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听到郑钧甯的话语,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她:“甯姐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郑钧甯看着娘亲,一脸认真的说:“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抄写一晚上的经文都尚且不一定能完成,更何况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女童,如果她真的能抄写一晚上的金刚经那么足以证明这件事对她来说非同一般,势必要突破自身极限来完成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二娘要告诉我‘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话呢?”
听到郑钧甯这一番言语,阮氏简直有些不可置信,她将手探向郑钧甯的脑门,“甯姐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糊涂了?怎么自从你落水后醒来就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面对娘亲的质疑,她险些忘了自己现在只有七岁。
郑钧甯故作害羞的微微一笑,弯腰将脸颊深埋在阮氏怀中,解释道:“娘亲,你不知道人都会长大的吗?甯姐儿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不喑世事的小女孩了!甯姐儿要保护娘亲!”
阮氏紧紧搂住她,低叹一声,“本该是娘亲保护你的!”只是,阮氏说完搬过郑钧甯的脸颊,认真的审视面前的女儿。
郑钧甯被阮氏迟疑的目光注视着,心下一紧,看来这次是不好把娘亲糊弄过去,于是,郑钧甯犹豫了一下,方说到:“娘亲,如果甯姐儿告诉你我这次落水是和雪姐儿有关呢?”她不确定娘亲是否相信。
阮氏听到郑钧甯的话语,柔和的脸颊顿时紧绷了起来,“甯姐儿她只有六岁,怎么会有害人的心思?”
郑钧甯唇角划过一抹苦笑,她就知道娘亲不会相信,在娘亲眼里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坏人。
她摊摊手,说道:“那么过了今晚,明日娘亲就会知道答案了。”
阮氏柳眉深锁,默默点头。
彼时,郑钧雪的房间里传来一阵阵瓷器摔到在地的声音,精致绝伦的脸颊涨红,双眸泛着幽冷的寒光。
“娘亲,我不要去抄写什么金刚经!”祖父竟然因为郑钧甯的几句话就让她去祠堂里抄写一夜的经文!
小柳氏看着撒泼的郑钧雪,心里也是一气,她让人制止住胡乱扔东西的女儿,将此刻气急败坏的郑钧雪拉到身边坐下,苦口婆心的劝慰道:“雪姐儿,你冷静点,虽然这件事很困难,但是为了你的将来你也要撑下来!如果你坚持不下来,那么娘亲故意给甯姐儿灌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的思想就被落实了,到时候,指不定那个死丫头又想出什么法子来算计咱们!”
郑钧雪捋了捋额前凌乱的发丝,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小柳氏:“娘,你说这件事是甯姐儿故意扯到咱们身上来的?”
小柳氏冷哼一声,“现在看来你父亲在阮氏那里住一晚便是这个丫头的杰作,如今又将咱们娘俩给算计了进来。”小柳氏蹙着眉头。
“那个愚笨的郑钧甯怎么变得这么聪明了?”郑钧雪简直不敢相信,那天她去试探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而且她也吃了她送过去的瓜果。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今晚你必须要咬牙熬过去!不然,你祖父那里一定会苛责于我!至于..”小柳氏双眸划过一抹阴毒,“娘已经想到办法对付她了!”
翌日,管家过来传话,郑钧雪抄写了一夜的经文,老太爷那里很满意,还同意了郑钧甯和郑钧雪一起读书的事情。
郑钧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兰袖为她梳妆,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内。相信娘亲也知道消息了吧。
“娘!”郑钧甯转头看到阮氏走进屋里。
“你们都下去吧!”郑钧甯挥退了一旁的丫鬟们,看着浑身仿佛失了力气一般的阮氏,郑钧甯心里微微叹息。
“娘亲,这回你该相信甯姐儿说的话了吧!”
阮氏来到郑钧甯身边,一把将她抱住,“我可怜的甯姐儿,都怪娘亲太天真了!险些害了你啊!”阮氏一边说着一边嘤嘤哭泣。
郑钧甯轻轻拍着阮氏的脊背,安抚着:“不怪娘亲,是甯姐儿没有保护好自己,才让坏人钻了空子!”是她前世太傻,居然相信那些口蜜腹剑,实则蛇蝎心肠之人!是她识人不清,才导致她上一世的悲惨结局!
等母女俩渐渐平复下来,阮氏拉着郑钧甯的手,道:“没想到雪姐儿才六岁竟是有这样的害人之心!”
“难道娘亲还没有认清楚二娘的为人吗?不然她怎么教出这样的雪姐儿?”郑钧甯焦急的看着她!娘亲难道是榆木脑袋吗?怎么到现在还这么天真的以为这是雪姐儿一个人的主意!
阮氏低头,微微沉默。
郑钧甯看着阮氏此番的样子,心里有些气节。
“其实,娘亲又何尝不知道!”半晌,阮氏开口说。
却是让郑钧甯瞪大了双眸,诧异的看向她。
看着女儿不解的神情,阮氏道:“你二娘和你祖母他们是亲姑侄的关系,你二娘的父亲柳侍郎,官拜二品,近年来越加受到朝廷中用。反倒是我们阮家,虽然是百年世家,但随着你外祖父的去世,你舅舅又远在边关任职,阮氏一族也渐渐没落了。娘家几乎没有可以帮衬的人,所以,平时,我都是能忍则忍,能让便让,这也都是为了你们兄妹俩好。可我没想到的是,我的忍让非但没有让她收敛,反而越加放肆起来,竟然起了毒害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