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鸭舌帽又快跑出这个巷子了。外面又是一条街道,要是让他跑出去了绝对会故伎重演。齐宇不会在让这种情况发生,他深吸了口气,脚下猛的一蹬劲。以比刚才快上一倍的速度扑向鸭舌帽。鸭舌帽丝毫没想刚才还离他十多米的齐宇能瞬间冲到他身后,慌乱中被齐宇扑了个严严实实,狠的摔在地上。
齐宇压在鸭舌帽身上,抓住他的胳膊想将他的手扭向身后。可一反转过来,鸭舌帽右手却捏着一把弹簧刀,他狰狞的大吼道:“妈的,去死吧。”接着猛地抬起上身,那弹簧刀便直直的捅向齐宇。
“卧槽,有凶器。”危机之下,齐宇脑袋里一片空白。本还来不及反应什么,眼见刀片都快刺到自己胸膛上了,他下意识的猛伸出右手,捏在鸭舌帽握刀的拳头上。齐宇拳头像是闪过一丝灰气,刀子稳稳的停在了身前。
“啊……”一声惨烈的叫声和几声骨鸣同是响起。齐宇才回过了神来,看着自己身下惨叫的鸭舌帽。他不由紧张的松开了右手,并从鸭舌帽身上站起来。奇了个怪了,怎么被捅的人是我,他怎么叫得这么欢了。
鸭舌帽捂着右手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弹簧刀早被甩到一边。透过指缝,齐宇看到他被自己握过的手指此时似乎有一些畸形的扭曲了。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是自己弄的?这家伙手废掉了会不会赖上我啊。不过他又摇了摇满头大汗的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压了下去。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现在在地上打滚的可能就是他,他这是正当防御。只是,等下要怎么跟警察说他手的事情呢?说自己有奇怪的能力,可以让力气变大一点?不行不行,估计这么说了只会被当作怪物被关到实验室里去吧。
齐宇蹲下身来,在还在翻滚的鸭舌帽口袋里摸索着自己的手机。抬头时,他忽然一愣。巷子口站着几个行人,此时正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
自己此时正狠命把鸭舌帽摁在地上,右手还在鸭舌帽上衣口袋摸索。而身下的鸭舌帽一脸痛苦的捂着手指,他艰难的移动着贴在地面的侧脸嘴里不停的哼哼。
此刻的齐宇感觉满头大汗,这会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略带嘶哑的说到“我说我在抓小偷你们信么?”
“救,救命…”鸭舌帽满口颤音的嘶喊。
齐宇放开鸭舌帽,急忙站起身来摆手说:“我是在抓小偷,真的是在抓小偷。”刚往前迈出一步,一个侧身偷偷打电话的女人一脸紧张的看着他。旁边两个男人也一脸恶狠狠的瞪着他,似乎想以此样子吓退走来的齐宇。很显然,他们不相信他。人们更加愿意同情弱者,更加相信此时躺地上疼个半死不活的鸭舌帽。
齐宇一看都有人报警了,哪还敢轻举妄动。今天这是冲了哪位大神了,怎么走到哪都这么倒霉啊。看来一切解释都行不通,他双手抓了抓头发,烦躁的甩了甩头。片刻间从一个被偷手机的无辜小市民的形象变成了一个当街行凶的抢劫犯。生活的节奏有时候真是快得让人无法适应,场景和故事的突然转变让齐宇的脑袋一片混乱。
就在发愣的片刻,周围一直不断的警笛声忽然像是找到了发泄对象一般,向这边涌来。一辆,两辆,警车像是赶集般穿街走巷的往这边聚集。一些身穿制服的警察出来驱散围观的群众,远处几辆警车横在马路上像是在封锁道路。
一队身穿深色作战制服的武警全服武装的冲了过来,他们冷冰冰的看着齐宇几个人。其中一个人眼神一扫便挥了挥手,几个人拿着枪冲了过来指着齐宇几人,又有两人冲进巷子里警戒着。包括围观打电话的女人和恶狠狠瞪齐宇的两个男人都似乎吓呆了。这个阵势不只出现在强拆抗日奥特曼和香港警匪无间道里面么,怎么抓个贼也闹这么一出了。
“我们就是报警的人,我们,噗……”那个西装男一脸正派的对着拿枪指着他的武警洗脱自己,那个包的严实只漏出眼睛的武警却不由分说的一击枪托顶到西服男肚子上。西服男瘫在地上捂着肚子哼哼,那个武警却直接拎起他连带着一直在地上打滚的鸭舌帽往警车那边走。
另外几人本来也想上前说明自己的身份的,可是冷不丁这一下让他们吓傻了。枪打出头鸟,这一下可是够受的。
“别动,双手抱头。”另外一个武警一直拖着枪指着齐宇他们,沙哑低沉的说道。齐宇本来想来澄清自己的,可是一看到先开口的西服男的下场后便识趣的闭嘴了。今天一天的倒霉和震惊已经够多了,就算自己真是抢劫犯,抢个手机钱包什么的也不止于出动这样的阵容吧。就这架势,就是抢劫银行也被吓瘫了吧。
果然,有了先前西服男的代表后。几个行人和齐宇都很配合的按照武警的要求抱头转身。四周围从刚才的一片混乱慢慢的变得平静下来,除了四周的警笛声连个说话的都没有。齐宇和几个路人双手抱头对着墙蹲在巷子口,只感觉身后不断有人来来回回的跑来跑去。今天这事不对劲啊,不,是很不对劲啊。齐宇暗想,就算自己是抢劫犯,已经被逮住了没必要就蹲借口面壁思过吧。怎么半天都每个明白人上来问话呢。
