帮忙,姐姐你赶快回来吧!”
听来,这件事情委实难办,若是同她那般手忙脚乱便想不出办法的。于是回道:“你先别慌乱,注意事件的动向,我马上就赶回去。”
回首,华芙蓉蹙眉站立在那处,她忧郁地瞧瞧我,有些不爽快地道:“既然宫中事态紧急,那你赶快回去吧,别说我没有半点情分。”
“是,优昙知道,还望小姐代优昙向将军告辞。”忙回她。我转身小跑着下了楼台。赶快去厢房收拾好东西。到将军府门口时马车已经停放好。
车夫淳厚的声音道:“快上来吧,优昙姑娘。”
“多谢。”
大概是小音吩咐他速度快些,整个路途中他都是非常赶忙的。虽然王宫大道有些地段人潮拥挤,但一路下来速度还是挺快。不舒服的就是有些颠簸。下车时对他再道声:“谢谢您了,车夫,代我向华小姐感谢。”
“好,我知道,你快去吧。”他向我招手,示意赶快离去。
转身便匆匆忙忙地快走起来。到达西方林苑时已经是气喘吁吁。我想着自己终于离开了将军府。
——
远远瞧见身材纤瘦的阿香用力招手。
确定是她。赶忙跑过去。她迫不及待地伸手迎来这个关键之因。
视线向下,稍微有些犹豫地讲:“姐姐,这件事情阿香也说不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到来,王后她们正在百花圃凉亭下等你。”她紧紧地抓住手腕:“不管询问任何问题都要仔细想清楚再回答,王后没有旖箩好对付,千万不要被抓到把柄。”
“好阿香,我知道了。”说罢,挣脱她手,连忙跑回百花圃。
——
将至百花圃,篱笆围栏大开着,不远处经过的侍女却没有任何人敢靠近它。想来,这件事情已经在王宫中传遍开了。也没有顾忌她们鄙夷的目光,径自小跑回百花圃。毕竟这才是重要的事情。其原因是什么,其结果是什么都深深令我怀疑和迷惑。
“她来了吗?”娇美艳丽的成熟女声远远传来。听见就是那种可迷惑男人心智的最妩媚的声音。仿佛有罪的音色。定是阿修罗王后乜零姬。
“启禀王后,正向此处赶来。”那机警聪慧的老阿妈向她回道。
穿过茂盛的花草丛,透过长势较高的枝叶,瞧见她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凉亭下。而她的身后站着服侍多年的老阿妈。一旁还有两个受罚跪下的女人。一个背影臃肿的肯定是旖箩,另一个背影消瘦的是阿娘。她向来如此,情绪总是不稳定,难以操控抑制,故嗜酒如命,又落得消瘦残败。知她疼惜我,也知她恨我不成器。
走近了,放慢步伐,缓缓地到凉亭外台阶处低眸行礼:“优昙见过王后。”
娇媚艳冶的声音回:“听闻你相貌可媲美舍脂公主,却倒是未曾有机会见识过,抬起头来让我好生瞧瞧。”
“优昙不敢,还望王后不要怪罪。”
缓缓抬起头来,看见她清澈而黑白分明的双手,好似失神般愣怔片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