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大地的寒意是一天天浓了起来。
南方本来是鲜见冰霜的,也难有雪融的转观场面,但依然是能感觉的到寒风吹过的声音,空气中也穿来了泥土的香味,还有衰败的花儿草儿的颜色!
一方青冢,没有碑文,也没有松柏的,从来没有人修葺过一样,唯一的是几把黄土伴着芳魂。
失心偶跪立在坟前,焚香捧土。用力插下一块木板,然后,用手指刻下了几个字。
“亡妻陈氏凤熙之墓!夫,失心偶立。”几缕焚香,渺渺燃起,直上九霄。
“阿熙,尽管生前我不能给你任何的名分,但愿你在九泉之西,能听得到。”失心偶无比的沉重,他说完又叩了几下,表示诚意。
瞎妹也跪了下来,“熙姐姐,是瞎妹无能,只有这么一掬泥土送给你,不可让你风光大葬。”“这个不能怪你,那个时候你为了挖这个坟,你也吃了不少苦吧!”
失心偶幽幽一叹,说:“连手指也挖得流血,我想她在九泉之下,要是听到你的话,一定会觉得安慰的……”
“真的会这样么,阿斓哥哥!”瞎妹转过身来问道。
阿斓点点头,“会的!她一定会这样说的。”
这世间有多少的女子能够这般为爱不顾一切,那么到死也没有等来对方。
“许久,大家都没有说话,凌厉的冬风吹散了发丝。“熙姐姐,我和阿斓哥哥要走了,或许,到明年此时才会回来,但是如果我回来的话一定过来看你,你一定会很孤独寂寞吧!但是你可别怪我们啊,瞎妹到时候会买许多东西烧给你的。”瞎妹躲在阿斓的怀里小声说。
“那么我代她谢谢你有心了。”失心偶笑了笑,淡淡的说,“就让我为你们弹唱一曲吧!”
两人无语,静静的聆听,对于琴音用心听即可。
失心偶的指尖轻挑、浅抹、滑丝,琴声如流水流泻。
失心偶捧着古琴,用心的拨动,无数的荧光点从指缝溜出,“以心弹琴,琴为心声。”
一种莫名的哀怨之声顿起,连瞎妹这种不懂音律的人都能听得出,这才是真正的优美,飘逸,如梦的天籁之声。在这恬静和好的天地间,摆脱了喧闹,际遇于梦际,捎来了鸟儿蝶儿,带动了叶儿草儿。忧伤幽深的,他轻轻的唱,如泣如诉。
“人世徘徊过多少,红尘地老天荒……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当吹断了最后一个音符,破碎的梦,悄悄的离去,只是无心留恋,抛下了岁月,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觉得朝阳,晚霞特别红。失心偶有一种轻快,一种微倦,一种惆怅!
那一剑刺得太温柔,有痛的感受,却找不到伤口。回眸旧日的阁楼,伊人痴等候,雨中倩影已消瘦。逃不脱别恨离愁,记忆变腐朽,红尘看不透。借酒消愁的念头,只能放开手,只身闯入身不由己的春秋。
“阿熙……”失心偶轻轻的把手中的清茶倒在青冢上,“我会永远陪着你,不让你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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