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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假小乔

孙策病重身亡,举国哀悼。

两日后,其弟孙权登基,追谥孙策为长沙桓王。

花欲开花,花似梦。

梦亦无常,空余恨。

谁能知我无人心,谁能明我深闺意。

本为无情落花意,偏入我心参不明。

终将别离本已知,忽遇离分心不甘。

好儿郎,喜狩猎。

留我一人独面世。

幽怨的歌声伴着空灵的古琴,在这个战火纷飞的乱世间显得别样的清灵。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园子里,阳光细细碎碎的洒在镂空的雕花床桕上,几重纱幔低垂,朦朦胧胧中身着素白衣衫的女子坐在角落里轻抚古琴,琴音淳厚,十指纤纤。凝脂般温柔的一张脸,双眸似水,却藏着几分的哀怨。一头青丝及腰,风吹过,青丝微舞,泉水般的泪珠滴落在琴弦上,打散了整首曲子。层层纱幔中,女子孱弱的身子摇摇欲坠,似乎融进了整片风景,安静到绝望。

女子偶尔抬头望向窗外,似乎在等一个人的归来,只是每次都是枉然。如此反复,她的眼睛渐渐被绝望吞噬,如一潭不起波澜的枯井。

“姐姐。”乔倩推门而入,一袭青色裙裾,穿出一世风华。乌黑的长发精致地绾起,鬓边斜簪着一支垂着流苏的步摇,一颦一笑间,细碎的流苏随之摇晃,脂粉未施的脸庞上,淡淡的哀愁裹在笑容里,从嘴边蔓延到眼角,如一朵含苞的风荷,纤尘不染。

乔盼柳眉轻皱,安静地望向窗外,似乎万般言语都进不得她的世界。

乔倩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将其中的小菜一样样摆在桌上,继续高高兴兴的对乔盼说道:“姐姐,我今天给你带了好多吃的,有胡饼,红枣羹,桂花糕,羌煮貊炙,胡羹,还有你最爱吃的乳酪。”

乔盼依然静静的坐着,窗外一棵百年的梧桐,泛黄的树叶片片飘落,一片萧索。她湖水般的眼眸里映不出任何景色,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昏黄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流淌成淡淡的金黄。

乔倩拿起竹筷,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时而发出啧啧的声音:“姐姐,真的很好吃,你不吃吗?”

乔倩见乔盼仍然没有反应,眼角的笑意一寸一寸消失。乔盼已经不食不语三天了,三天来她只是抚琴,唱歌,看着窗外。她时而会开心的笑着像个孩子,但笑过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她每天都来给她送饭,可是第二天等她再来的时候,饭菜仍旧冰冷的放在桌上,纹风未动。

乔倩坐在桌子旁看着乔盼,如同她看着窗外一般,直至天黑。

黑沉沉的天际,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乔倩拿着空落落的食盒慢慢的往回走,几滴冰凉的雨丝飘落在她的脸上,她抬头望了望天空,黑暗的大地只有零星的残光。

雨丝渐渐密集起来,寒针一般打在小乔的身上,冷入骨髓。

乔倩摇了摇头,正欲往回走,却看见一袭月白长衫的温润男子,手持一把二十四骨的油纸伞,安静的站在她几步之遥的地方。周瑜快步走来,接过乔倩手中的食盒,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并肩走进雨中。周瑜一点一点将油纸扇偏向乔倩,打湿了半边袍袖。

回府后,周瑜将乔倩安顿在榻上,伸手将她的发簪取下,一头青丝散落,带着些许湿润的气息。他取来一张绢布细细的为她擦拭。

“周郎,我想把姐姐接回家中,我怕再这样下去她会随策哥哥去了。”乔倩抿着唇,她并不知道周瑜会不会应允,他虽对她无微不至,但毕竟她和姐姐不过是东吴的战俘。

周瑜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莫名的心疼。他轻笑着点头应允,其实让乔盼来这里陪着她,她或许会更开心一点。乔倩欣喜的抬眸,明媚的一双眼熠熠生辉:“周郎,你最好了。”