又过了十来分钟,身后传来了小声的对话。声音太小太杂,齐宇没有听清楚到底说得些什么。忽然,脚步声走进。两个武警上前把他们从地上拎了起来。老老实实的站立着看着他们在自己身上一阵的摸索,然后两武警都回头对着身后的男人摇了摇头。
“先交给后面那帮家伙处理,我们还要办正事了。”男人的声音同样嘶哑低沉,却不带什么感情,冷冰冰的刮在齐宇等人心头。
“走。”齐宇身后走过来的一个武警在他背上推了一把,赶着他们几人像警车方向走去。齐宇回头看了一眼他,同样是武装到牙齿只漏出一双幽暗却冷酷的眼神,却从他眼角里感觉到一种戏谑的表情。
“等等……”身后的武警压着齐宇刚刚走出几步,那个男人忽然在身后喊道。齐宇忽然听到身后有枪械上膛的声音。一个寒颤,齐宇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不带这么玩儿的吧,就算我真的是抢劫犯,可我抢的又不是银行,哥们儿你也不用这么吓唬我吧。
齐宇内心不停的漫骂,可是身体上的动作也丝毫不慢。让哥们死也死得明白点,这么吓唬人是真的会吓死人的。他迈出一步便侧过身子看向身后的情况。可当他还没发出声音,便被身后的武警一手扣住了脖子推到了身前,冷冰冰的枪口贴在他的太阳穴上。
身后的那群武警们身手同样不慢,瞬间便依附着找到的掩体枪口对着齐宇和挟持他的武警。
齐宇被身后的武警紧紧的勒住脖子拖着快速的贴着墙倒着退进了一家服装店,服装店里的人早已被先前一步到达的警察们驱散了。齐宇被勒得张大了嘴巴,脸色都有些发紫了。这他妈谁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我无意中闯入某个电影拍摄现场,难道这里真的在拍无间道么?
勒住齐宇的男人似乎没有看到他因为缺氧的挣扎,自顾的和外面的武警对峙着。齐宇的脸色越来越差,缺氧已经使他视线有些模糊了。妈的,劳资和你们拼了,玩人也不带这样的吧。他的双手再次冒出一丝淡淡的灰气附着在他的指甲上,一用力,狠狠的掐进了男人勒住他脖子的手臂里。十个手指入肉三分,男人本来注意力全在外面的警察身上,忽然感觉到手臂传来入骨的剧痛,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男人咬着牙一甩被掐的手臂,一脚蹬在齐宇的小腹上。齐宇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向小腹扭曲一般,身体凭空飞起狠狠地砸向后面的衣架。几排衣架被齐宇砸翻,齐宇像摔进衣服堆里一般。
男人狠狠的咬着牙,红着眼咒骂着把枪口指向齐宇。齐宇在衣服堆了滚了几圈,边滚边把地上凌乱的衣服甩向男人。“砰,砰。”男人躲开齐宇甩过来的衣服连开了两枪却没打中。
哗啦数声,门口的钢化玻璃忽然布满裂缝瞬间粉碎。四个黑色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男人有些慌张的调转枪头。其中冲在最前面的身影忽然来到男人面前,单手拖住男人的枪口对准天花板。一梭子子弹打光了,天花板上的石膏吊顶裂开一道大口子,大块大块的石膏夹杂着玻璃塑料碎片往众人头上砸去。
黑色身影和男人在地上扭打在一起,另外三个人也冲了上去,片刻便制服了男人。门外又冲进一堆深色制服警察,给男人扣上手铐后将其带走。另外几个人却走到店子深处,把藏在衣服堆里的齐宇也给拎了出来。
看着自己的身子被那些警察们拎了出来,齐宇此时已经没有了气愤,而是满脸的惊恐,发自内心的恐惧。要是刚才那几枪没有失手,要是自己反抗的时候男人恼羞成怒开枪。那自己这身板就子弹穿透,可能现在自己已经是一张遗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齐宇已经管不着了。这接二连三的事件,已经将齐宇内心的和谐世界打破粉碎。就像门口碎了一地的钢化玻璃渣,完整的时候是一整块透明的玻璃,可是一旦受到的打击超过了承受的最大限度,瞬间边布满裂痕变为碎渣。如此反复如同戏弄般的经历让他神经有些反应迟缓了起来。
齐宇被人反手带上了手铐面罩,由两个警察推进了一辆警车。车子发动了,那些武装到牙齿的武警们也不见了。封锁路口的几辆警车开走后,只留下两辆警车在现场维持次序。一切就像一场闹剧一般,突然发生又突然结束。行人又从四面八分涌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永远是各大媒体的记者们。
齐宇靠在冰冷的车厢侧壁上,周围坐了一圈那些深色作战服的武警们,至少齐宇认为他们是武警。没有人和他说话,不过从刚才那两个普通警察把自己转交给他们时候那谈话的语气。齐宇断定他们不是普通的部队。
他们是谁?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为什么抓自己?不知道。这么多疑问齐宇不是没有开口询问过,可是换来的结果和那最开始的西服男一样。知趣的齐宇开始和他们一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