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失心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阿熙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永远都不再回来了!”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淋下,一直到脚底,把他的身体和他的心彻底冻住了。
阿斓也是一阵惊讶,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又能说什么,只得收回了在半空的手,焦急着站在原地。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一个男子身影在黑夜里无力的呼叫,被撕碎得四分五裂的心房,迎风狂啸。
山野震动,就象老天也不忍看到伤心人的断肠情,悄悄的收回了所有的月光,任由一个伤心人在黑暗里惶惶。
风吹在脸上,粘住了的是泪水,沁透了灵魂的是伤心。
恍惚间,失心偶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竹林里天涯海角的长相厮守,在脑海里翻腾,是竹林中那个为自己三天三夜不眠之夜里苦苦祈求的女子么?是那个在闺房之中独卧冰冷空床的女子么?
一个殷殷凤舞的女子,一个如此刻骨铭心的女子,一个永远不能忘却的女子。
失心偶他想起的是牵手小桥的情缘,纠缠在一起的十指,“你说过的,你一辈子都在等着我回来,现在为什么你?”
失心偶疯了的嘶叫,说:“我们不是说好的了么,永远不分开么,阿熙,你忘了吗?”
他深深的呼吸,狠狠的喘息,驭剑,舞剑,飞舞,落下。
尘土飞扬,凄凉了月色,西沉了夜!
“都是痴心断肠人啊。”阿斓的眼中有一点泪花闪烁,“人生真的好累,悲痛是那么漫长,幸福永远遥不可及……”
沉默如许,只剩下满天的剑舞。
“你等待了这么久了,阿熙,为什么不能多留些日子啊,或者说是你死也不肯原谅我,用死叫我为一切后悔,注定了我漂泊的命运,阿熙,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啊,你听到了没有,在幽冥里的你是否也会寂寞和孤独,而我该思念谁的?”
瞎妹眼睛看不到,但是她心细如麻,浅声问道:“大叔,怎么了?”
她的语气中有些不安,阿斓如何听不出呢,他轻轻的抚摩着她的白发,又把视线投向远处的暴风中心,有一个绝望的影子在困苦的挣扎,只是无论怎样后悔,失心偶还是不能再抱住那个人了。
阿斓停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她在想熙姑娘了。”
瞎妹不解的问道,“熙姐姐不是已经死了吗?”
“就是因为伊人已去才值得怀念,人们生前总是不珍惜不爱护,等到了失去以后才来惦挂,那还有什么意义,但是这便是人。”阿斓看着失心偶的模样,忽然间身子更是一震,自己莫不是这么,他苦笑着,那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于是一种琐碎的心事从阿斓的心里悄然掠过,仿佛有看不见的刀锋,一刀,一刀地轻轻割着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