雨一直稀稀落落的下着,打在院中的芭蕉叶上,滴滴答答,弹了一夜的悲凉。

“为何接她回来,会很麻烦。”

“孙权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梗——黄祖,他曾经是荆州牧刘表部下的江夏太守。在与长沙太守孙坚交战时其部下将孙坚,也就是孙权的父亲射死,孙权不久必会去沙羡讨伐黄祖。孙权为雪杀父之仇,必然亲自率兵出征,找个机会攻击其内部,我们也许就可以不战而胜。”

暗夜中,两个影子相对而立,身上如出一辙的冷冽,是风云将变之势。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周瑜却已经到了营中。

“公瑾,今日为何如此早。”孙权早已在帐中伏案工作。自打周瑜娶亲后,如若不是要事,军营中几乎见不到他的身影。

周瑜微微皱眉,神情恍惚。

昨晚夜半,周瑜突然觉得心口微痛,醒来却发现身旁是空的。他起床去寻,却发现后院一个废弃的屋内,熟悉的身影负手而立,隐约中人影晃动,他正欲上前却只觉眼前一黑,待他再次醒来时,乔倩正安静的躺在身边,睡得安稳。若说那是梦境,却又太过于真实,可是昨夜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他几乎不敢相认。他实在是不知如何面对枕边之人,只好早早来到军营。

“既然不愿意回去,那正好和我商量一件事,黄祖领兵驻防在沙羡,你怎么看?”孙权见他半晌没有回答,才从竹文中抬起头来,却见他眸光深邃,神情恍惚。孙权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周瑜这才回过神来。

“主上,抱歉,昨夜我没有睡好,你刚才说什么?”

“黄祖的事,你怎么看。”孙权见他不愿意多说,就继续了刚才的问话。

“我前几日调查过,黄祖现在兵力薄弱,我觉得可行。”

初平二年四月初

东吴始祖武烈皇帝孙坚,参与黄巾军的战役,讨伐董卓。

“杀呀!众将士渡汉水,围襄阳。”众将士如受鼓舞,士气大振,趁胜追击,渡过汉水,怎料刘表闭门不出。

“先返营中,勤操练,择日再议。”马背上坐着一个壮年,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恰似寒星的双眸,骏马英姿,意气风发,爽朗的笑声一直延续到了营帐中。

“哈哈,今日之战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哈。”壮年男子入营后,让侍从吩咐众将士好好休息,明日一鼓作气直捣刘表营帐。

三更时分,只听见一声惊呼:“不好了,董军前来偷袭。”

箭如雨下,直击吴营,一时间狼烟四起,炮火连天。巨石滚滚,两边势均力敌,死伤无数。马蹄声,杀戮声,惨叫声混在漫天黄沙中,空气中充斥着鲜血和黄土的味道。孙坚见黄祖手持大刀朝树林深处疾驰而去,孙坚对着手下交代了两句,仰身上马,手拿大髦,随后而往。

就在这时,林中突现万箭,弓弩乱发,箭如雨下,齐刷刷的朝孙坚袭去,孙坚见此场景,一下慌了神。

一只毒箭射中那匹赤骏马,骏马受惊一声长啸,四蹄翻腾,孙坚摔身下马。黄祖再次下令,毒箭齐发,数只毒箭直接射进孙坚身上各处,孙坚一口血喷射而出,重重的倒在地上。黄祖的笑声回荡在他的耳边,他铜铃般的眼珠直勾勾的望向远方,口中喃喃的重复着一句话:吾儿替吾复仇。

天微亮,孙权就被噩梦惊醒。自他的父亲被黄祖暗箭射杀而亡后,他几乎每晚都会重复这个噩梦。如今黄祖近在咫尺,他必报此仇,他取出挂在墙上的青赤剑,在营帐内狂舞直到天通亮。

他收好青赤剑,身披铠甲,英姿勃发的站在营中。

“传令下去,今日午时一刻,八千骑兵征讨黄祖。”

