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蒙在天还未亮就已经起床,他这一夜做了很多梦。
有关于地球的,有现在的,还有未来的。他梦到了很多人,很多事,到最后,他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他一会看到小猫儿在冲着他笑,眨眼的功夫,眼前的又变成了‘莫蒙’。他头痛欲裂,于是爬起来,坐在院子里。傻傻的望着天空,星辰大都隐匿了,还零星的剩着几颗,他在心里祈祷着,祈祷着……
麦基一早起来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坐着一个人,他走进看了看。是莫蒙,已经睡着了。他愣了愣,不在房间里睡在院子里睡?莫蒙的爱好真奇怪。
莫蒙在麦基正进一步准备喊醒他时正好睁开眼睛,反倒吓了麦基一跳。
麦基恶人先告状:“醒的这么突然干嘛?吓我一跳!“
“你自己闲着没事过来的还怪我?”莫蒙吐槽。
“我这不以为你死了吗?”
“你丫才死了。”
“喂,我可是你恩人,你对我尊敬点。”
“切,算了,走,去城主府。”
“别以为我没出过山就欺骗我,起码我看过书的,就你们那座房子,顶多算城主府的茅厕……”
“……”莫蒙想了半天没找出语句反驳,不由心里吐槽查尔斯,这个节俭干嘛,当官还不为自己谋福利,丫丫的,连让自己吹嘘的地方都没有。
……
很快,两人就到了城主府,此时席尔维斯特大学士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包括莫蒙,大家都期待地望着麦基。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麦基又有点心虚,默默给自己打劲:”潼恩,你是最棒的,最棒的,嗯,最棒的……“
莫蒙在旁边没有听清,不过他注意到这丫握着拳头,默默嘟囔着什么,心里了然,不免失笑,丫嘴上说的这么厉害,实际上也不是那么回事嘛。不过心里倒是祈祷,还是希望你有真本事吧,不然小猫儿醒不来一定跟你没完。
终于,打完劲的麦基说道:”你们等着,我进去就行了,一会就能让她们醒过来。“
艾德惊喜:”真的?“
席尔维斯特大学士却摆手道:”不急于一时,还有些事情。“
莫蒙疑惑,还有什么事情?却见席尔维斯特大学士转过身对梅琳达大祭司耳语些什么,梅琳达大祭司连连点头,然后就出去了。再然后,席尔维斯特大学士就老神在在的开始闭目养神,再不管其他。
倒是麦基有点着急了,拉过莫蒙问:“他们怎么不着急啊,是不是不是亲生的啊?”
莫蒙汗,玛利亚不知道,小猫儿还真不是亲生的。
莫蒙解释道:“席尔维斯特大学士应该有什么仪式要做吧,等一会吧,我们比谁都急……”
不一会儿,梅琳达回来了。带着一个东西,交给席尔维斯特大学士。莫蒙看了一下,没看错来是什么,似剑又非剑,倒是与基督徒的十字架有点像,顶部又多了一个很狭长的金属物,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然后查尔斯和艾德分别拿着一个手杖立在左右。
手杖莫蒙知道,这是梅日戈耶贵族的凭证,是家族传递的信物。查尔斯手里拿着的叫【格莱斯顿的荣耀】,查尔斯全名就叫查尔斯·格莱斯顿。另外,诺维也是姓格莱斯顿的。
而艾德手中手杖的则叫【梅雷迪斯的忠诚】。梅雷迪斯就是艾德的家族。
可惜的是,自从梅日戈耶被灭亡后,诺兰德对所有的贵族几乎赶尽杀绝。在她后来册封的贵族中,也取消了贵族世袭制,一个不能世袭的贵族还是贵族吗?梅日戈耶帝国时期看重的家族在诺兰德帝国时代已经变得不值钱了。也就是说,你是一个贵族,但你的家族并不会因此而带来什么利益。贵族更像是一个英雄,属于个人的荣誉。
当莫蒙了解到这一点时,他就觉得诺兰德真是一个畸形的国家。贵族,贵族,没有家族的贵族,何谈’族‘,不如称为’贵人。‘因此,在诺兰德,你说你的姓氏,不会有人对你另眼看待,若你自称是某贵族的儿子什么的,人们反而鄙视你,与你父亲相比你简直更让人鄙视了,对比就是在这过程中产生的。久而久之,诺兰德人已经习惯以名相称,姓氏这种东西却很少人提及了。
与此同时,贵族的难得又令贵族的含金量特别高。在诺兰德有一句话,【要想成为受人尊敬的人就是成为贵族,而不是贵族的儿子。】
而梅日戈耶就不同,往往一位贵族就会荫庇后代。在梅日戈耶,家族有着特别崇高的地位。
应该说,两种形式各有长短吧,个中利害也只能有个人判断了。
在梅琳达回来之后,戈尔就把莫蒙和麦基请出去了,他立在门口,拿着剑守卫着。
