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抓到破坏研究所犯人的林天灰溜溜回到了宿舍。
那个称呼他为主人的机械球没了去向,这一天他都过得云里雾里,真想一觉醒来发现这不过是场梦。
但若真是梦的话,那他岂不是又要贴着笑脸去忍受领导的谩骂,同事的刁钻和白眼?
反正他是孤家寡人一个,在原先的世界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而在这里,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十几岁小鲜肉的身体,还愁干不出一番事业吗?
第二天早上“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证实了这并非是一枕黄粱。
“我去,现在才几点钟啊?以前每天6点钟就要起床收拾坐公交去上班,现在好不容易穿越了,就不能多睡会儿,还是得起早贪黑的啊?”林天非常不满,迷迷糊糊的打开房门。
十几个人围堵在门外,气势汹汹,领头的是个小平头,林天认识,是黄皓那边的人。
小平头用手指头戳着他叫嚣道:“孙子,10点钟训练场等着,千万别跑了,哥几个可是在你身上押了两百块生活费,你他妈千万得争气点,别让老子的钱打水漂。”
林天被他这傲慢的态度弄得非常不快,但听他口气,在他身上下了注,还是竖起大拇指道:“哥们还是你有见识,这钱你绝对押对了,等10点钟,看我不把那小子揍得满地找牙!”
小平头一伙瞪大眼睛,很快一群人捧腹大笑,弄得林天有些莫名其妙。
“就你这个无法进行基因武装的废物还想打赢皓哥?哈哈哈哈,真是逗死我了,更逗的是他居然会以为我们是押他赢?孙子,看你可怜巴巴的爷爷就告诉你,盘口开的是你是否能撑3分钟,根本没你赢这项!”
他指着林天哈哈大笑,未几又拍了拍林天肩膀,“知道赔率是多少吗?赔率是一赔八!也就是基本上就没什么人相信你能撑上3分钟。不过嘛,我了解皓哥性格,他肯定会慢慢的玩儿死你,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一定要陪皓哥玩儿尽兴,在没缺胳膊少腿儿之前,千万别倒下啊。”
一伙人又是一通大笑,嚣张离开。
林天脸色阴沉,狠狠捶打了下墙面,忿忿道:“还没开打,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不行,我得临时抱抱佛脚去。”
他当即穿好衣服一路小跑到食堂往嘴里塞了俩馒头,冲进旁边的健身房开始练跑步机。
今天是休息日,健身房里空无一人,林天满头大汗的在各个器械间胡乱捣腾了将近三个小时,这才有一个满脸胡子茬,戴着厨师帽的猥琐大叔走进来,在旁边坐着抽烟。
林天认识,这是食堂的掌勺大厨丁师傅,打了个招呼道:“叔,你也来健身啊?”
丁师傅年纪约莫在五十开外,林天叫他叔理所应当。
“叔这都什么年纪了,又不勾搭小姑娘,还健个屁的身。刚才听黄耗子他们一伙人在食堂嚷着什么你要跟他单挑,还开盘口说什么你输定了,叔就不信邪,把祖传的玄铁菜刀押了出去。”
林天坐下来用毛巾擦汗,心不在焉道:“叔你也押我撑不过3分钟啊?”
“哪能啊,叔跟你一见如故,别人对你没信心,难道叔也这样?叔一瞧你就像是做大事的人,要是叔有闺女,肯定介绍给你。这不听说你在这边健身,过来给你打气壮壮声势嘛。”丁师傅慢悠悠道。
林天一听终于来了些精神,看来这基地里也并非全都是一路货色。
但他还是挠着头不好意思道:“叔,你还是去把你的玄铁菜刀给要回来吧,跟黄皓单挑我真没把握。小平头他们押我能撑过3分钟,我要是输了,他们赔光裤子也跟我没关系,可我要是害得叔你把祖传菜刀给输了,那我就太过意不去了。”
好歹是死过一遭的人,这点自知之明林天还是有的。
丁师傅却是笑着拍他肩膀道:“小林,叔虽然是个烧火做饭的,不懂你们这些好勇斗狠年轻人的道道,但每天都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何尝看不出来你单挑打不过黄耗子?”
“那你还……”林天实在费解,知道打不过还押他,这不是把钱往别人口袋里送吗?
“这好勇斗狠不难,叔年轻时候摆烧烤摊,没少见到那些小年轻拎着刀子成天喊打喊杀的。但难就难在明知不可为而迎刃为之,这就需要坚定的意志和莫大的勇气。叔没在你眼里看到动摇,叔很欣赏。”
“其实到了叔这个年纪,总后悔年轻时候少了份闯劲,很多只要努力去争取一下就能得到的东西,因为一时的犹豫而错过了。可人呐又回不到从前,后悔又有什么用?所以看到你的时候,叔就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年轻嘛,埋头就是干,输了算个卵?叔也陪你年轻一把,输把菜刀进去算个啥?叔乐意!”
丁师傅掐灭烟头笑得坦然。
林天攥紧拳头重重点头,穿越重生后的他,要做的就是体验一把不悔的人生!
健身房外小平头又带着一群人咋咋呼呼进来,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指向9:50。
丁师傅站起身,作势欲走,但走之前他似乎想起什么,回头塞给林天一块金属残片,“对了,小林,这东西是昨晚上爆炸时候,叔在研究所外边拣到的,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就给你吧。好好闯,叔看好你。”
林天接过去没瞧出什么端倪,塞进了口袋。
小平头趾高气扬进来,又要抬起手,指点江山似的对准林天猛戳,林天不等他说话就走了出去。
步法既不莽撞也不拖沓,非常平稳。
小平头有些错愕,但他很快啐了一口道:“装腔作势,有你跪地求饶的时候,我们走!”
一行人簇拥到训练场,黄皓早已捧着票子在那谈笑风生。
“五十,我赌那小子断条胳膊后开始求饶。”
“一百,我赌那小子开场就被吓的屁滚尿流。”
“来来来,快来下注赌那小子会被收拾得有多惨啊。”
近百号人拥堵在训练场外等着看场好戏,黄皓那伙便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一。
这个基地大多数都是新兵,说白了都是从各地征调的混不下去的垃圾、废物。
纯粹就是兵痞。
萧少尉带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过来,她拦住林天,低声道:“你不必跟他打这场,我可以制止这场闹剧的。”
有人吹着口哨开始起哄,“哟,那不是美女教官萧少尉吗?这是新兵之间的公平单挑,你情我愿的事情可没违背军事条例,怎么,不会是瞧上那个小白脸想维护他吧?小白脸,你跪下来磕三个响头,然后叫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声爷爷,我们就放过你怎样?哈哈哈哈。”
在他的煽动下,十几号人围拢过来要来施压,萧少尉冷笑一声,摸向枪套。
林天将她按住,微笑摇头道:“这可不是闹剧,这是一场战斗,男人间的战斗!”
他走到训练场正中扯开嗓子大喊道:“孙子们,你们的林爷爷站在这里了!”
萧少尉显得非常的错愕,她在基地处处关照林天乃是因为他性格怯懦,老是被黄皓这样的兵痞欺负。
这让她想起了她的弟弟。
不知不觉间她将林天与她的弟弟重合在了一起。
但这个时候她再看向林天一步步走上训练场的背影,却觉得陌生起来。
两个人开始分离,她神情有些恍惚。
“战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