他并不知道,此刻在不远处有一双深邃如海的双眸正直勾勾的望向他,那个人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午时一刻一到,孙权亲领八千骑兵,命周瑜等人为先锋,南下征讨黄祖,黄祖见孙权兵来,急派水兵都督率兵反击,吕蒙统帅千兵,身先战阵,怎料孙权兵力远胜黄祖,而且黄祖遭孙权突袭,荒无防备,阵脚全乱。

孙权军中每人身穿双层甲胄,猛冲黄祖军营,董袭用刀砍断了两根拴巨石的大绳。面对江东水军的强大攻势,黄祖赶忙派将迎战,结果被杀。孙权下令活捉黄祖,就在这时孙营中来报,有人放火烧营帐,孙权只能放弃追杀黄祖,黄祖趁机过江潜逃。

“到底是谁。”本可以手刃宿敌,结果此刻只能亲眼放他潜逃,孙权将青赤剑重击于地,一时间尘土飞扬,大地震动。

“若我知谁发火袭营帐,我必杀之。”周瑜见孙权愤怒至极,内心竟生不安,他心中隐约觉得此事和乔倩那日夜晚所见之人有关。

吴营帐内,孙权铠甲未褪,衬得一张黝黑的脸越发的威严。

“可惜,若不是连营失火,怎么会让黄祖逃了。”

“主上不必忧心,幸好火势及时控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周瑜道,同样是一身铠甲,一头墨发稀散的挽起,温润的眉眼稍显疲惫。

孙权走到主位坐下,仰头灌了一杯茶,道:“公瑾,我觉得此事甚是蹊跷。”孙权放下茶盏,深褐色的眸子里迸发出两道凌厉的光芒。

周瑜闻言拿着茶盏的手顿了一顿,略显胡茬的脸上,一双眸子愈发深沉。“主上可是怀疑,我军中有内奸?”

孙权微微皱眉,不出一言。

“报……”营帐外士兵高亢的报告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孙权眉越发的深了,声音威严道:“进来。”

士兵应声而入,单膝跪地恭敬道:“启禀主上,末将有要事禀报。”

孙权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道:“讲。”

“连营起火的那天晚上,正直末将巡逻,末将看见……看见……”士兵伏在地上,抬起眼睛偷偷的看了看周瑜,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看见什么,但说无妨。”孙权看了一眼径自喝茶的周瑜,稍微放缓了声音。

“末将似乎……似乎看见了……周将军的夫人……”士兵的声音越来越小,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滴下。

周瑜闻言放下茶盏,起身双手成揖道:“主上……”

“公瑾不必惊慌,倩妹曾亲为吾兄试药,我自然相信她。”孙权声音爽朗,微微一笑似乎并未将士兵的话放在心上。

周瑜低垂着头,一双温润的眼睛此时却变得异常深邃。

“主上,此事不可大意。乔倩为臣妻,此事臣本该避嫌,只是……”

“公瑾何来此说。”孙权打断周瑜的话,走上前来扶起他道:“你为我东吴鞠躬尽瘁,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如此,倩妹之事便交由你处理。”

“谢过主上,臣必将尽心而为,若臣妻确为放火之人,臣愿代妻受一切惩处。”周瑜又鞠了一躬,低垂的一双眸子,满是风起云涌之势。

周瑜回到家时,乔倩正站在门口等他。

他骑在马上,望着妻子见到他时一瞬间变得明动的眼睛,一时间五味陈杂。

周瑜起身下马,乔倩便迎了上来。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十指芊芊划过他星星点点的青色胡茬,她看着他,目光如水:“终于回来了,累了吧。”

周瑜垂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澄澈到透明的琉璃眸,那双眼睛星光璀璨,似乎洒进了整条银河的星星。脑海中划过那天夜里那个负手而立的背影,那么孱弱,那么熟悉,却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乔儿,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怎么了?你有心事?”乔倩望着周瑜忽明忽暗的眸子,关切的问道。

周瑜回神,望着乔倩脸上真真切切的关心,淡淡一笑,摇头道:“无事,只是有些累了。”

