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已经是最后一个神音师了吧,神音师是当年为仙帝奏乐的仙人,后来随着刑天被贬人间,之后就失传了,千百年来都不曾听闻。嗯,好琴,确实是好琴。”阿斓走到他的身边,随手拿起了古琴,他然后长出口气,“这大概是商周朝的吧!”
“你看不出来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那不过是一把很普通的琴。弹琴的是琴师,又不是琴。”少年顺势把琴夺了过来,纵然是如此,他看着阿斓的双眸已经又有变了几分光彩。
阿斓万万没有想到,这家伙的琴艺竟然高超到了如此程度,那一首琴曲竟然令他有些不能自以,甚至想起了自己的往事,但是如今,那个少年居然轻易就把琴从自己的手里夺了过去,这份实力,更加惊人。
是的,阿斓也明白,眼前这个人绝对是深不可测,轻易触动了人们心里最深的痛,甚至让人不再醒过来,在他弹琴的时候自己甚至清楚的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真的是那么好听!
曾几何时,也是在那一片花前月下,他与她的分离,挥剑斩下的誓言,痛在心里的快感,伤在谁心?洒下的泪至今犹在眸子里,就算是要走也要走的潇洒,自己曾经是那么的倔强,如今……容颜老了,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可他还是阿斓,永远都不变,还是当年那个一剑诛仙的小子。
但是阿斓毕竟已经是不容易动情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他语气平常的问道:“我还未看出你是这么痴情的啊?很少看到了,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啊!”
“这没什么,这是我答应她的承诺。”少年喃喃自语,“只是这样如已。”
“呵呵,那她真的是很有福气的女孩子,她现在呢?”少年问言,唇白如死,他的脸色立时憔悴下来,血色消除,“她?你问我她?”
万千苦恼,只不过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少年猛地抬头,衣物飞舞,长发飘散。过了很久,他什么也没有说,阿斓也不再过问,都是伤心事,伤心人,两个人一时间失去了语言!!
弦续旧情,夜深人静!最后,他才幽幽一叹,叹尽千年之情,“我不能给她最好最大的幸福,所以离开是最好的方法。”
“你说什么?”阿斓有点不敢相信,“你居然这样的做,你真的很笨。”但是他很快就沉默下来,是的。爱,也可是这么伟大的。“那是因为你太爱她了,虽然走过了风吹雨打的日子,但是害怕,不能给出更大程度上的爱。只是求她能快活,就心甘情愿了,就算是死也一般。”
阿斓停顿一下,道:“所以,你才选择放手了,让她有更好的生活。”
“你错了,我可不是的一个那么为人着想的家伙,她也是我的负担,让我承担不起。”
“是吗?爱情本就是一种负担,只是……”阿斓盯着他,“那你为何来此地!”
少年撩了一下头发,冰冷的琴丝被风掠动,“我是来找寻她的,到目前为止,我才知道我还是喜欢她,不然,为何我会疼痛成这样!”
“你说得未免太感情用事了。”阿斓嗤之以鼻的说,“少年多情,强赋新愁。”
“只是她应该记不得我了,听说她已经和别人成亲,过得很好,大概又是那一家公子的夫人了吧!她很优秀,所有看见过她的人都会喜欢她的,无以伦比。”少年嘲笑了一声,道:“和她相比,我的存在和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
“你要的只不过是她在你的身边,是吗?”阿斓忽然吐出了一句话。
少年略一惊讶,说:“你也懂?”
阿斓笑了笑,“我懂得死字怎样写的时候,你还是年轻得很!”
“也许是吧!不,爱是不会因此而变的。”他用尽了力气,才说出这番话。“我真的,是那么的喜欢她,她喜欢弹琴,我便为她去学习弹琴,去寻找世界上最好的琴师。”
阿斓握紧拳头,深深呼吸,锁眉,只是不敢在人前落泪而已。那是因为他一向用冷漠把自己伪装得很好,包裹得严严实实,“你真的很有勇气,如果当初我也可以为她放弃一切,流浪天涯海角就好了。”
少年他又深深的吸了口气,“王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他的露出一丝笑容,堆满了苦涩。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阿斓忽道。
少男一愣,咬着牙齿,道:“如果,还有可能,我真的想放弃现在的事情,陪伴着她,到天涯海角。走到,天翻地覆,走到,世界荒芜的那一天!”
字眼之间,如有刀刃,刺在阿斓的心上,没有血迹,但是,伤得他很深。世界上最毒的,还是语言,无敌于天下,就算是武功盖世无双的阿斓,还是连一句话也是挡不下,败下阵来,在回忆的力量之前倒下了。
在很多年前,在那含情情脉脉的眼睛里,他可以做得到吗?没有,没有……任凭胸膛被无情的风雨扑面而来,摧残得心力交瘁,终究只能假装没有听见!
怎么能够忘记你,忘记那些爱恨恢恢的纠缠,终其一生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