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影动,叶飞,花香,艳阳映紫阳,辐照舞勺颜。
凌朝晨举着金线紫阳,透过阳光看着紫薇色的花朵儿,心里颇有成就感。只是他这搏命一跃,都被绿竹轩的白殇用天眼术看得相当真切,执白子而长叹。
“看个屁!你不要命了?这山崖绝壁有数十来丈高,沒摔死你,算你走了鸿运,还笑个什么!?”站在一旁惊呆的张君宝,缓过神后,立马大声呵斥而道。
凌朝晨未反驳张君宝之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笑道:“见谅,你也知道我这药是摘了给小玲珑治病之用。不过近来雪珺姐常受蚊虫之扰,我便想多摘一些,给她做个香包。你若是想要一些,我分你些便是了!”
听到回答,张君宝有些恼道:“这不过一香包罢了,至于你用小命去换嘛!最重要的是,你吓着我了!说!如何补偿我?”
“补偿?你不要这金线紫阳吗?那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补偿你的了…”凌朝晨不知张君宝之意,收好所摘金线紫阳花后,找了块荫凉的树下,食起了对之无味的面团…
“怎么没有?你不是拜谷主为师了吗?快教教我该如何练气!”张君宝搭着凌朝晨的肩膀,一边将一个破布包塞给对方,满脸献媚之象。
“这是何物?”
“你打开看看~”
看到张君宝满脸笑意,凌朝晨也未多想,打开后发现是许多糖果儿、小木人、玩物之类很受梨花源村孩子喜爱的东西。可惜凌朝晨对这些丝毫无意,递还给了张君宝道:“这些你还是拿回去吧,既然你想练气修仙,那直接和他明讲便是,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
“哼!不教就不教!”张君宝未再和凌朝晨叙述,见凌朝晨是个死板之人,一溜烟儿便跑走了。
凌朝晨不知张君宝之父希望子承父业,继承家里的做木活手艺儿,好给村里人带来些便利。而张君宝一心想修道成仙,曾经多次死皮赖脸恳求白殇、莫老教其修炼之法,但都被人拒于千里之外。因此张君宝才会想贿予些东西给凌朝晨,好让他教些修炼法门。
哼着小调儿,凌朝晨回到了绿竹轩,未曾获得半句夸赞,却得了一个面壁思过之罚!原因是他搏命摘紫阳的一幕,要不是白殇知其会从悬崖绝壁上摔下,率先在他身上下了一道浮云咒,否则他凌朝晨早就摔成重伤,断了双腿了。当然凌朝晨敢勇于一跃,是他已知自身拥有常人没有的愈合之力,才敢如此,却不知白殇正因他这一点而恼怒。
星盘间,莫老举棋不定,道:“那孩子心智熟于常人,故敢作此举动,不过他并无恶意,你大惩小戒是否有些急躁了?”
“凌朝晨这孩子魔相、赤心、异身,非天命之控也!他今为凌雪珺做个香包都敢舍身一跃,要是他将来修炼大成,超越你我,命数不受天命所制,那又如何?”
“你是说雪珺现在是凌朝晨那孩子的命途?倘若命途断,凌朝晨那孩子又修炼大成,世间将必被之所乱?”从白殇语气中听出些什么后,莫言愁也是有些不安。
白殇欲言又止,淡淡点首,无可奈何矣。
绿竹轩之后,则是一道山石玉璧,壁下有一潭,潭深半尺,水中无物,清灵透澈,潭中有一石而出于水,凌朝晨此时便坐在石盘之上,面着玉璧发呆。他不知自身所做为何错了,但却看出白殇望着自己时,有一丝忧虑之色,或许自己真不该存于此世。可数月生活以来,他已经喜欢上了这里,喜欢上了那白裳少女,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
“哼哼~你倒是挺听话的嘛!”
闻声回首,凌朝晨看到白裳女童立于潭边,朝己嬉笑道,那白裳女童便是被自己打伤碧眼银貂!凌朝晨知道碧眼银貂被自己所伤,大损修为,竟是从化形顶峰回到了化形初期,如今连法术使用都有些困难,但凌朝晨却对此没有任何愧疚之感,冷道:“别人穿白裳,你也穿白裳,可惜只能穿出其形,穿不出其神来!”
“你!小样儿~这白裳是你雪珺姐姐赠予我的,我名也是她取的,怎么?不服吗?”白裳女童嘟嘴而道,粉嫩面庞上竟是得意之色,灵动双眸眯起,甚是自得。
“当然不敢了,我觉得盈盈这个名字,不能体现出你罢了!”凌朝晨说罢便回首望着玉璧,也不想再望见那小妖精。
听到凌朝晨所述,盈盈嫣然一笑,若不是化形化了尾巴,她现在必定是摆尾而呼。不过她还是对凌朝晨后半句话颇感兴趣,道:“哦?那你觉得我该叫什么,才能体现我的神来?”
“阿白!我觉得这个名字更适合你,叫起来更顺口一些!”
“阿白?你!……哼!!”盈盈转身拂袖而去,她不想再与凌朝晨多说些什么,万一忍不住对方言语,互斗起来,吃亏的必定是她自己。
凌朝晨倒是沒多想什么,碧眼银貂绒毛银白,所以他觉得叫对方“阿白”更贴切罢了,只可惜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好在他也不在意什么,如今他只在意师父为何让他在此面壁。闲来无事,他又再次练起了练气的心法口诀。
呼吸气走丹田,却又尽数散去,无成气源…练了一会儿后,凌朝晨依旧没有体会出半丝气息,他知道此世之道要通,慢矣!
绿竹轩,星盘间,交错复杂,充满生机。白殇跟莫言愁此局已和,两人相视一笑,倒是从未因棋局而伤过和气,只是如今两人对凌朝晨颇有些担忧。
莫言愁捋着白髯道:“魔相、赤心、异身,这的确是块好材料,尤其是其“异身”,更是千古未闻!或许我们晓之以理,慢慢造化他吧?天下本无正道对错,只是人一厢情愿之举。你我二人,本修练不同道,我所修“魔道”被那所谓“正道”唾弃,无非就是正道妒于魔道修行之快罢了!而朝晨这孩子,身世来历不明,他说不知,其实并为不知,但其神情,确将自己出身隐去,其中必有隐情!不过他又无戾煞之气,还有赤子之心,或许与那异身有些关联。如他肯告知,那你我就尽心传道予他如何?”
白殇并未应允莫言愁之意,他只知让凌朝晨清心即可,至于将来会如何,又有谁知?也与他白殇无关!就在两人沉默之时,玉璧潭水间似乎产生发生了些什么,让白莫二人不约而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