“那我扶你回去休息。”乔倩欢乐的笑着,一张白瓷般的脸,洋溢着单纯。

“好。”周瑜点头,随着乔倩走进府内。转身的瞬间,他没有看到乔倩轻皱起的眉头,和眼角那一抹浅浅的落寞。

乔倩服侍周瑜睡下后,坐在他的床边并未离去。

她的目光一寸一寸流连在他的脸上,似是要将他的眉,他的眼,牢牢的记在心里。听着他渐渐均匀的呼吸声,乔倩伸手想要抚上他的脸,却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她垂下眼帘,阳光打在她卷卷翘翘的睫毛上,在眼下留下一片浅浅的阴影,似是一道无形的伤痕。

半晌,她最终还是转身离去,只留下关上的门吱呀一声响。

躺在床上的周瑜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安静的看着屋顶,目光如烧尽的灰,渐渐地飘散在空气中。

周府后院一间废弃的屋子里,两个颀长的身影,相对而立。

“阿生,他今日回来神情有些不对劲。”乔倩清冷的开口,似乎只是在说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怎么了?”

“他看我的目光,让我觉得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但这只是我的感觉,我并不能确定。”乔倩的眉头微微拧起,一双眼映着黄昏的日光,别样深邃。

“你怕吗?”阿生的声音淡淡的,像是风一吹就会散掉。

乔倩的眉头松了又松,紧了又紧,始终没有开口。

“你若不想伤害他,何苦还要这么做。”阿生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那么苍白的一张脸,似乎藏了无尽的奈何,那道明晃晃的伤疤,似乎不在脸上,而在心里。

乔倩双手抱住膝盖,她将头埋在深处,不出一言,空荡荡的废屋内只剩沉默,过了半晌她才柔声说道:“阿生,你不懂,人生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我别无选择”乔倩只是笑,暖黄色的日光洒进她浅浅的笑容里,虽然明媚,但阿生却在她的眼角看到了悲哀。

“只要你想。”

空气又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沉默,夕阳从残破的窗户里射进了几束,似乎还能看到光束中翻滚的尘埃。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倩抬起头看着阿生,平静的开口,眼神中没有任何温度,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话似乎只是无足轻重的话。

她说:“我不想。”

阿生垂下眸子,整个人都埋在黑暗里,似乎从未来过。

三日后,孙权大摆庆功宴,庆祝黄祖之战胜利。

宴会上,宾主尽欢,杯觥交错。

乔倩坐在周瑜的身边,低头用筷子摆弄着碗里的菜肴。

“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周瑜凑近乔倩的耳边,轻声说道。

乔倩摇了摇头,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周瑜知道乔倩向来不喜欢这些人情世故,她能陪他来参加这个宴会,也实在是难为她了。

周瑜在桌下牵住乔倩的手,笑着道:“再忍忍,一会我们就借口回家。”,语气中尽是宠溺。

乔倩抬头望着周瑜温润的眉眼,一双眸子熠熠生辉。

主位上的孙权看着下首的周瑜和乔倩,爽朗的笑道:“看倩妹刚刚还闷闷不乐,现在又十分欢喜的模样,定是公瑾你又答应一会带她悄悄溜走了是不是?”

“主上见谅。”公瑾笑着作揖,眼角眉梢满是宠溺。

孙权望着眼前这对璧人郎情妾意的样子,眼中划过一丝落寞,继而又笑着说道:“你们可不能现在就走,今天可是有歌舞助兴。”说罢对着近侍使了个眼色。

近侍拍了拍手,一群身着纱衣的曼妙女子手持雨伞鱼贯而入。

笙箫起,女子缓缓而动,画着水墨丹青的二十四骨油纸伞轻轻旋转,散开之时,一个红衣女子轻纱覆面,独立在伞群中。虽看不清容颜,身形却与乔倩有三分相似。

周瑜望着场中翩翩起舞的红衣女子,眉头轻轻皱起。

随着音乐的起伏,女子手中的伞时合时开,裙摆飞扬,衣袂飘飘,演绎出一副绝美的江南烟雨。

四下无声,众将士看的全神贯注。

琴音铮的一声,红衣女子举伞腾空而起,踏于伞面之上,身似飞燕。

众人拍手称好,突然,红衣女子眉眼间杀气迸现,她自伞柄抽出一把短剑,借着冲力直刺向孙权。

众将士皆惊,慌乱间皆手足无措,却见孙权纹丝未动,利刃近在眉间,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伸出两指将短剑紧紧夹住,左手挥出一掌,重重的打在红衣女子的胸口。

