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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舞儿好好地在房里呆着,司徒傲霜却突然破门而入,大声喊着,“我终于想起来我是谁了!我是司徒傲霜,你根本不是什么莫忘冰!你是谁我记得一清二楚,你害了我,你休想再骗我,你这个妖女!”

“不,不……”舞儿惊慌地道,“我不想害你,我从来没有害过你,我是喜欢你的,怎么会害你?”

“你胡说,你胡说!”傲霜怒道,“你是天香舞儿,我记得你,是你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杀了韩冰全家,总之我要杀你,杀了你!”说罢提剑就向她刺来!

舞儿叫道:“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的!”“啊”的一声,她终于从梦中惊醒,浑身大汗淋漓。还好这只是一个梦。她暗自庆幸。可这个梦为什么这么真实呢?仿佛一切亲身经历一般。“不,不会的。”她喃喃地道,“是一个梦,一个梦而已。”

她的精神刚刚镇定一些,就听见了门外的吵闹声。诸葛奇也在门外,只听他说道:“飞雪姑娘你不能进去,主人在休息。”飞雪不由分说砰砰啪啪打飞了几个拦路的下人,但对着诸葛奇却犹豫不决,只好冷冷地道:“诸葛先生,请你让开,我只想找你家主人问个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诸葛奇答道:“他不是早就和你说了么?是秦公子呀。”

舞儿平静地打开房门说道:“飞雪姑娘,你找在下到底有什么事?”

飞雪并未答话,而是将剑直接架在了她的颈上,怒道:“你到底是谁?”

“在下姓秦,不是早就告诉过姑娘了吗?”舞儿此刻仍是男装打扮,脸上丝毫未露惊慌之色。

“你根本不是什么秦公子!你是血域宫的宫主天香舞儿!”飞雪说话之时,一剑砍去了戴在舞儿头上的高帽,帽子顿时落地,她满头的长发披散了下来。这时,她才脸色大变,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飞雪恨恨地道,“你就是当年杀死韩冰全家的人,是不是?”

“是谁告诉你的?”舞儿问道,“没道理的,我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怎么可能被你识破?”

“若不是公主无意间向我提起你,我还永远被蒙在鼓里!是你!是你把我害成那样子的,要不是当日大哥被你迷了心智,他怎么会把我逼下山崖?我今天就算杀不死你,也要把你的腿弄断!”此时飞雪已不是飞雪,而是一个被仇恨包围的可怜人。人生之中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当一个人的心中充满仇恨时,她原本的灵魂就会被这怨气所蒙蔽,从而失去理智。

“飞雪姑娘,这一切都不管主人的事,她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诸葛奇一下跳到舞儿身前,用自己的胸口抵住了飞雪的长剑。

“诸葛神医,我念在你救过我,我不会伤害你,但是我今天非要杀这个妖女不可!”司徒飞雪怒视着舞儿,一字字说道。

“你要杀她,就先杀我。”诸葛奇的目光比她的更加坚定,仿佛这是他与飞雪之间生死决斗。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飞雪用尽力气推开诸葛奇,“我只是不想让你白白为她送死罢了!”那一剑直刺舞儿面门,她却扭头一闪,顺势躲了过去。她一把摘下挂在房梁上的锁喉鞭,朝着飞雪抽打过去,当初她就是用这鞭子和司徒傲霜打斗的,却因七仇剑的威力而略逊他一筹。但如今飞雪手中所持的只不过是把普通长剑,二人打起来也不相上下。飞雪的剑法招式疾速而凶横,刺得舞儿几乎有些透不过气来。不过天香舞儿的鞭法也不赖,那长鞭所到之处卷起一股股狂沙,好在只是与飞雪的长剑交锋缠绕,若那一鞭鞭都抽在人的身上,恐怕浑身都无一处好皮肉了。二人拆了数十招,仍分不出胜负,诸葛奇却在一旁暗暗焦急,坏就坏在自己虽然为血域宫的医师兼尊使,却全然不会一点武功,一人是自己的上司,亦是心中爱慕之人,而另一人又是好朋友,于情于理他都不愿看到任何一人有所损失。于是他瞅准了飞雪变换招数的间隙,飞速跑去站到二人之间,却被飞雪忽然刺来的冷剑划伤了手臂。原本这一剑是能刺到舞儿身上的,可偏偏被诸葛奇挡了下来。

她看到这一切,忽然有了一种心痛的感觉。“哐当”一声,随着长剑落地,她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诸葛奇捂着受伤的手臂低声道:“宫主你快走,飞雪姑娘你也请走吧,今日就当给我这个朋友一个小小的面子,不要再打了。”

“朋友?”飞雪潸然泪下,“你说什么?你是我的朋友?”

“难道不是吗?”诸葛奇咬牙说道,“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但也不想看见宫主有什么三长两短!”

“你仅仅把我当作朋友?”飞雪自嘲地干笑了两声,“我把你当我的……你却只是把我当作朋友?我真是太自作多情了!哈哈,哈哈,司徒飞雪,你真是傻,你真是傻!”她恍惚地摇摇头,拾起落在地上的剑狂奔而去。

“神医,你没事吧?”舞儿担心地望着诸葛奇苍白的脸问道。

诸葛奇道:“属下没事,宫主请放心,我回去上些草药就可以了。”

飞雪离开“秦林山庄”后依然痴痴地念道:“我真是傻,我当真好傻,连他把我当什么人也分不清楚……原来他喜欢的不是我,不是我!”

泪水无声无息地从她脸庞滑落,她第二次感到了人生是如此的无助。第一次是她听到大哥死讯的时候,而这次的无助却是致命的。这种无助使她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地难受,她突然想到了死。死有什么难的?只要有决心,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只要死了,灵魂若不灭,还能变成厉鬼去害人;灵魂若是灰飞烟灭,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没有了任何感觉,也不会再有痛苦。

她泪眼迷离地望着手中的长剑,心中叹道:“我终于能和大哥在九泉之下团聚了。难道这真是上天注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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