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无可奈何。
伸出丹药的手已收回,七曜向后不甘愿地退避几步,仍有试图反抗的眼神。
是谁?
“钰白,顾公子,你们终于出现了!”阿香格外欣喜地唤道。
回首,海风撩拨青丝迷眼,他白净好似腼腆的脸颊映入眼帘。再次见他,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不知为何,许是盼他盼得太急切吧。
“顾笙。”见他唤他。
他投来温和多情的眼睛,转瞬便收回去,没有半丁言语,面对着失措而无奈的七曜。
是敢爱敢恨的男子,亦或是擅长虚伪隐藏的人?不知。但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眸,给人感觉就是生来多情,这点我确信无疑,生来多情的人确是只好用坚硬面具保护自己。他有自己心里的故事。
“七曜,她们是我的朋友,若你依旧不知悔改,从此不得踏入半步斫迦罗山,只为这片静谧之地,否则我一定会与你为敌。”虽语气严厉,但他看七曜的眼睛亦是无奈。
此番言语,莫非他们曾经相识?
钰白同相劝:“七曜,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尚且钰白喜爱往昔的你,望你莫再辜负我家公子的好心好意。”
愁眉添上他额间,七曜看着顾笙不停摇头。“不可能,蛟龙王被他们杀死了!”说着,他伸手指向我。看见他眼眶中有些晶莹的东西。“公子好意七曜心领,不过今日她们必须得死!”说罢,倏地,眼神变得凶恶残忍,鸳鸯钺再次出现在他双手中。
有些爱是会转变成恨的,就像清澈见底的泉,未能时时勤拂拭,水面落满漂浮的枯叶,日渐污浊粘稠,洗濯不清本来面目。
七曜手执双钺直逼向手无寸铁的顾生。钰白神情讶异尚未反应过来。阿香双目圆睁,而我的身体太过迟钝还没能喊出声来提醒他。
眨眼间,顾笙手中一只青玉萧便于鸳鸯钺相抵。那速度令人惊异,像战场上顾及不到的背后暗杀。左手阴钺不成,七曜再出右手阳钺,双钺在他手中犹如水中弯月,圆滑而锋利令人提心吊胆。
七曜连出几招,青玉萧始终不适合做兵器,顾笙倒退着只是用来防御,尚未做出任何攻击行为。还是他不忍向他放招,方才见他速度很快,功法应在七曜之上才是。这支普通的青玉萧真的能用做他的兵器吗?
“公子,继续退避下去你会后悔的!”七曜暗色双眸中压抑着力量,投向顾笙温和而仁慈的深潭中。两双眼神交汇各怀不同心事。
钰白大声提醒道:“公子你快打他呀!”
忽,七曜手中紧紧握住的鸳鸯钺凭空轮转,竟然飞着转出去好大弧度,一只飞向顾笙背后,另一只飞向顾笙面前,这般前后夹击不可能再继续防御下去!
一对鸳鸯钺好似水中嬉水的鸳鸯,阴钺随阳钺,阳钺随阴钺,交织缠绵好不欢喜。锋利的钺刃如同银色月光,围绕顾笙飞舞着盘旋着,海风吹拂白色纱衣,安静美好而危机四伏。
心切难安,我要去帮他!
“古藤!”说罢,一条苍翠粗壮的树藤从我右手袖口内抽出来。它的上面有些青翠的叶子能辨别出本体。若疾速灵活的绿蛇飞向盘旋的鸳鸯钺。
两下,三下,古藤便被鸳鸯钺削断好几截。委实难堪,古藤对鸳鸯钺竟如此无用吗?七曜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这种三脚猫功夫还要使出丢人现眼。”
无甚言语,眉头不禁紧皱,看看顾笙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他。
经验之谈,以往练功时古藤是适合应对枪、棍、叉,诸如此类的兵器。因鸳鸯钺并不好练,练者稍有不慎常伤人又自伤,故能用者甚少,今日遇见算是知晓它的厉害了。
鸳鸯钺若银月般飞舞盘旋,顾笙仍旧面不改色,他的无所畏惧令我有些担忧。青玉萧不是他的兵器,他至今尚未使出真正的兵器吧?
微风吹拂发丝,他轻眨眼,拾起双臂吹奏起青玉萧。
忆起那日清晨桥头,青翠竹林化作背景,画中使他高挑的白色背影,吹奏起箫声悠扬而沉郁。我以为他与众不同,是个颇有才情的男子。
顾笙奏起青玉萧,四周没有青翠竹林,亦没有小桥流水,而我似乎看见有凋落的竹叶落在他的肩,有叮咚的潺潺溪水与之唱和。
“啊!”一声惨叫将我从幻觉中抽离出来。是顾笙还是七曜?不,不是顾笙,听见耳畔箫声仍旧悠扬沉郁。
视线移至那处白色沙滩,七曜双臂抱头在地上打滚,口中不停发出声声惨叫。
这是怎么回事,顾笙只不过吹奏起箫声而已,怎会令他如此难受?而我们听来却没有任何不适异样。
“姐姐,顾公子好厉害啊!”阿香过来牵住我手让我后退几步。一旁钰白看到顾笙厉害,他的表情自然是兴奋激动。
不知为何心头有丝忧虑,呼吸亦更谨慎了。看看依旧欣喜的阿香:“阿香,不知为何姐姐心里总感觉哪里有异样。”
“姐姐,你多虑啦,顾公子这么厉害定能打败七曜这个坏蛋!”她的语气很是坚定,比以往我和别人对战时更坚定。
这样的画面,很是熟悉又怪异,似曾相识又不能道明,可能真的是我多虑了呢?罢了罢了,不再想了。
“公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从今以后我一定悔改,一定不再做任何坏事!”七曜双臂抱头边在地上打滚边求饶道。看起来委实令人心痛难忍。
渐渐地,顾笙停止吹奏,放下执玉箫的双臂。算是为七曜放心了。若他能真正悔改亦算是件好事。毕竟伤害他人并非本愿。
七曜躺在地上,黑色衣服沾满白沙,好不狼狈。
钰白大胆走上前道:“七曜,知错能改,善莫大……”
未等他道完,便被七曜手中扬出的一道白沙击中双眼。钰白正揉眼,已无法防备,七曜又击出重重一掌将他打倒在地。
顾笙速度很快,未等发觉他又吹奏起青玉萧,只是那曲调更加风生水起,丝毫不见那日清晨的平静。
七曜惨呼:“乾闼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