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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之悲

“我不和你比。”黄鑫甩开郝灵玉的手说道。

“难道你怕了?别想这么多了,你看,我连剑都拿来了。”郝灵玉调皮地把剑在他眼前一亮,原来她是有备而来的。

“你……就是来找我打架的!”黄鑫对此头疼不已,正想找个借口溜掉,郝灵玉却已将他拉到门外,“我可要开始了,你小心啊!”

虽然她前些日子一直在养伤,武功却一点儿也没退步,加上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此刻又能重新上阵,心中自然大快,势如出山猛虎,招招逼人,黄鑫却连连后退,不敢出手。

她突然把剑往地下一扔,跺脚说道:“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你都不和我打!”

哄女孩并不是黄鑫的强项,但和舞刀弄枪比起来,总算是略胜一筹。他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嘻嘻笑道:“不就是打架嘛,我和你打就是了!”

郝灵玉喜出望外:“真的?”说罢一剑从正面刺来,好在黄鑫这几日也并未疏于习武,身子倒是灵活多了,轻轻一侧便躲了过去。黄鑫心道:“我为何不试试‘轻灵刺’的威力?”

于是当下使出一招,郝灵玉见他终于出手,大喜过望,连忙叫道:“好,好!继续!”

转眼之间两人竟已拆了数十招,而黄鑫所用的一招一式都是“轻灵刺”中最基本的功夫,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才学了如此短的时间,居然就能应付她这么久。他叫道:“我要出杀手锏了,你可要小心!”郝灵玉见他认真的模样,也不敢掉以轻心,然而她发现黄鑫所用的招式虽然来势汹汹,却毫无力道,心下想道:只要自己稍稍运气,就能轻易破解。她正想依计行事,却忽然看到眼前一道白光直射过来,大惊之下,连忙举剑挡住,谁知又听见“叮当”一声作响,定睛一看,长剑竟已折成两段,上部“哐当”落地,手中只剩下半把废剑和剑柄了。幸好她身上并无损伤,但仍然惊魂未定,一下跌坐在地上,杏眼圆睁,口中喃喃地道:“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黄鑫也吓了一跳,以为又打伤了她,连忙跑过去想将她扶起,却被她一把推开。

他以为郝灵玉正在生自己的气,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愧疚,急忙问道:“你没事吧?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就那一下……”

“不会错的,你刚才那一招就是——爹爹那天打我的那招,那**手里虽没有剑,他出招时的样子,还有这道白光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不会吧?”黄鑫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教我练成了‘清风化雨’?”他记得厉长青说过,“清风化雨”是这套剑法中最厉害也是最漂亮的一招,剑气若飞虹,只要练到最高一层,一旦出手便能达到“十步杀一人,百步不留行”的境界,武林中只有“一指禅”能与之抗衡。然而这神功在偌大的江湖中却只有两人能够运用自如:其中一人是郝灵玉的外公,当年名震武林的“九命邪皇”,而另一人便是她的亲生父亲龙日升了。这功夫威力虽大,却也有其不足之处:首先练功之人必须得有深厚的内力,若非三十年以上是绝对不行的;其次出招之后,万一对手还未死绝,必须尽快逃离,因为此刻的体力和防御之力是最低的,除非想与对方同归于尽。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用这招的,当年郝灵玉的外公和龙日升一样,都已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后者所幸未遭人追杀,而她的外公却没这么幸运了,就在使出“清风化雨”之后便被人暗剑刺杀,加上年事已高,体力难支,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黄鑫刚才无意之中发出的那招的确是“清风化雨”,并且之前通过七仇剑吸收了乐向天,龙日升二人的一半内力,虽未能达到两位前辈如此高深的境界,却也不可小视它的威力,幸而郝灵玉提前有所防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实力,还痴痴地问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

郝灵玉怒道:“你怎么会这功夫?难道是你偷偷学的?”

黄鑫忙道:“像我这么笨的人,就算教我,我也未必学得会!”心中却想:“千万不能说,只要能替师父报仇,当一回小人也值得了,等大仇一报,一定奉还。”

郝灵玉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会,终于叹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转念一想:“不对,这么厉害的功夫,若没人教你,你更不可能会了,到底是谁教的?”

黄鑫急出一头冷汗,突然灵机一动,说道:“那我说真话了,信不信由你。我一睡觉,就会做梦,有个老前辈总是到我的梦中来,你猜他来干什么?”

“你不会告诉我,他在梦里教你练剑吧?”郝灵玉故意大声问道。

黄鑫拍手道:“你真聪明,这都让你猜到了!”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么?说这些来糊弄我?”郝灵玉翻着白眼怒道。

他叹道:“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你不相信,我也没法子。”

郝灵玉本想痛骂他一顿,但随即眼神又黯淡了下来:“算了,也许这真的是天意……”说罢便恍惚离去。

黄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擦了擦冷汗,口中念道:“好险呐!你放心,你的东西我绝不会占为己有,现在只是暂时借来一用罢了。”

郝灵玉漫无目的地在园子里走着,却不小心看到了她本不愿见到一幕:温如帆正在手把手地教啼英练剑。其实温如帆心中是极不愿意的,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公主的手,身体自觉地尽量向外靠去,头上不停地出汗,这一切表现都证明了他对郝灵玉的忠心,当然他最担心的就是被师妹目睹此刻自己的所作所为。啼英停了下来,取出丝巾细心地替他拭去头上的冷汗,吓得他急忙说道:“公主请自重。”

啼英道:“怎么了?我替你擦汗而已啊,何必这么紧张?”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郝灵玉没有叫他,默默地绕开他们,继续向前走去。她想哭,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悲伤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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