只见红衣女子的身子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像一个脱线的木偶,她顺着柱子径直滑落了下来。此时她的面纱尽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她呕出一口鲜血,目光如剑,狠利的盯着孙权。

望着女子与乔倩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孙权怔了一怔,冷声道:“把她带下去,稍后审问。”

庆功宴便这样不欢而散。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女子靠在墙上,一双眸子死一般的沉寂,一袭红衣在这个一片黑暗的世界里,尤其格格不入。

牢门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吱呀一声开了。

女子懒懒地抬眸,望着眼前两个均是气宇轩昂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孙权,周瑜。”

二人闻言停住,孙权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像是望着砧板上的鱼:“你是谁?”

“我是谁?”女子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不管不顾的大笑了起来。“我是谁,这个问题问得好。雄才伟略的吴候孙仲谋,怎么会认识我们这些无名小卒。”

孙权望着眼前笑的悲凉的女子,眉头皱了皱。

“姑娘既然不肯说自己是谁,那又为何要杀吾主?”周瑜望着她与乔倩相似的眉眼,顿了几顿,还是冷着声音问道。

“我为何要杀他?那他又为何要杀我的夫君?为何!”女子突然激动的大吼起来,姣好的容颜变得扭曲,一双妩媚的眼睛盛满了仇恨。她瘫坐在地上,一只手直指孙权,厉声道:“我的夫君只是个小人物,他投军,只是为了保一家平安。这么多年他兢兢业业扮演好一个小士兵的角色,不过是在当值时去给我买了一次我最爱的桂花糖,你却因为他擅离职守杀了他,你杀了他!你居然杀了他!”

女子的凄厉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久久不散。

“你们是要干一番大事的人,你们的生死自然有千万人记挂,而他呢,他只有我,只有我!而我也只有他”眼泪从女子的眼角滑落,模糊了整张脸。“我要报仇,可要杀你谈何容易。”

她眼中的利光渐渐暗淡了下去,片刻却又漾起了讽刺的笑意,她对着周瑜,笑的残忍:“幸好,你宠着爱着的妻子,和我有七八分的相似。”女子笑的张扬,笑的满脸是泪。

周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快步上前,紧紧捏住女子的肩膀,厉声问道:“说,你干了什么,你对她干了什么!”

女子吃痛的皱了皱眉头,对着周瑜焦急的眸子,却似乎很开心的说道:“我不过是给她下了一种药,让她有的时候失去知觉,醒来又觉得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好借着她的身份办我自己的事而已。”

周瑜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女子道:“不过,总有一天她会死的。”周瑜抬头狠狠地盯着她,抓着她肩膀的手,骨骼咯吱作响。

女子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她兀自笑的妩媚:“我们长的那么像,凭什么我的夫君死了,我失去了所有,她却可以什么都不用做,活的那么快乐,凭什么!她该死,她该死!”

周瑜脸色发青,狠狠的挥出一掌。

“公瑾……”孙权想要制止,却只见空气中散落的血线。

女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鲜血大片大片在她的身下蔓延,一袭红衣,越发的妖媚。她狠狠的望着二人,用尽全力的喊道:“我真后悔没有烧掉连营,让你们俩都死在战场上,死在……战场上……”

女子用尽了最后一分气力,瘫软的倒在地上,一双妩媚的眼睛蓄满了泪水,没有仇恨,没有狠厉,黑水晶般的眸子里,一片凄凉。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地上,似是开出了一朵小小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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