吖，这两个男人小时候长得很像吖，但性格一看就是南辕北辙的，不过，小小年纪就这么帅了，难怪大了都是要人命的……
她的目光好不容易从他们身上移开，落在搂着他们两个的老者身上，唔，这个老人家一定就是乌老爷子了，虽然年纪看起来也挺大的，但比现在真是年轻好多，给人的感觉很结实、很精神，威严中透着慈祥，一家之主的气势非常明显。
乌老爷子的旁边，是另一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年纪与他相仿，也是一身民间风格的长袍，花白胡子，戴副眼镜，有些清瘦，威严中透着几分文气。
他的怀里，坐着一个超级漂亮的小女孩，看那身巧克力般的肤色，她可以断定是那西娅。
这两个老人家，坐在前排正中，地位显然是最高的，她想起这两天听到的话，难道这是乌老爷子和那老爷子？
再仔细观察其他的合影者，乌老爷子这一边，她隐隐认得出兰婶、恩姐、乌鸦爸爸，还有一个老太太和瘦弱的中年男子她不认识，而那家这边她只勉强认出那思理，另外有三个女的她不认识。
两家合拍这样一张照片，还摆在这么明显和重要的地方，可见两家交情之深。
“在看什么呢？”身后传来好闻的沐浴露的味道，然后她落入一个宽阔有力的胸膛。
她抬了抬下巴：“那是你们家和那家的合影吗？”
乌厉涯瞄了一眼，皱眉：“怎么又把这种老照片放进我的卧室里？我都说了几次了，他们还是偷偷放进来，看我不扣他们的工资……”
“放不也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看了就睡不着，要放就放性感美女的照片养眼……”
陌雪给他白眼：“你们家和那家的关系真的很好啊，就像一家人似的，对了，这个老太太和这个男的是谁？”
乌厉涯看着照片：“这是20多年前的照片了，这个老太太是我奶奶，老头子的第二个老婆，刚拍完这张照片没多久就死了，兰婶是我奶奶的贴身丫头，是个孤儿，侍候了我奶奶几十年，没地方可去，后来嫁给了老头子。这个男人是我大伯，老头子的第一个老婆生的，从小身体就不好，一辈子没结婚，几年前死了。”
“喔，”陌雪有点同情这个没见过面的大伯，“那你的第一个奶奶和兰婶岂不是都没有子嗣？”
乌厉涯点头：“老头子出生时正逢乱世，年纪轻轻就混黑道，得罪了不少人，据说他的第一个老婆与他感情很深，帮助他白手起家，为他付出了很多心血，但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老头子势力越大，得罪的人越多，我这个奶奶也成为报复的对象，为此吃了不少苦，听说流产过两次，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在道上混，才十几岁就死在一次纷争中，而她自己在生下我大伯后没几年就走了，而我大伯身体也一直不好。”
陌雪喃喃：“这个奶奶真可怜……”
就像许多默默陪男人打拼的结发妻子一样，这个奶奶付出了自己的一生，终于等到自己的男人出人头地了，自己却没有多少时间享福。
乌厉涯耸耸肩：“是挺可怜的。其实我大伯年轻时曾经迷恋一个妓女，但老头子觉得门不当户不对，用了一些手段逼那个女人离开，我大伯自那以后就再也不出门，立誓终生不娶，天天在家里吃斋念佛，说是要给老爷子赎罪，为那个女子祈祷。”
陌雪双手合十，很恭敬地对这个大伯拜了一拜，肃穆地道：“大伯是个好男人，你爷爷棒打鸳鸯，不好。”
乌厉涯道：“我大伯与世无争，足不出门，才没有成为黑道纷争的牺牲品，否则会死得更早。老头子经常说他这蜚子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他的结发妻子和他的大儿子。他的房间里挂着我大奶奶的画像，他有事没事就去我大伯的房间里坐，估计都在回忆自己的人生。”
陌雪听得唏嘘不已：“唉，如果你爷爷当年成全你大伯的感情，说不定结果就不一样了……”
“大概吧，所以他后来就不怎么敢逼迫我老爷和我，万一历史再次重演，他可就要当孤家寡人了。”
“那易大哥呢？感觉你哥挺孝顺的，他是不是很听你爷爷的话？”
“可能是吧。我大伯一辈子不结婚，老头子娶兰婶时年纪很大了，也不可能再生育，易玄是长孙，一生下来就受到了太多的期待，家里也管得严，性格就被调教成了现在这副古板无趣的样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陌雪瞪他：“什么叫做古板无趣？那叫正直，那叫正经，那才是好男人的模板！如果他也像你一样，你们家还不鸡飞狗跳啊？你应该感谢你哥还懂得孝顺老人家，要不然你哪能这么到处撒野乱跳？”
“喂喂，你怎么说你的未婚夫，不觉得太过分吗？就易玄那样，也就只能去吓唬小流氓小混混，能做得了什么大事？家里的生意，以后还不是得靠我来打理，他就只管拿红利，混吃混喝……”
陌雪不客气地踢了他几脚：“易大哥明明那么优秀，怎么被你说成这样了？真是一点弟弟的样子都没有！我敢说，易大哥这么能干，如果他也去学做生意，一定不会比你差，你不许这样说他！”
乌厉涯嗤之以鼻：“就他那性格，还做生意，非把家产给赔光不可……”
陌雪使劲瞪他：“还说？我问你，为什么你家里不让易大哥去学做生意？还让他去当兵？”
