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半睡半醒。
爱,刹那芳华。
“要吗?”
病房中相拥一幕,她伏在他耳边,满眸浓浓的怜惜。
“恩。”
“不会后悔?”
“不会。”
“推开她,你怎么办?”
“吻我。”
“你……”
那一瞬,当她执著徘徊时,他冰冷的唇瓣便温柔覆上,带着灌输的柔情和不舍的留恋,缠绵而悱恻。
当相柔柔笨拙推开房门时,那副火辣相吻的画面顿时撞入心扉,岳甄枫和贾医生紧紧的拥抱和唇齿的厮磨,让她顿时陷入一片眩晕中。
他,不曾为她的闯入而顾及半点,反而更激情地将大手放在她脊背上爱抚,撩拨的狂暴火焰令她的脸“噌”一下窜红。
她不清楚此时内心的纠葛算什么,只是很不舒服,像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让她孤身看着飘渺的雪山。
那一刻,她才真真切切明白,早习惯了他的陪伴,当失去的刹那,心是真的、真的不痛。“枫……”她浅呼。
岳甄枫渐渐停下亲吻,转而暴戾盯着她看似呆滞的小脸,小心翼翼将贾莲珠抱上床,只那样冷酷的倚在床沿。
他的眼神很冷,像一块永远融不化的冰……
“你很喜欢看限制级的画面?”
他话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我……”
“难道你打算让我为了愧疚陪上一辈子的**利?”
话落,相柔柔不敢置信看着他异常阴森恐怖的俊脸,彻底惊讶于他嘴中吞吐的轻佻而冷冰冰话语。
“枫,你疯了吧?”
“相柔柔,我和你结婚,从没碰过你吧?”
“你怎么了?”
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想抓抓他的衣袖,可惜他却毫不留情甩了开,回以暴躁的怒吼:“看你不肯理解的表情,似乎我做错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跟我装可怜,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怨妇独有的灰暗。”
“枫,你听我说。”
“等等,你的话完全保留吧,不准我碰你,难道还不准我碰其他的女人,你当我是为你和夜寒守寡的太监?”
他的话越来越残酷,震的她耳膜酸痛,忍不住扁着唇不解盯着他,一双水灵灵的小眼睛中盈满泪花。
“枫,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滚,别再跟我提身体两个字。”
相柔柔被他的样子吓退了两步,怯生生道:“枫,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我该怎么样?”
“你、你……”她边说边抖的厉害,他的眼睛好象一把利箭,在眨眼瞬间将她从前胸穿到后背几百个来回。“你虽然很凶,但不这样不讲理。”
“我不讲理?”
“也不是不讲理,就是很可怕。”
岳甄枫点住她小鼻尖,一字一句斥道:“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岳甄枫,你终于知道害怕了是不是?”
“枫,我哪里做错了?”
“你哪都不错,是我错了……”
他转过身,背显萧瑟,心痛的难以复加,是床畔上那张清冷美丽的脸,给予他支撑下去的鼓舞。
不错,他要坚持下去,就算被她恨,哪怕被讨厌,也要坚持到最后,真正的岳甄枫不就是这副样子?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把相柔柔原封不动还给秋夜寒……双拳攥紧,他转过身暴戾一吼。“相柔柔你听着,我早受够了你的愚蠢,这样的守护一年对我而言早超越的三年的忍耐极限,如果不是夜寒的嘱托,我发誓我今生今世不想和一头猪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枫,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爱信不信。”
他只酷酷落下那一句冰冷的话,残忍的撕扯她那颗脆弱的心,被最信赖的他讨厌到这种程度,她是不是很可悲?
“枫,是不是你的病……”
“SHIT!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打算让我更厌恶你?”
“不是。”
相柔柔忙禁上嘴,委屈嘟囔道:“枫,那你打算怎么样?”
“离婚!”
“什么……”
“我要和你离婚,解除那该死的契约书。”
他斩钉截铁的断绝话语,如一个重锤狠狠在她脑海中撞击,“嗡”“嗡”的轰响,几乎令她的小身体站不稳。
忙扶向一侧的椅子,她抬起头疑惑道:“枫,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一颗鲜活的真心。”
“我在你眼中,就只是夜寒撇给你的包袱?”
“不错。”
他背对着她,不忍看向她眼中受伤的泪珠。
“我在你心中那么不堪?”
他不再回答,只伸了伸中指,示意贾莲珠把床上那份离婚协议书递入她颤抖的手心。“相小姐,放他自由吧!”
“我……我……”
“他为了兄弟的情谊照顾你,本来三年已经够长了,可惜他现在只有两年的生命,你难道打算剥夺吗?”
相柔柔颤抖看着那份离婚协议书,倔强道:“枫离开我,那是他的自由,我不会自私束缚他的生活。我知道……我知道我很笨,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间对我这样无情,可如果他真心希望抛下我这个愚蠢的包袱,我同意离婚……”
“相小姐,我知道你通情达理。”
她眼含泪花,执着圆珠笔再认真瞥向岳甄枫。“枫,你真的希望和我离婚吗?”
“签字!”
“那好,我签!”
