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哈多德并不是好战分子,得到一块安定的草原,即便不够肥美,可是足以家族的人衣食住行,他已经知足了,便去找云台吉协商,希望两族不要再为争夺草场而打斗了,希望能够和平相处。
可是云台吉却一口拒绝了穆哈多德的提议,命令密朗族必须全部拿下暮城草场,否则就让他带来的高手,把他们赶尽杀绝。
密朗族人无奈,这才被迫提出与萨日家族的人再进行一次比试,虽然说是比试,但是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目的就是要夺取所有的草原。
“女王陛下,请您开恩,我们密朗家族几百年来,从来没有过非分之举,今日所为,实在是迫不得已,女王陛下开恩啊!”穆哈多德哭诉完事情的真相,再度磕头恳求道。
“女王陛下开恩,女王陛下开恩!”所有密朗族人都跪倒在地上,恳求着呼延清灵。
呼延清灵听完了时间的整个过程,深沉的目光里隐隐有一丝哀痛,良久,才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无限悲悯道:“原来事情是这样,如此说来,你们密朗族人也实属无奈,可是追随逆臣呼延清正,实属不该,你们可知罪?”
“小人们知罪,女王陛下开恩。”
“暮城城尹听令,将云台吉以及灰衣杀手押往大漠王庭,收监候审,本王要亲自审问他们,至于密朗族人,虽糊涂犯错,但念其也是实属无奈,便不予追究了,并允许密朗族人与萨日族人共同生活在暮城草场,从此互帮互助,友爱为邻。”
听着呼延清灵对暮城城尹的宣令,安意如不由得松了口气,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清灵还是清灵,她最大的优点就是重情重义,这也就使得她做任何事都不会太绝,而这她想,这也正是当初呼延老王最终选择清灵来继位的原因吧,因为清灵的执政,必定会是西北大漠的福气。
战连城也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安意如却看在了眼里,连城心里,对清灵的做法也是赞许的吧,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好的结果了。
呼延清灵虽然成为了大漠的女王,可她还是原来的她,而且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问题,她就表现的如此出色,相信不久的将来,她也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帝王,被载入史册。
安置好了密朗族的人和云台吉,呼延清灵便被邀请到了战连城和安意如临时居住的毡房。
才一走近毡房,呼延清灵便突然泄了气一般的坐在了凳子上,一张脸也瞬间变了颜色,变得有些苍白,她的手甚至还在微微发抖。
安意如觉察到她的异样,不禁道:“清灵,你怎么了?”
皇甫子辰连忙道:“连城,顾长风呢?清灵受了箭伤,需要好好看看。”
“听你信里提及清灵的伤势,我已经让人送信去了分堡,估计过不多久他就会过来了。”战连城似乎也有些惊讶,一看就知道她伤势不轻,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在如此重的伤势下,还能临危不乱的生罚决断,真是让他另眼相看。
“啊?连城,你怎么没跟我说?”安意如一脸担忧,忍不住抱怨战连城道。
呼延清灵连忙道:“意如,你别怪他,是我让他不要告诉你的,就知道你会担心,所以才不能说,你放心好了,我的伤势已经不碍事了,只是刚才我第一次自己主持这么大的事,难免有些紧张,导致气血翻涌,扯动了伤口,我真的没什么事了。”
“那你伤在哪里?子辰功夫那么好,怎么会让你受伤?”安意如还是不放心,看她的脸色,分明就很严重,可是清灵和子辰都是高手,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
安意如发现自己这句话一出口,呼延清灵和皇甫子辰的面上都有一丝不自在,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什么,她不禁越发奇怪,追问道:“子辰,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能让清灵受这么重的伤!”
“意如!你别责怪她!”呼延清灵突然开口为皇甫子辰说情,见皇甫子辰面色不好,便连忙道:“连城,子辰,你们两个先出去吧,让意如帮我换药吧。”
战连城和皇甫子辰闻言走出了毡房。
安意如找好外伤药,坐在呼延清灵的身边,一脸担忧的问:“到底伤在哪里?伤的怎么样?快让我看看。”
这次呼延清灵没有再拒绝,她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道:“伤在左胸这里,已经上过药,好了很多了。”
安意如连忙帮她把衣服脱掉,一眼就看到洁白的左胸上,稍微偏上的部位,那里有个触目惊心的伤口,虽然已经在慢慢愈合,但是看上去依旧血肉模糊,好在有及时处理,才使伤口不至于溃烂。
那个伤口很深,几乎贯穿呼延清灵的身体,安意如忍不住去看她的背后,果然也有一个血洞,的确是被箭贯穿了。
安意如不由得一阵心疼,她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在自己那个时代,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可是呼延清灵却经历了这样的生死。
她小心翼翼的把药洒在伤口处,惹得呼延清灵一阵阵的抽着冷气,他们这里没有麻醉药,所以没办法起到阵痛的效果,安意如实在不忍,却也毫无办法,只能极力跟她说着话,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这么深的伤口,你当时怎么受得了?战场上也没有随行的侍女,是谁给你上药,给你包扎?”安意如想到,当初的情形一定慌乱,两军交战,没有人会顾虑你的性别,在对方眼中,你是敌人,对你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清灵一个女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该怎么办?
呼延清灵强忍着痛意,淡淡一笑,好像受伤的并不是自己,云淡风轻道:“在那样紧迫的情形下,我哪里顾得上受不受得了,当箭没入皮肉的时候,我才真正了解那种痛楚,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痛晕过去了,可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愣是没有倒下,直到把大哥的人马逼出大漠,我才彻底昏了过去。”
“你是大漠女王,前后都有护卫,怎么会受伤?难道是你以身犯险?”听着呼延清灵的话,安意如手上的动作越加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