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箫小杞头昏沉沉地爬了起来,扭开门把手走出去,查理斯异常温柔地轻轻拥抱了她一下,问道:“萧,看着我,不要哭,告诉我你现在想回家吗?我载你回去好吗?”
箫小杞还是一直在哭,她发现现在眼泪根本不受她控制,她张开口想说话,咸涩的液体又流进嘴里。
“没事了。”查理斯轻柔地想捧起她的脸,箫小杞瑟缩地后退一步,咽下口水,镇定下来,平静说:“不了,我想自己回去。”
“没事的,我送你回去。”
够了,今天,真的已经够了,一而再地去应付这些难缠的角色,会让人心力憔悴,太过疲惫的心态只希望眼前这个人能早点结束,“不!我要自己回去。”
箫小杞强硬说完,径直撞开查理斯,走出别墅。
一出来,就见满眼的大雪纷飞,雪倾泻了整个亚特兰大城,灌满了寂寞的冰冷灵魂,空洞与寒悚袭击着此时正站在这个城市里的箫小杞,感觉胸腔中曾经想要再一次跳动的东西又慢慢地开始死去,就像一抹妄图想要在冬日古老枝条上长出的嫩绿新芽。
箫小杞沿着街道慢慢走回去,查理斯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辆又一辆的汽车飞速行驶而过,她慢慢,慢慢地走着,手里还提着早上的那袋土司面包,一边走,一边流眼泪。
箫小杞回到宿舍,正打算从背包里掏钥匙,余光却从窗外瞥到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只有约翰这种人才会买红色法拉利。
箫小杞的心狂跳起来,飞快地将钥匙掏出皮包,插进钥匙孔,打开,再狠狠栓上门,为了以防万一,她又把鞋柜推过来挡住了大门。
箫小杞咬着指甲在房间内来回地踱步,她焦躁不安,频频地掀开窗帘看向窗外,约翰到底想干嘛?
“许奕。”箫小杞顾不得现在和许奕是不是还处在冷战期,抖着手打电话过去,不待许奕说些什么,先发制人先说明情况,“约翰在我家楼下的停车场,许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奕大吃一惊,她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含糊地问,“什么,约翰在你楼下?”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箫小杞撩开窗帘,跑车还在那儿,天已经黑了,“他在那儿两个小时了,卢卡回意大利了,宿舍现在就我一人。”接着箫小杞又简单说一下刚才在别墅发生的事。
“你等我。”许奕飞快地挂断电话,可等她赶到前,约翰像是心有灵犀般发动车子。
“他在哪儿?”许奕进门,气喘吁吁地问。
约翰已经走了。
箫小杞的心仿佛被名为不安的气球吊到半空中,她只能将这件事告诉托马斯先生,托马斯先生显然对自己儿子出现在箫小杞楼下的事感到十分吃惊,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件,箫小杞的心情才平静了点,最怕约翰受到了打击想要报复她。
晚上箫小杞给卢卡打电话,他的手机一片忙音,箫小杞有些失望,但也对,卢卡现在应该忙着整理资料,而且他现在在意大利,就算现在立刻赶回来,也要明天才能到。
然而箫小杞还是焦急不安,约翰她现在是怕了,可是卢卡又不在,一切都得她自己扛着。
第二天箫小杞一下楼,下意识地望了眼停车场,心中“咯噔”一下,沉到谷底。
约翰的车。
看来托马斯先生没有搞定自己的儿子。
箫小杞不敢一个人出去,如果约翰发起疯来,想一棍敲晕她把她扔到荒郊野外,她根本无法防备。
箫小杞只好退回房间,再次拨通许奕的电话,感谢上帝,在这美帝国,她还有许奕这个朋友!约翰看到许奕的到来果然没说什么,开车径自走了。
“他为什么每天来我家楼下?”箫小杞紧张地问许奕,“他想做什么?”箫小杞真的要哭了。
“你还是先来我家住吧。”许奕也有些担心,“卢卡不是只回意大利两天吗?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我不知道,而且我现在联系不上卢卡,如果他回来这找我,遇上约翰,约翰又不知该怎么对他了?”
傍晚的时候许奕把上完课的箫小杞送到家门口,她快要毕业了,有很多事要忙,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箫小杞道过谢,把门锁上,如果约翰今天还来,她就只能在拨通达托马斯先生的电话的同时拨通911了。
晚上九点,箫小杞的肚子饿得直响,她躺在床上又呆了半小时,终究还是爬了起来,没办法,即使卢卡不在了她还是得振作,欠下的论文和设计作业一大堆。
箫小杞在柜子里翻找了好一会,翻到几个苹果,她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直接叼在嘴里,接着又蹲下身继续翻找,好久没去超市了,存粮没剩多少。
就在这时,头顶的电灯电压不稳地闪了闪,这种事经常发生,尤其是在老式的宿舍里。
箫小杞找到一包泡面,是她最不喜欢的红烧牛肉面,但现在也没得挑了,她叹了口气。
“啪”的一声,电灯灭了。
箫小杞大吃一惊,赶忙扭头往窗外瞧。
其他人的宿舍里灯火通明,看来只是她的问题。
该死的,真倒霉,电箱在外面,得去外面修,箫小杞从工具箱里翻出备用手电筒,安上新电池,又掏出新的电线,十有八九是烧坏了。
箫小杞慢吞吞走向大门,然而,在扭开门把手前,心像被人用针尖刺了下,箫小杞眼珠子转了转,多了个心眼,电灯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爆掉?她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即使电压不稳,那也最多闪烁个一段时间,学校每个月会派人来检修,没道理别人的不爆就她的爆。
难道……
箫小杞的心狂跳了起来,难道是有人故意使坏?
箫小杞冲到窗户边,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借着惨白的月亮,恰好能看到停车场那辆熟悉的跑车。
箫小杞的脊椎像被泼了一桶冷水,真的是约翰搞的鬼,他想干什么?引她出去后再把她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