那一瞬,他咬住下唇,孤单站在窗前,眼角的泪噼里啪啦滑下,再也抑制不住那份负荷不了的疼痛。
深邃的五官上沾上湿润的泪,在金眼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灿烂却落寞。一双纤细的手搭上他右肩,很有灵犀抑住他微微的颤抖。
“枫,我们……离婚了。”
相柔柔颤抖着嗓音将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椅子上,转过身仓皇推开房门,背对着身哭着道:“我知道我很自私,一直羁绊着你,现在你终于自由了,恭喜你和贾医生,要幸幸福福、快快乐乐哦。”
她的声很甜,可却是从嗓子眼中挤出来的颤抖。“砰”门关了上,贾莲珠转过身小心翼翼递过那纸离婚协议书。“枫,她留下的。”
“恩。”
“转过身吧,她离开了,不必担心你的眼泪会暴露了心底的秘密。”
“帮我抽一张面纸好吗?”他的声音忽然转而迷离,冷酷卸除,只剩下一个落寞惆怅的他,和挂满脸的泪痕。
“真是个傻男人。”
“谢谢你。”
他依旧面对着窗,仿佛希望金阳的照射尽快晒**不争气的泪。
“放心吧,我猜那傻丫头会明白你的苦心。”
“我希望她一辈子不明白。”
贾莲珠深深长叹,转过他的肩怜惜道:“是你让我认识到了男人的魅力,一个来自于拯救的伟大骑士。”
“骑士?”
“对,骑士,一个彻头彻尾的标准骑士,牺牲起来都那样感天动地。”
岳甄枫苦涩一笑,大手小心翼翼擦拭她也泪痕斑斑的眼角。“你……怎么也哭了?”
“被你感动的呗!”
“你真是个感性的女人。”
贾莲珠清冷一笑,玩笑道:“我终于由魔蜕化成人了。”
“恩。”
“走吧,我的大律师,躺上床好好休息,你的好兄弟正在帮你请丹尼科普尔,相信我,你的命绝对保得住。”
“我不在乎了。”他只淡淡回一句。
“不准你再轻言放弃,救不了你的命,我陪你下黄泉。”
岳甄枫悄悄合上了双眼。“莲珠,你的眼泪掉在我手上了。”
“对不起。”
“人,太感性活的累。”
贾莲珠撇唇嗔道:“是,下回绝对不被你感动了。”
感动?
她抿着唇,清冷美丽的脸上,透着悲怆的苦涩。
转过身,她也走向床边,看着外面徐徐的风,炽热的阳,泪珠一滴滴断线,如果她只是简单的感动,那该有多好?
可惜……
她陷入的心,是为他牺牲的痛苦而痛。
有时,她真羡慕那个傻傻的相柔柔,如果有这样的男人深爱着她,哪怕只活一年,她也心甘情愿……
街道上。
她狂奔,泪如泉涌。
银白轿车门半敞,那穿着纯白休闲服的俊美男人,一直饱受着烈阳酷晒,像个傻瓜似站在原地等待。
怕只怕她一被刺激,连个车辆找不到,到时糟心的只有他于潜墨一个人。眼看她泪眼摩挲,他的眉跟着竖了起来。“柔柔……”
“墨……”
她不由分说,冲入他怀中,眼泪鼻涕全数蹭上他名贵的休闲服上,那宽大的橘黄色太阳镜中,他的眉梢开始抽筋。
“柔柔……”
“我要哭!”
她倔强的不肯抬高头,边抹着眼泪,便磨蹭着他舒适的胸膛。
“好,你哭,你哭吧!”
“我和他离婚了。”
“不伤心。”
他只象征性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心中早预料到了,那天枫为了这个问题,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
最终,他承认他自私了,他妥协了,虽然知道那个疯子会来一场锥心刺骨的痛,可他……是他不够兄弟情深吧?
“他爱上了别的女人。”
“那是他的权利。”他最该拥有的权利,一个爱上一个真正爱他的女人的权利,也是他一直希冀的。可惜懂他如他,清晰的明白那仅是一场戏罢了。
“我知道那是他的权利,也该替他高兴,可心里真的好难过,他的话很残忍,很冷酷……”
“那是他的个性。”
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解决,这一点和秋夜寒不是一模一样?
“枫,他、他真的不会再理我了。”
“不会,等他的病治好了,我保证他还和以前一样对你凶,对你吼,对你折磨。”
“真的?”
于潜墨坚定点点头,温柔撩开那湿润的长发,爱怜抚着那双红肿的眼睛,心中一阵心痛。“我保证!”
“可我还是想哭……”
“啊?”
看着她埋下头继续蹂躏他名贵的衣服,他却纵容道:“乖柔柔,希望我这张面巾纸不至于伤了你的皮肤。”
“什么嘛?”
“擦鼻涕,擦眼泪,绿色面巾纸啊!”
他逗趣调侃的一句话,让她“噗嗤”一笑。“墨,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是,很丑!”
“啊……乌鸦嘴。”
于潜墨温柔揽住她纤肩拖入车中,掌着方向盘温柔建议。“乖,别再闹了,我知道你很伤心,要不下周我们带上饽饽到巴西度假,让你散散心,也好为他找到那位骨癌权威丹尼科普尔。”
“巴西?”
“恩,巴西。”
风拂舞,车转向,他如和煦风般的笑颜,和邪魅调趣的话,让她的悲伤逐渐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