门外,麦基和莫蒙面面相觑。麦基疑惑道,”他们在干什么?我现在能去帮她们压制诅咒了吗?“
”还是等一下吧,席尔维斯特大学士还没有吩咐。"莫蒙犹豫着道,他也不懂。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莫蒙觉得这时间怎么过的像度日如年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了席尔维斯特大学士更加苍老的声音:“莫蒙,现在可以带着麦基去救柏妮丝和玛利亚了。”
话音落,房间门打开了,查尔斯和艾德出来了,脸上都是一副悲伤的神情。莫蒙纳闷,这还没开始呢,干嘛一副没救了的样子。
只见艾德转身收拾下心情对着麦基说道:“麦基,应该是叫麦基吧,柏妮丝和玛利亚就靠你了,一定要让她们醒回来,不然,不然……”艾德说不下去了,竟有点老泪纵横。
麦基头一次见这场面,不知所措。莫蒙拉了他一把,他反应过来,郑重道:”放心,我一定尽我最大能力!“麦基这个时候突然间明白了老师说的很多话,也明白了老师为什么教他这个救人得方法,尽管他知道其实老师才是最恨梅日戈耶人的人。
然后麦基就走进了那间沉睡着两个女孩的房间。莫蒙也想跟上去,却被查尔斯阻止了,他摇摇头,示意莫蒙也在外边等着。
院子里只有四个人,莫蒙,查尔斯,艾德和戈尔。气氛却有点凝重,谁也没说什么,莫蒙守在柏妮丝她们所在的房间门口,眼睛木木地看着远方,却没有焦距。艾德和查尔斯脸上的神情更为丰富,有悲伤,有期待,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而一向没心没肺的戈尔这回却是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在此时仿佛凝滞了下来,一分一秒,似乎都可以用日,月甚至年来形容。也不知过了有多久,莫蒙觉得一个世纪怕是不能形容了。
……
然后,门,轻轻地开了。
麦基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几乎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推开门,阳光有点刺眼。麦基有些虚脱,心里想,以后老子再也不会去干这种事了,还是两个!
艾德已经窜到了麦基面前,激动的问:“怎么样?她们醒来了吗?”查尔斯也是期待地望着。
莫蒙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位是怎么窜过来的,明明自己站在门前,却被挤到最外边。反而戈尔在旁边与他相视一眼,然后同时望向麦基,他们同样在期待着她们的醒来。
麦基看着这么多急切热切及非常非常急切热切的眼神,放下了开始在心中琢磨的开个玩笑的打算,微微笑着说道:“成功了,她们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有点……”
“耶,”莫蒙暗握拳头,然后发现那两位早已经进去了,也忙跟上去,戈尔笑笑,退回到席尔维斯特大学士所在的房门处,脸上也好看了点。徒留麦基一个人在风中乱颤:“饿……”该死的,每次都不听完我说话。
房间里。
两对父女相拥而泣,莫蒙在旁边看着,千言万语莫过于这一瞬间的感动。莫蒙突然走神了,他有点想他的父母和‘莫蒙’了,离开家也不知道多久了,他们都还好吗?
这时柏妮丝突然可怜兮兮地望向莫蒙:“莫蒙,我饿了……”
莫蒙笑了,知道饿就好。
“你等着,我出去给你们找吃的。”
出门后,莫蒙发现有点不太对,戈尔哭丧着脸,一点没有高兴的样子。正疑惑时,却看见梅琳达走了出来,对莫蒙道:“先把艾德和查尔斯喊出来吧,有点事。”
莫蒙依言。
都出来后,艾德和查尔斯好像意思到什么,刚刚绽放的笑容都消失了,他们看着梅琳达,等着她的下文。
只听梅琳达低沉的道:“席尔维斯特大学士追随维拉的脚步去了。”
“铛~”一声沉闷的声音,这是戈尔的剑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虽然一直有预感,但当事情真的发生时,所有人依然不敢相信。
莫蒙反应慢了会,等他反应过来这是说席尔维斯特大学士好像去世了,他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梅琳达继续说道:“席尔维斯特大学士要求海葬,他想让莫蒙他们离开时,把他的骨灰撒在伶仃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