说到这个，乌厉涯难得地叹了一口气：“老爷子年轻时招惹了太多仇家，后来时过境迁，他也老了，想要金盆洗手了，但有些仇家还是不放过他，他不得不花了很多年的时间去处理这些旧账，总算慢慢地过上了平静的日子。但他担心家里哪天还会遇到来算旧账的，于是非要易玄去当警察，这样也好让那些想来找麻烦的知难而退……”
陌雪点点头：“你爷爷倒是挺会想的嘛，一个去当警察，一个去做生意，一个负责保护家里，一个负责赚钱养家……”
“去去去――”乌厉涯一脸要吐的表情，“保护家里？谁稀罕他保护？就那个老得不成样子的老头子吧……”
陌雪掐他：“叫你不说你还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做吧……”
“咦咦，你干嘛？干嘛呢……”
“当然是要做这样那样的事情……”
“你走远点啦，我还没洗澡呢……”
“不洗也没关系，你的汗也是香的，我喜欢，要不我帮你洗……”
“不要啦。照片我还没看完呢……”
她都跟乌鸦订婚了，但她才是第二次来他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家的亲友，今晚总有总走马观花晕乎乎的不真实感，她还是想有机会的话多多认识乌家的亲友，知道乌家的情况。
“这么老的照片，里面的人都死了好几个，有什么好看的……”
“那老爷子呢？他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乌厉涯倒是停止了对她的骚扰：“这张照片拍摄之前，两家老爷子出席一次慈善活动，现场有人开枪暗杀老爷子，那家老爷子推开我家老爷子，替他挨了一枪，虽然没有致命，但那家老爷子此后身体就不怎么好了。这张照片，是那家老爷子70大寿时拍的，拍完之后没多久就病逝了。”
陌雪默然，又对那老爷子拜了三拜：“他跟乌爷爷真是生死之交了，难怪你们两家的关系那么好。”
难怪那西娅敢那么嚣张，说她是第三者，哎，她多多少少有点理解那桩所谓的“娃娃亲”了。
乌厉涯道：“老头子大半个世纪前闯荡江湖的时候，就认识了那老头，两人臭味相投，结拜了兄弟，同甘共苦，不知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互相救来救去的，也不知救了几回。两人告别江湖，走上正途之后也是互相扶持，感情比亲兄弟还亲，后来那老头又为老头子死去，老头子对那家感激不尽，常说乌家一定要懂得感恩之类的。”
陌雪点点头：“乌爷爷说得没错……你没跟那西娅成亲，两家一定很失望吧？”
乌厉涯哼了哼：“我管他们失不失望，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他们该管、能管的！说到感恩，我们家也在生意上给了那家很多帮助，那家能有今天，也有我们乌家的功劳，他们心里有数。”
“那家就那西娅一个孙女？”
乌厉涯似笑非笑的：“那老头生有一子三女，唯一的儿子就是那思理，看到他身边的那四个女人了吧？最漂亮这个是他的小妾，哦，他的正室已经死了，死前给他留下那思理和一个女儿，听说这个女儿不育，另外两个女儿，一个是侧室生的，离过两次婚，孩子归丈夫，一个是私生女，在给人当小三，也不能带着丈夫孩子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
陌雪听得两眼发晕：“我都听晕了，这家人的关系怎么这么复杂……”
乌厉涯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觉得很搞笑：“是挺复杂的，这只是他们家的正式成员，听说那思理在外头还有小三小四，私生子就有好几个，关系乱得很，不过这些你不用知道。反正，那思理是那家的长子，那西娅是他和正妻唯一的孩子，所以也是那家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直系嫡亲继承人，地位肯定比什么私生子、表堂兄弟姐妹要强得多。”
他干嘛笑得这么开心？陌雪斜眼看他：“你们家的成员关系不会也这么复杂吧？你不会在外面也有几个私生的兄弟姐妹吧？”
“嘘――这话你别乱说！我家老爷子跟他的第一任老婆感情好得很，怎么会在外面乱搞？而且他早订了家规，谁敢在外面乱生孩子，要么娶孩子他妈，要么就与家里断绝关系，谁敢在外面乱生？再说我爸我妈那样，我爸有胆在外面养小三？至于易玄吗，这不好说，说不定私生子已经有好几个了……喂，做什么打你老公？”
陌雪脱了拖鞋，打他：“你又变着法儿诋毁你大哥，明明易大哥那么好一个男人！我看你才最有可能！”
“易玄都三十好几了，绯闻女友半个都没有，我真怀疑他要么跟有夫之妇偷偷来往，要么就是小伙伴不行……”
陌雪脱下另一只鞋子，打他：“你敢再说易大哥的坏话，我就打坏你这张臭嘴！”
乌厉涯边躲边道：“你到底收了他什么好处，这样护着他？我才是你老公好不好……”
“不讲道理的人就该挨打……”
乌厉涯跑到门外，陌雪追着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